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作者:谢亦      更新:2020-07-26 12:27      字数:3644
  他就是故意的,否则昨天在马车上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哄迷糊了,留下这一身印子。

  他就是要别人——不论是许非曾经看上的皇帝还是那些打算做他妾室的人都知道,许非是自己的!

  “老情人个屁!你怎么不去死!”

  许非气得直咬牙,一向斯的人也爆了粗口,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陛下根本不知道我曾经对他……还有陛下就是陛下,你说话给我尊敬点,要是传出去,不用别人我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刘甲说:“你担心我啊?放心,我在外人面前嘴巴牢得很。”

  许非管他的死活!

  推开他纠缠的怀抱,许非故作不耐地说:“去把花菱画上,仔细点,别和以前似得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

  刘甲抱着他说:“我照你的样子画绝对出不了第二样,让我再看看这里长啥样,可别画差了。”

  许非挣扎起来,“住手,待会儿还要去见父亲。”

  刘甲说:“时辰早着呢,不耽误事。”

  许非恨声道:“除了这事你脑子里就装不进别的了?真那么喜欢,你趴着让我来!”

  人高马大的刘甲特别无耻地说:“行啊,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的肚子操大,我躺平了随你干。”

  “噗——”

  苟梁听到这一句笑喷了。

  刚刚给他添茶的童艮生吓了一跳,皇帝一步跳过来,“可烫着了?”

  “没事……噗哈哈!”

  苟梁抬头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小心把刘甲刚才那句“把我肚子操大”代入到了皇帝的声音里,顿时乐不可支。

  皇帝一手扶着笑得东倒西歪的苟梁,边接过童艮生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膏药,好气又好笑地说:“看到什么把你逗成这样?小心点,别把膏药吃了。”

  苟梁为不能和他分享这个笑料,很是遗憾。

  第二天,许非果然带着刘甲来见驾,听见他的自称,苟梁差点笑场。

  是的,长得人高马大、传言丑无比的许夫郎对外有一个特别美好雅的名字:刘佳人。

  苟梁昨天已经让系统查过许非和刘甲的生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许非当年就在杨广两地得罪了不少人,遭遇的刺杀也不胜其数。

  刘甲也是一名杀手,为取许非的人头而来。

  以他的本事,那夜许非本是必死无疑,不料他行刺的那天恰逢许非情潮。

  比起原主,许非是个比较放得开的人,当时正用器物给自己纾解。刘甲看了一场活春宫之后,一抹嘴巴金盆洗手,此后日夜跟在许非身后行暗偷窥之事。

  后来,在许非又一次遭遇刺杀时,他救了许非。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无耻地给自己伪造了“刘佳人”的假双身份,制造了自己当众被许非轻薄的意外。

  许非可怜他生的“太丑”而遭众人嫌弃,又被自己侮了名声,怕他真的寻短见,就硬着头皮娶了他。

  再后来,刘甲本性毕露,而许非也成了现在这个被逼急了也学会爆粗口的许大人。

  皇帝见健壮如熊的刘甲自称“刘佳人”也颇觉伤眼睛,和许非叙了两句旧,给了刘甲惯例的赏赐,就打发要携夫郎觐见皇贵君的许非走了。

  回头,就听苟梁问他:“陛下昨日说,夫郎娶回家便不能以貌取人。倘若微臣生的他那副样子,陛下定也不会嫌弃微臣的,对么?”

  皇帝可疑地顿了顿,挤出一脸笑容说:“那是自然。”

  *

  许非和皇贵君是同胞兄弟。

  因为生父在府不受宠爱,去世也早,他们兄弟二人在许家的日子很难过,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自比寻常人更亲近些。

  也正是因此,当年得知兄长被选作皇贵君之后,许非默默地收起了心曾有的绮念,向皇帝自请下扬州。

  如今他们兄弟也近十年不见,皇贵君见面便哭了一场诉说思念,随即看见刘甲又悲上心头地哭了一阵,把许非心里的那点陌生感都哭没了。

  等控制住情绪,皇贵君着人把刘甲带下去了,才追问许非:“这刘佳人当真是双儿?”

  许非摇了摇头,皇贵君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自然不必隐瞒。

  皇贵君松了一口气,说:“他能为你受这份委屈,可见对他真心不假,如此我便放心了。”

  许非面上赧然,红了红脸,说:“我都好,哥不必牵挂我。你呢?在宫过得可好?陛下他……待你好吗?”

  皇贵君脸色一变,随即苦笑一声:“你当年说的对。陛下心怀天下而无私情,在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如何还能不觉醒?只是我已经身在这宫,生是皇家人,死了也出不去了。”

  许非惊道:“哥,你何出此言?”

  皇贵君低声说:“和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陛下他……根本没碰过我。我虽贵为四君妃之首,但却是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这……怎会如此?”

