“要是按照两千缕真气来算的话，我也是千万人之中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可惜了，就差一缕，千万天才变成了百万天才。”

  怀着一丝淡淡地遗憾，顾心舟自我调侃了一番，将内心的激动释放出来，然后收起灵识。

  接着盘腿打坐，继续修练真气。

  刚才摸索灵识花了他三个多小时，也就是炼化九缕灵气的时间，要知道他现在气海内都才只有两缕真气呢，可不能够再继续玩物丧志了。

  “修行之路，需要一点一点积累，直到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发生神奇的变化！”

  他虽然不能总结出道量变引起质变的经典结论，但是有些道理是想通的，一想就明白。

  除了想要尽早成为修行者这个主要原因外，他也是舍不得浪费练功房的使用时间，毕竟他可是花了灵石的。

  而他已经陆续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花费了六十来块灵石的样子，虽然六十块灵石和他灵石储量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他的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偷灵石也很辛苦的好吗。

  “下品灵石还剩一百七十块，而中品灵石九万七千八百三十四块，一块也不少！”

  顾心舟一脸肉疼地计算着：“买功法二十块灵石，给顾元宝十块灵石，练功房六十快灵石，普通房又续了一块灵石，目前还有些剩余，嗯，一定要节约才行。”

  穷过的人，哪怕一夜暴富，花钱也仍然喜欢精打细算。

  进入冬季已经有一个月时间，天气逾加寒冷了。

  顾心舟每次打开窗户，都能看到有一个人蹲守在临仙居的客栈大门外面。

  渐渐地，他也越来越肯定，外面那人，不出意外的话，目标还真是他。

  因为一直待在临仙居不出去的客人，好像只有他了……

  这不只是他单纯的推测，也和每次来给他送吃的店小二看他的眼神有关，他能看出眼神里隐含着的那股意味不明的神色。

  像是妒忌，也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更有些担忧。

  而这个店小二，就是那天在客栈门口偷偷收下一袋钱的那个。

  不过顾心舟什么也没有说，甚至难得去质问追究，而是将主要精力全部集中到了修练上面。

  至于担心对方会下毒谋害他？提高防备？

  完全没必要！

  他不是对临仙居的安全保障有信心，也不是藐视那个店小二，而是他相信自己的智慧。

  谁让他现在是临仙居的贵客，光凭他每个月消费的六十多块灵石，临仙居也得把他供起来，服务周到，哪怕觊觎他的财富，也只能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从他手中获得。

  有秩序的地方虽然不自由，但是对于弱者来说，只要不去挑战秩序的权威，触犯秩序的威严，那么，秩序就会成为他的保护伞。

  两缕真气……五缕真气……十四缕真气……

  下丹田气海内存储的真气越来越多，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但是灵识却一清二楚，是的，灵识可以内视！经脉骨骼一目了然。不过外人的话，顾心舟就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真气虽然可以量化，但事实上，真气不管是分开还是融合，都是完全随他心意变化，而存储在丹田内的所有真气都是融合成一团。

  九十八缕……一丝……两丝……

  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真气充满了强大的能量，可惜他不知道如何去运用它们，将其转化为战斗力。

  两天……五天……

  这个让他前所未有的舒适的冬季，就那么慢慢过去了。

  ……

  “你们四个，两个人一组，给我轮流蹲守在那里，一明一暗，一旦看到对方出来，立刻通知我！”

  想到当初帮主的话，曹海搓了搓手背冻得通红的双手，心中有些埋怨。

  “他娘的，冻死老子了！当初还以为只是守个十天半月，哪想到现在都快两个月过去了，那小子还没出来！”

  帮主哎，你老人家得了好处，我可还在这里受罪呢。

  他听帮众私底下传闻说，帮主因为替一个修为高深且出手大方的上仙做事，得赏了一瓶高级仙丹，听说不多久时间就会卸掉帮主之位，踏上修行之路。

  曹海心中无比羡慕。

  他这次年也积累了不少财产，但是距离踏上修行之路，还早着呢。况且购买功法只是修行的开始，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

  “不过我们盯梢的这个人，似乎就是那位上仙要找的人，要是……”

  曹海心中飘过一个念头，跺了跺脚暖和暖和身子，然后目光向一个地方瞟了一眼。

  他的同伴在另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也就是他刚才所看向的方向，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他同伴完全能够看到这里的情况。

  “早知道，当初我也练一门潜行武技，这样我就可以当一个梁上君子，暗中潜伏起来，真羡慕他们敏捷灵活的身法。”

