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着明显的酒味，还有小蛾子。

  “小宝，给姐姐留兔子肉了没？”

  “留了留了。”

  戚自成先进屋了，小蛾子留在院子里吃小宝给她热在炉子上的兔子肉。小宝知道戚大哥有事要跟哥哥们说，他也不进屋。

  小蛾子吃了一块兔子肉，大呼：“啊！真香！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兔子肉。小宝，你咋做的？教教姐姐。”

  小宝立刻倾囊相授。

  屋内，戚老大的眼神异常清明，毫无酒后的醉态。和戚老大说了他们与龚子陵、尚岚卿之间是怎么回事后，聂政道：“我们兄弟几个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搬出去得好。龚子陵虽说是小宝干爹干娘的儿子，但我始终是不放心，尤其是那个尚岚卿，他每次出现得都太巧了。”

  戚老大沉吟了片刻说：“你这么一讲，还真是巧合的过分了，那就听你们的，搬出去吧。这样，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让人把城里的房子拾掇拾掇，你们就搬那儿去。这次真是对不住了。”

  “快别这么说。我们在这里已是叨扰，按理老太爷回来我们这做客人的应该露面，现在已是我们失礼了。”

  “没啥失礼的。这节骨眼上老爷子带回来一堆人，我也正烦着呢。我跟老爷子说了，你们也不必露面，就当你们不知道那两人来了，就当咱没跟你们说那两人的事。等外头的房子拾掇好了，你们晚上走。”

  “那就麻烦戚庄主了。”

  “不麻烦。”

  聂政说完了，戚老大就准备回去了。和小宝说话的小蛾子在戚老大出来后，捧着大半碗兔子肉站了起来：“小宝，姐姐回去了，你早点歇着。”

  “嗯。姐姐也，早点歇着。”

  戚老大和小蛾子一起离开了，小宝拿来洗脚的木盆，往盆里舀了两勺热水，再加了半句多的凉水。试试水温，挺烫手，小宝端着木盆进屋。

  “哥哥，烫脚喽。”

  叶狄去帮忙，小宝避开：“坐下坐下。”

  叶狄傻笑着在小炕上坐下，蓝无月、阿毛和聂政也排排坐好，等着小宝给他们端洗脚水。小宝把这盆水端到最辛苦的鬼哥哥脚前，拖过小凳子坐下。脱下鬼哥哥的鞋，解开鬼哥哥的裹脚布，他把烫烫的水一点一点撩到鬼哥哥有点凉的脚上。

  “宝，跟鬼哥哥一起烫吧。”

  “哥哥先烫。”

  “那哥哥自己洗。”

  “我洗我洗。”

  好几年了，小宝经常像这样给哥哥们洗脚。特别是筋脉受过重伤的聂政，小宝恨不得把鬼哥哥身上所有的疤痕都消了，把鬼哥哥身体里所有曾被阎罗王烙下的伤都抹去。给哥哥们烫脚，是小宝对哥哥们的心疼。

  直到鬼哥哥的脚很暖了，小宝慢慢地把哥哥的双脚直接放进水盆里。水很烫，聂政的心也被烫得热热的。小宝的双手被热水烫得通红，他嘴角合着浅浅的笑，是给哥哥洗脚的满足的笑。把鬼哥哥的脚后跟、脚趾缝里都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待水没那么热了，小宝拿过擦脚布，给鬼哥哥擦了脚，再从胸口的小衣兜里掏出锉刀，给鬼哥哥修剪过长的脚趾甲。聂政的心化成了一汪水。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像他的宝这样全心全意的、毫无保留的爱他，哪怕是骆沛菡也不可能。

  给鬼哥哥修好了脚，不让哥哥们帮忙，小宝端着盆出去了。聂政摸着自己又嫩又软的脚，咧嘴傻笑。

  又舀了一盆烫烫的热水，小宝进屋，这次是来到了美人哥哥的面前。蓝无月没有自己脱鞋，他要宝贝给他脱。给美人哥哥脱了鞋，抬起美人哥哥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宝解开美人哥哥的裹脚布。和自己的脸完全不相称的是，蓝无月的脚一点都称不上好看。脚底有着厚厚的茧子，脚上的皮也很粗糙。

  小宝还是先撩水，让美人哥哥冰凉的脚逐渐适应水温。坐在炕上的蓝无月居高临下看着小宝低头认真给他洗脚，眼里的温柔可以溺毙了小宝。小宝长长的辫子被他缠在了脖子上，方便给哥哥们洗脚。他头顶的发旋在美人哥哥的眼里是那么的可爱。蓝无月吐了一口气，宝贝的手在他的脚上揉来揉去，真是舒服。

