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灵魂，都是魔胎恢复的资粮。

  就算帝阳乃是道祖、修为深厚，经历了无尽摧残，又怎么可能残留下如此庞大的修为？

  “无尽轮回，真是大梦一场……”

  没等她想通，一道苍凉的感叹声忽然幽幽响起，“没想到，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哗——”

  光亮收敛，帝阳神魂归位，缓缓站了起来。白衣临尘，俊美无俦，清冷的目光遥遥地望着洛笙。

  “天月。”

  帝阳看着她，眼中涌起一抹异样的情绪，“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呵，我真是小看你了。”

  “兄长……”

  不知为何，洛笙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秀眉微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帝阳兄长，你……清醒了吗？”

  “清醒？”

  白衣无风自动，帝阳淡淡地笑了一笑，“天月，你似乎弄错了一点……”

  “——一直以来，我都很清醒。”

  “什么？”

  洛笙瞳孔一缩，心脏仿佛被冻成了冰块。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不假思索地喊道，“祁夜，快闪开！”

  从帝阳异常平静的语气中，夜皇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然而，他此刻的身体状态实在太差，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哗——”

  就在洛笙眼前……血雾漫天！

  ——帝阳面无表情，立掌如刀，从背后洞穿了夜皇的心口！

  “你……”

  那一刹，暗紫色的瞳孔陡然收缩。然而还没等夜皇有所反应，帝阳就直接发力，一把碎了他的心脏！

  “——死吧，夜皇。”

  “砰——”

  他的出手如此狠辣，冷血无情，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刀剑。夜皇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捏碎了心脏！

  “太慢了。”

  帝阳松开手，淡漠地看着救命恩人缓缓滑落下去。他张开五指，手中沾满了鲜红刺眼的血色，“你的警惕性，未免太差了。”

  并非夜皇警惕心弱……

  事实上，孤身在魔界闯荡多年，他一直是个极为谨慎的性子。

  然而，连番大战之后心神俱疲，又意外见洛笙活了下来。大喜大悲之下，也就失去了平常的警惕。

  夜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深渊魔胎都能斩灭，竟然栽在了帝阳手中！而这个男子的灵魂，还是自己拼死救下！

  “为什么……”

  那一刹，洛笙浑身的血都冷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夜皇呼吸停滞，血色浸透了一袭黑衣！

  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挚友，才终结了这场深渊浩劫；

  然而，就在她死里逃生，和夜皇重逢的那一刻……那残酷的命运，却陡然展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呼——呼——”

  冷风吹拂，大地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金翅大鹏鸟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帝阳，可惜受创太重，现在连一丝法力都施展不出来。

  “为什么？”

  似乎是误解了洛笙的意思，帝阳站在冷月之下，白衣缓带被长风吹动，“天月，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被永生永世囚禁。”

  “你我生来至尊……到头来，却为了一群蝼蚁永远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