  许非吃惊不已。

  皇贵君摇了摇头,“不仅是我,这后宫的人何时被他放在眼里过。我原以为他当真是冷心冷情,可如今看来,只是我等入不得他的眼而已。”

  许非不明所以。

  皇贵君用更低的声音道:“那日我撞见他在塔楼上放灯。那灯上写着:此生不负,永世相许……我还认得陛下的字迹。”

  顿了许久,皇贵君叹了一声:“没想到竟有人能……让他痴情如许。”

  许非也很意外,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怎么就想到今天皇帝关照苟梁喝茶小心的场面,记忆,他从不是这么细致的人。

  难道,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同一时间。

  藏书阁,皇后正躲在书架后死死捂住嘴巴看着身前几步远的不断晃动的书架,一个男人用媚到了极点的声音低声喊着:“啊,陛下轻点,那里不行……”

  皇帝含笑的声音响起来:“小坑儿,别躲。”

  被称作小坑儿的人义正言辞地拒绝,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和肆意:“真的不行,我约了王学士呢。”

  皇帝说:“那老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成天勾着你往外跑!”

  “小坑儿”笑嘻嘻地说:“他家的藏书,好些便是藏书阁也没有呢。”

  等他们走进光线里,皇后才看清那个“小坑儿”竟是当日坏了他好事还害他被禁足的小翰林!

  皇后瘫倒在死角里,按住狂跳的心脏,不敢置信地回忆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幕:皇帝他……竟然喜欢男人?!

  皇后恨恨地咬牙,这怎么可以!

  三天后,工部来报皇陵已经大致修缮完毕。

  趁皇帝出宫去往皇陵的时候,皇后伺机命人将苟梁请到了凤栖宫。

  第138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7)

  凤栖宫。

  皇后正抱着一只猫,捏着它的爪子让它有一下没一下地露出锋利的指甲,眼若有所思。

  一旁侍奉的几个侍双都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只猫。

  虽然这只猫已经被皇后养熟了,只认皇后和专门负责养猫的奴才,但他们也怕它弄伤了皇后的千金之躯而不敢放松。

  安静了许久,皇后出声问道:“那楚陌可接旨了?”

  他的贴身侍双恭声答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皇后殿下亲下懿旨,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那楚大人也不敢抗旨不尊的。”

  皇后一贯喜欢听这样的奉承话,但是今天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刺耳。

  他不由又想到三日前看到的那一幕。

  他被解除禁足后,便听说皇帝近来喜好读书,时常传唤楚翰林侍驾;又听说那楚翰林因在藏书阁看到了一本古籍,替陛下解了去年科考士子的“瘟疫”之危,便动了心思也去藏书阁看看。

  藏书阁位于正阳宫偏殿,正处于正阳宫和交泰殿相交的地方,有另一半连接着东后宫,从侧门进入并不需要经过正阳宫。

  而他身为皇后,自然有出入藏书阁的资格。

  他心想着,当年他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子,在双儿素负盛名,皇帝喜欢以书动人,岂不正是他的机会?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让皇帝动心的并非济世救民的书,而是那个人。

  想到当初的一腔赤城,皇后只觉讽刺。

  “喵!!”

  被掐疼的猫尖叫一声,皇后猝然回神,顺着猫毛说:“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反复地说,不知是在安慰猫还是在安抚自己。

  眼里闪过一丝坚决,他问:“琴书呢,他可准备好了?”

  侍双琴画恭声答道:“已按殿下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陛下呢?”

  “回殿下,一盏茶前陛下已经入崇武门了。”

  “如此便好。”

  皇后一笑,双眸里浸满了恶毒。

  不多时,苟梁进入凤栖宫偏殿,一扇屏风隔出内外,屏风内有人影若隐若现。

  见苟梁进来,一个侍双从屏风内款款而出,见到苟梁身边竟然跟着何太急眼神一变,随即端着茶水上前笑道:“楚大人,请稍坐片刻,皇后殿下稍后就来。”

  说着,琴书对何太急也行了一礼,步走回屏风内,又取来一杯茶请何太急喝。

  “楚大人,您怎么不喝茶,可是不对口味?”

  主人奉的茶不喝已经是大大的失礼,何况还是凤栖宫的茶,琴书有些怪地看了一眼苟梁。

  正接过茶按礼数要喝茶并谢恩的何太急见状,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停住了进茶的动作。

  苟梁说:“微臣乃是外臣,不可在后宫久留,今得皇后殿下召见心着实惶恐。这茶嘛……微臣还没喝过这般名贵的茶水,茶香馥郁,煞是好闻。微臣有意多闻一些,感念皇后殿下的隆恩……这位侍奉不会介意吧?”

  一旁的何太急背后一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暗自捏紧。

  苟梁可是陛下的心尖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就“雨后初青”这等次货,他若用了那都是他们做奴才的罪过,哪里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