  手指头搓洗美人哥哥的脚趾缝，小宝的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水。洗完了脚趾头，小宝给美人哥哥搓脚后跟。水渐渐温了，小宝捞出美人哥哥的脚，擦干。拿过小剪子给美人哥哥修剪脚底的厚茧。聂政、阿毛和叶狄都看着小宝，看着他专心致志的给蓝无月修脚，看着他眼里的满足和嘴角的幸福，四个人就觉得为这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目前的事情再麻烦、再棘手、再烦心，只要小宝的一个笑容，这些烦心的事都会瞬间消失。

  给美人哥哥修好了脚，小宝擦擦鼻尖上的汗，端起盆来出去。

  “宝宝，你歇着，好哥哥自己来。”叶狄忍不住了。

  小宝摇头，躲开好哥哥伸出的手：“坐着，坐着，好哥哥坐着，我来。”

  “宝宝累了，好哥哥来。”

  “不累不累，我来。”

  不给好哥哥拒绝的机会，小宝一瘸一拐快步往外走。聂政出声：“老二，宝喜欢做你就让他做吧。你没看到宝有多高兴嘛。”

  叶狄不放心的坐回炕上：“我怕宝宝累到。”

  “不会，宝宝心里高兴就不会累。咱们每天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宝本来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你让他天天无事可做反而会闲出病来。”

  叶狄想想大哥说得有道理，点点头，老实坐好等着小宝给他们洗脚。转念想到大哥说宝喜欢给哥哥们洗脚，叶狄就笑了。

  第十三章

  小宝又进来了，阿毛指指叶狄，让他先给好哥哥洗。小宝端着盆走到好哥哥跟前放下。叶狄本来要自己脱鞋，手碰到鞋子他又离开了。宝宝喜欢，宝宝喜欢。小宝对好哥哥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抬起好哥哥的左脚，给好哥哥脱了鞋，解掉裹脚布，然后撩水。等到好哥哥的这只脚受得住烫水的温度了，小宝这才去脱好哥哥的另一只鞋。叶狄的脚底也有着厚厚的茧子，他疯了好几年，脚上布满了石子等硬物磨出的伤痕。小宝抿住了嘴，自然是心疼。温柔的把热水撩在好哥哥的脚上，小宝轻摸好哥哥脚背上细细的伤痕，忍不住就低头亲了一口。

  “宝宝！”叶狄急忙收脚，脏。

  小宝把好哥哥的脚拽过来，似乎是要告诉好哥哥脚不脏，他又亲了一口。

  “宝宝……”叶狄的声音哑了。小宝抬头看向好哥哥，眼里是不容错辨的温柔与心疼。叶狄弯身摸上小宝的脸：“宝宝……”

  “好哥哥……”小宝蹭蹭，心窝刺痛。

  还要给好哥哥洗脚，大哥哥也还等着呢。小宝不分神了，专心致志的给好哥哥洗脚。叶狄擦了擦鼻子，痴痴地看着给他洗脚的小宝，双眼透着水光，嘴角却是傻傻地快咧到耳根了。已经洗好脚的蓝无月和聂政双手放在脚上搓来搓去，每次小宝给他们洗完脚之后，他们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搓掉好哥哥脚上被烫软的死皮，小宝去拿了一些盐来，把好哥哥脚上那些硬硬的发黑的地方仔仔细细搓了，洗干净。小宝又拿起锉刀，给好哥哥修脚。叶狄好几次都想说他自己来，但看到小宝嘴角始终存在的那抹淡淡的、极为幸福的笑时，他不由得又把话咽了回去，眷恋小宝的手在他的脚上碰触的温热。

  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小宝呼了一口气，好哥哥的脚修好了。再用水清洗干净，小宝给好哥哥抹上药膏，好哥哥的脚一冷就会裂口子。全都弄好了，小宝深深一笑，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宝端起洗脚水出去了。

  叶狄捧着自己的脚犹如捧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摸了又摸。

  屋外，小宝把洗脚盆用滚水烫洗干净，再舀了三瓢热水、一瓢凉水，大哥哥的脚大，水要多一些。小宝端着水盆又进屋了，阿毛出于某种和另三人同样的心思，没有脱鞋。不过小宝见此很高兴，他喜欢给哥哥们脱鞋洗脚。在大哥哥的面前坐下，小宝还是先给大哥哥脱掉一只鞋和裹脚布，然后卷起大哥哥的裤脚。阿毛腿上的毛长，洗脚的时候很容易弄湿裤子，小宝特别把大哥哥的裤子卷到小腿肚上。

