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太记得了……发现起火的时候，就已经不小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火势涨得特别快。”顺着韩秉文的问题，同学开始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一开始有人尝试用衣服扑，失败后又找水，找灭火器，都没找到，然后大家才渐渐有些慌，结果就发现，门不知道怎么被锁上了……”

  类似的场景在学校里处处都在发生，几乎每一个回来的学生和老师，都被不同的人询问，有好奇的学生们，有想查清事情真相的警察，有后怕不已的学校领导……以及怀着别样心思的人。

  “咦……这是？水果？”学校的戏剧社里，一名经常扮演主角的女生看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流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然后委婉地谢绝，“不用啦，医院里的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也没被火烫着……啊有朋友喊我呢，我先走了。”

  看着没有收下水果的女生走出班级和另一名要好的朋友挽着胳膊走远，送出礼物的人咬住下唇，一直盯着两人直到她们走到被墙壁挡住视线。

  云舒舒拉着自己的朋友没走两步，又往回瞥了瞥。

  “看什么呢？”女生好奇地问她。

  “哦……没看什么……”此时隔着墙，已经看不见之前的人了，云舒舒收回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朋友，“我的小花蕊没被火烧着吧。”

  “少贫了。”女生有一个很温柔的名字，脸庞也是颇具江南风韵的温柔，她没好气地搡了一下云舒舒，“当时可吓死我了，幸好运气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刚出来就又有人给你献殷勤了。”云舒舒笑嘻嘻地打趣着，让她后怕的情绪消散不少。

  “什么献殷勤啊……那男生，怪怪的，好几个学期了，都没怎么跟人说过话。”

  “那你好像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嘛？”

  “也不是不理……只是他平时跟别的同学相处的时候，感觉有点点……奇怪，只要别人多搭理他一下，他就觉得大家是好朋友了，然后如果那个同学又去和别的朋友玩，他就会认为自己被背叛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唔。”云舒舒歪了歪头，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这样的场景，顿时也是一个哆嗦，“算了算了，换个说……唉，那天你们戏剧社到底是怎么着火的？”

  “这两天这个问题我没有听过一百遍，也听过八十遍了……说真的，当时在场的人，全都没注意到，等发现的时候，火已经把最后一排的座椅都烧起来了。”

  “而且教室门什么时候关上的，怎么会被锁起来……也都没人有印象。当时我们都在彩排，还有人在进进出出搬运道具，你说，门怎么会被不知道什么人锁起来呢？”

  说到这里，花蕊的脸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拽紧了云舒舒的胳膊，小声又急促地说着：“舒舒，我知道你平时消息多，你还有个表弟呢，这次事情你有没有知道什么没透露出来的消息？火灾是不是真的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火？那人抓到了吗？我们以后会不会有危险啊？”

  唯有在这个话题上，想象力得以飞跃，花蕊一连串疑问连带着云舒舒都紧张了起来，她连忙拍着女生后背，宽慰她，“别瞎想了，火灾情况等调查清楚了，会有新闻的。”

  云舒舒半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顿了片刻，又将话咽了回去……她没告诉花蕊，那天，她确实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就站在当时教室的外面，正对着大开的门，来来往往的人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从那人身周来回走过。

  不过当时，云舒舒只是从通向教室的走廊口路过瞥了一眼，她还有自己要忙的事，因此没有过多在意，谁知后来会发生火灾这么大的事。

  “那你再想想，你们戏剧社……或者是在场的老师，平时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啊之类的……”她拉着花蕊继续侧面打听。

  第三局内，卫燕飞上午的时候跑了一趟公安和火警那边，取回来了现场调查报告给陈情。

  “……没有发现引燃物？什么意思？”

  卫燕飞喝了口水，解释道，“意思就是，并不是像什么火柴啊，香烟啊，意外引发的火灾，而是有人直接点燃了那个大多媒体教室里座椅的织物。而更不可思议的是，甚至没有检测到汽油之类的助燃剂。”

  “没有助燃剂，那间教室的环境也没有很多的易燃物，所以理论上来说，根本不应该会发生那种，几乎烧起那么大一间有舞台的多媒体大教室的火灾。”

  “并且以那种织物燃烧的速度，火势想要蔓延是非常非常缓慢的。”

  赵白简单总结了一下卫燕飞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要么放火的人有办法能掩盖住普通人的感觉，让他们无法发现起火了……要么就是，放火的人有办法助长火势，令意外引燃迅速演变为一场难以控制的火灾？”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卫燕飞点点头，“你们这边的收获怎么样？”

  “……不乐观。”说起这个，赵白就感觉自己的偏头痛要犯了，“自从这世界出现特殊能力，犯人在隐藏线索与痕迹方面实在太方便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全然，外勤组那边最近开始大范围筛查海燕内的觉醒者后，已经抓捕了好几个仗着觉醒特殊能力作奸犯科的人。

  只不过这都是因为，做猫的是有经验的，而做老鼠的，却第一次上手，连如何掩饰自己都做不好。

  有的人一朝“得势”，立刻就膨胀地家门都不知道朝哪开，几乎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脸上。

  还有的人，偷窃抢劫之后，找不到销赃的路子，真以为，到手的东西，就查不出是不是来历不明了？

  因此，赵白和陈情合计了一下，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们联系了学校，打算把学校所有的学生以及家长，以“关注学生健康”为由，聚集起来做一次“大体检”。

  也正好直接就拿学校做第一步开展检查潜藏觉醒者的试点，至于家长们，可以分别通过工作单位要求，以及学生体检的医院推行家庭体检优惠套餐这种手段，双管齐下。

  这种潜移默化地引导普通人的行为，是格局上的“降维打击”，让人完全下意识地完成配合策略行动，还以为都是自己的意志在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