  身材健硕四肢粗壮的曹海咂了咂嘴，不无聊想到，他的羡慕是认真的。

  “可惜，老娘生的是这副身体……”

  想到老娘，不知怎地，曹海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抿着嘴，一语不发站立在门口。

  “这个曹海，又在多愁善感了，看起来还真是违和！”

  白玉冰趴在房梁上，舒服哈了一口气，他很喜欢冬天，以至于现在竟然感觉到有些困意。往远处看了一眼，他正好看到曹海那情绪低落的样子，见没有其他情况后，便挪开眼睛，嘴里小声讥诮着。

  他现在就藏身在一家凡人客栈三楼屋檐外的一根支梁上，当然，客栈老板和店小二是知道他的存在的，毕竟他可没有修行者那种高来高去的本事，爬这么高的地方还能做到无声无息。

  都快有两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再厉害的潜伏都会被人发现，何况他每天还要上上下下。

  主要是金鳞帮已经打过招呼，将这根房梁借了过去，用一段时间，于是这根视野良好、位置隐蔽的房梁，就成为了白玉冰这段日子以来的歇身之地。

  客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主动给他送吃的，毕竟金鳞帮是云隐城三个最大的帮派之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那根房梁连租金都没收，就借了出去。

  “何至于这样小心谨慎，连帮主他自己都说，那个人只是一介凡人，还怕飞上天跑了不成！”

  白玉冰向来自负，这与他惊人的武学天赋有关。才二十岁出头，他就将一门威力不俗的剑法练至大成，同时精通潜伏与暗杀。

  而且他测试过灵根，冰灵根，中等资质！

  冰灵根虽然只是最常见的变异灵根，但依然无比稀少，何况达到了中等资质。

  当初大凡仙法楼还想招揽他，为他提供练气初期所需要的所有修练资源，代价就是他以后要为大凡仙法楼服务三十年。

  “哼！我白玉冰岂是那种甘愿做笼中之鸟，圈下之犬的人！”

  每想到这件事，他都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灵根的属性，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当然，这种影响是非常轻微的，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克服了这种影响，性格甚至完全背道而驰的发展。

  比如，那个还在感伤之中的糙汉子，曹海。

  ……

  春天很快就来了。

  这比顾心舟预想中要快很多，或许是由于他一心修练，以至于对时间流逝的感觉有些迟钝的缘故。

  太阳进入春轨之后，世界仿佛换了一个样子，原本凋零死寂的大地之上，天地之间，慢慢有了一些生气，一些生机。

  “四千三百二十二！”

  灵识感受了一番体内的真气量，瞬间得出一个数字。

  是的，这是他新摸索出来的灵识能力。

  相比于眼睛的辨识或者意识的模糊感觉，灵识就要快速多了，只要灵识轻轻扫过，瞬间将能结果得出并返回给意识。

  灵识本就对灵气、真气这类能量的波动非常敏感，加上灵识很多作用他还没摸清，所以当知道灵识有这个能力，顾心舟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这样倒是方便了很多，他就不用辛辛苦苦地在心中默记现在体内有多少缕真气了。

  “快了！快到一半了！”

  推开窗户，外面的冰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远山依然弥漫着一层白茫茫的大雾，比之秋季的迷雾更变本加厉，以至于完全看不清楚城外的情况。

  中途休息时间。

  现在已经是少阳上时，但天空中却没有看到太阳的影子。

  一只巨大的雪鸟飞过云隐城上空，留下了一滩鸟屎，啪的一声掉在了远处一间三层楼房的屋檐处，绿白相间的鸟屎四溅开来。

  顾心舟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点稀。”

  虽然他还没有进入练气第一层，但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真气蕴养，体质比起以前好了很多，连带着视力都见长了不少。

  虽然视力变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看鸟屎是干还是稀。

  ……

  白玉冰暗道一声晦气，睡个觉也会被东西糊在嘴上，至于帮主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才没有那么上心呢，何况不是还有个人在忠于职守嘛。

  呸呸几声，将嘴里的不明物体吐了出来。

  瞪眼一看，脸都绿了。

  “这是……鸟屎？！”

  ……

  关上窗户，不去纠结干稀的问题，顾心舟闭上双眼。

  入定前一刻，心里想着。

  “为什么书里那些侠客神仙，动不动就是修为突增，我却连入个门都这么难呢！”

  这当然只是他苦中作乐的一种消遣方式。

  修行毕竟不是儿戏，还是要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

  要是真的只凭几句话他就可以无敌了，那他真的要将写他的作者拉出来，吊起来狠狠毒打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