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昷婼寻渡離
作者:张郁蕾      更新:2019-09-30 03:33      字数:5548
  昷婼看昷肆稍微有些落寞似的神情,起身道:“你怎么了?”语气中尽是关怀。

  昷肆突然一把环住了她,抽泣道:“姐,弑母灭族之仇,亲情旁观之恨,不能不报,但你一定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再有事,我只有姐姐你这一个亲人了。”

  昷肆向来都是一副书生气,儒雅备至,很少会有这般情绪泛滥之时,昷婼没有想到,弟弟这么多年来,竟将担心和害怕的情绪隐藏的如此之深。

  如今许是自己受伤一事,深深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才将情绪都显露了出来,昷婼不免有些心疼,也将他紧紧环住,安慰道:“好啦,没事没事。”说着,就像小时候,安慰被虫子吓坏的小昷肆时那样,温柔的顺着昷肆散落了一背的发。

  缚居,夜北溟家里......

  自夜北溟上次醉酒,渡離照顾他后,就再没有离开,也无处可去,这些天里,二人常常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打架最后,都是以各自累瘫收场,有时候打着打着,就以打架转变为了打闹,那番场景,很是让人捉摸不透,活像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抢糖吃,但更多的,是在满山晃荡,下河摸鱼、上树摘果,牵领着小绯辞,三人漫山遍野的玩耍,很是自在悠闲。

  绯辞的婆婆,经常会送些吃的来,二人倒也不愁吃,贤惠的渡離,也就闲了下来,夜北溟在狐妖一族中的威望,还是比较高的。

  其实与夜北溟相处的久了,不难发现,他其实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甚至比小绯辞还要调皮,经常抢小绯辞的玩具,惹的小绯辞每次不得不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漫山遍野的追他,哭闹奔喊,夜北溟还很是洋洋得意。

  每当这个时候,只要让渡離看见了,夜北溟定是少不了挨一顿骂,渡離常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孩子,害不害臊!而他得到的,便是夜北溟一个可爱的鬼脸,随后,夜北溟便会得到渡離一番‘温柔’的拳头的洗礼。

  夜北溟并非没心没肺,他心底里压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习惯性的将所有心事压在心底,烦恼也放在心里,不会同旁人讲,所以,渡離也常常会看到夜北溟独自一人,倚在房顶上,看着远方,喝着闷酒。

  这天,渡離将一袋东西扔上房顶,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夜北溟的怀里,夜北溟拆开来看,只见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夜北溟不禁疑惑:“你哪来这么多钱?”

  渡離道:“你别管,你屋里没肉了,买肉去。”

  夜北溟从房上轻盈的落下,道:“买肉做什么?只要绯辞的婆婆家有肉吃,我们就不愁没肉吃啊。”

  渡離道:“你还真是好意思。”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夜北溟哦了一声,掂着酒壶,出了缚居。

  渡離则在屋里忙着生火,自小就是一个人,从不依靠别人,几乎是独自长大,所以,别看他是一个糙汉子,生火做饭、打扫屋舍,却完全不在话下,所以他亦是有着万年冰山的冰冷面庞,生人勿近的外表,内在,却是实打实的暖男。

  渡離正在屋里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小绯辞从外面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一只小手里握着一只木蜻蜓,另一只小手里,握着一只糖葫芦,正往嘴里送着。

  绯辞将木蜻蜓举上前递给渡離,渡離弯下腰,揉了揉绯辞的发,温柔道:“做什么?”绯辞道:“给夜哥哥玩。”

  渡離笑了笑,道:“绯辞留着自己玩吧,你夜哥哥是大人了,不玩这些。”

  绯辞道:“夜哥哥每次都抢我的,这个是婆婆买多的,送给夜哥哥。”

  渡離蹲下身,疼爱的将绯辞拉到怀里,坐在自己膝上,道:“夜哥哥不是抢绯辞的,是觉得绯辞可爱,在逗绯辞玩呢。”

  绯辞的小短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连带着小尾巴一起晃动,小耳朵也闪了闪,垂了垂长长的睫毛,认真的把玩起手中的木蜻蜓来,糖葫芦上的糖渍,沾满了嘴角,嘴边明晃晃的,渡離拿了个小板凳,把绯辞抱起来,放在小板凳上,站起身,拿了块布子,给绯辞擦了擦脸。

  忽地,心脏处传来一阵猛烈的痛感,渡離的手顿了顿,下一秒,便疼的喘不上气来,渡離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十分的痛苦,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眼角不断的抽动着,感到心口,就快要被撕裂似的,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丹田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撞的教人心烦意乱、心神恍惚。

  渡離知道,这是契约印又开始反噬了,契约下后,时不时的,便会反噬渡離的灵力、功力和修为,每次反噬的虽不多,但也会逐渐递增,还须得以血虫来豢养才可以,可昷婼不常在,渡離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这次怎会这般无法忍耐,疼痛非常。

  渡離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绯辞,绯辞有些着急,但声音依旧奶声奶气,道:“渡離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渡離怕吓到绯辞,强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绯辞,别...怕,渡離哥哥,渡離哥哥只是不太舒服,别担心。”绯辞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渡離以为绯辞害了怕,但其实绯辞是去求助婆婆了。

  绯辞走后没多久,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便从院外传了进来,人未现声先入,听这声音,渡離就知道是昷婼来了,浑身越发难受,渡離实在没站起身来迎接她的余力,跪蹲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咬牙硬撑。

  昷婼道:“我以为躲在哪呢,原来就在这么个小破院子里啊。”走进来后,看到地上的渡離,昷婼勾起一边唇角,道:“哟,这是怎么了?知道我来了,行这么大个礼啊。”

  渡離抬起头,这才看见,来者不止昷婼一人,身后跟着锟玄宫宫侍,洋洋洒洒十几号人,还真是不知低调二字怎么写,不过也倒像她平日里的作风。

  昷婼悠然的坐上渡離面前的凳子,冷着眼瞧了他片刻后,道:“谁叫你不经常来找我,现在反噬加重了,真是自作自受。”

  渡離咬了咬牙,艰难道:“是,属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