  阿毛现在的毛发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但黑乎乎的还是不好看。不过小宝才不在乎。他还是先给大哥哥洗脚趾缝，洗好之后开始清洗大哥哥脚背和小腿上的毛。用包豆在手上打出泡沫来，小宝轻揉的在大哥哥的小腿和脚背之间来回搓洗。洗的过程中，阿毛就正好烫脚。毛发间可见被烫得发红的肉皮，阿毛盯着小宝一双红通通的小手在他的脚和腿上游移。阿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又不是小宝第一次给他洗脚，可他的下身却有了抬头的趋势。

  “哗啦哗啦……”

  屋内只听得见撩水的声音。给四位哥哥洗脚、修脚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小宝却做得甘之如饴。只能躲在哥哥身后的他，愿意为哥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愿意伺候哥哥。手下的绒毛是清洗干净的干涩感，小宝端起水盆出去换水。看着小宝透出疲惫的背影，阿毛拿过擦脚布，小宝好似脑后有眼睛，立马回头。

  “大哥哥，还没洗完。”

  阿毛赶紧比划，洗好了洗好了。

  “没有。大哥哥，坐着坐着。”小宝要回来，阿毛放下擦脚布，不敢再劳累小宝。见大哥哥等着了，小宝这才又转身出去。

  很快，小宝端着一盆干净的水回来了。这次的水没有刚才的那么烫。小宝给大哥哥清洗干净腿脚上残留的泡沫，开始给大哥哥修脚、剪趾甲。大哥哥大拇趾的趾甲会陷到肉里去。小宝趁着大哥哥的脚趾甲被烫得软软的，他用自己的指甲把大哥哥大拇趾上弯钩似的脚趾甲抠出来，用小剪子剪掉，再涂上一点药膏。

  从记事起，阿毛就是自己剪指甲。他的指甲硬，特别是脚趾甲，跟钩子似的，很容易就陷到肉里去，特别不好剪。但不剪，坚硬的趾甲就会把趾甲肉弄破弄烂。阿毛皮厚肉粗，常常就让脚上的大拇趾那么烂着、破着。自从在桃源里第一次发现大哥哥的脚趾甲会弄伤趾头之后，小宝就负责起了给大哥哥剪趾甲，从那以后，阿毛的脚趾头再也没有被自己的趾甲弄伤、弄破过。哪怕是他们这两次出来，小宝都没忘记过。

  大哥哥的脚也干干净净的了。小宝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给哥哥们洗完啦。阿毛踩着鞋下炕，横抱起小宝把人放在炕上，端着水盆出去了。小宝这回没有要求他去，他知道大哥哥是不会听的，因为每次都是这样。叶狄、聂政和蓝无月都下了炕，三人各拿着一张小凳子坐在了小宝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小宝甜蜜的笑了，抬起两只脚。聂政手快的捧住一只，叶狄也手快的捧住一只，只有一条手臂的蓝无月无奈的没抢到，不过他不着急。

  阿毛回来了，端着洗脚盆，热气冒出。聂政脱掉小宝左脚的鞋袜，叶狄脱掉小宝右脚的鞋袜，低头就是一口。

  “好哥哥，脏。”小宝缩脚。

  “不脏不脏，宝宝的脚才不脏呢。”叶狄说着又亲了一口。

  阿毛把盆放在几人中间，随后在叶狄身边坐下，叶狄撩起热水洒在小宝白嫩却又畸形的右脚上。因为脚趾是畸形的，小宝走路的时候会踩到脚趾，所以他的脚趾背上会有磨出的茧子。小宝的脚是哥哥们心中的痛，不是痛他的脚不健康，而是痛他走路的艰辛和因此受到的种种委屈。小宝自卑自己的右脚，殊不知在哥哥们的眼里，他的右脚有多么可爱，多么令哥哥爱不释手也爱不释口。

  聂政和蓝无月给小宝烫左脚，阿毛和叶狄给小宝烫右脚。小宝右脚的趾头弯着，叶狄小心掰开他的脚趾头给他清洗。蓝无月给小宝洗脚的手越来越往上走，在小宝有些过分瘦的小腿肚子上摸来摸去。小宝呵呵呵笑出了声。

  “哥哥，痒。”

  “痒吗？”

  蓝无月嘴上问，却在小宝的腿肚子上哈气，小宝笑着要躲，痒。

  “这么痒？”

  蓝无月用手指的皮肤摸小宝的腿肚子，小宝呵呵呵笑出声来，软软地求饶：“哥哥，痒。”

  “哥哥是痒了，哥哥心里痒。”蓝无月抬起小宝的腿就舔了一下。

  “美人哥哥……”小宝一下子就气喘了，红晕浮现。

  聂政踢了蓝无月一脚：“给宝烫脚呢，你别闹他。”

  蓝无月却变本加厉的隔着裤子摸小宝的大腿，表情极为无辜的说：“宝宝痒了，我给他挠挠。”

  “无月。”叶狄忍不住了。

  阿毛也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