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8
作者:純粹獨白      更新:2020-07-29 08:55      字数:4544
  主是个老先生,我问他价钱的时候,他很和善又带着点儿说了你也买不起的表情告诉我价钱,确实很贵,尤其是在头脑中兑换成人民币后,不过最最终我还是买了,我娘要是知道我花了她小三千买支钢笔,肯定会碎碎念。

  看到那支钢笔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景然,她就是白的那样通透,又带着银色的光芒。冷冷的,却那么的简练干净。把钢笔放进包里,要走的时候。老先生说:“你可以去街角的咖啡店帮我买杯咖啡么?”

  我看着他,看了几秒,说了声好的。就去街角买了两杯咖啡。回到店里,我们坐在小收银台的旁边。他问我钢笔式买来送人的吧,我说是。他问能知道是送给谁的么,我说送给我喜欢的人。

  “那她一定是个漂亮冷傲的女人。”老先生用的是“她”。

  “是。”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透露为什么他用的是“她”这个人称。

  “这支钢笔只适合女人用。除非你用来送给gay。”这老头说话还真够直接的。

  我笑了笑,把剩下的两口咖啡喝下去。准备离开。

  “你会把它带回日本么?”老头在我站起来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是中国人,我会把它带回中国,北京。”我哪儿长的像日本人了。

  老头很抱歉的笑了笑,估计是把我理所当然的当成了日本人令他觉得有点儿尴尬。他拿出一张相片给我看,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合影,他说那是他和他妻子的合影,她妻子已经去世了。我看着老先生上唇的咖啡的痕迹,他把相片放好后,说:“她去世一年了,她比我大6岁。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美。”

  我把手放在老先生撑着收银台的胳膊上,轻轻的握了一下。跟他说了takecare,走出文具店。走路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无法把那个老先生最后伤感的表情从头脑中赶出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讲她的妻子,或许是觉得我这个看起来像日本人的中国女孩给他去街角买了一杯咖啡,还陪他喝完了那杯咖啡。

  人真的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爱人不在的时光里。那种脆弱和年纪无关,当爱的温暖离去,爱人的微笑永远凝固的时候。他还在,每天日复一日,在想念中度日。他是坚强的。

  我想到了景然,景然比我大8岁。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她会先我离开。我也要在迟暮之年,守着曾经的回忆,痛苦的继续自己的人生。那我宁愿和她一起离去。只求她别再那时要求我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她,我做不到。鼻子很酸,想哭却又不想哭,我就那么纠结着走回了房间。

  第四十九回 再见你美如斯

  回到北京,在机场的传送带旁边等行李箱的时候。我给景然传了一条简讯“我回北京了。”

  “嗯。假期结束前一天,我回北京。”

  “你回来的那天,我去机场接你吧。”

  “订到机票后,告诉你时间。”

  回到家,洗了澡。趴回自己的床上,酒店的房间很舒服,但还是自己的枕头软。只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等待景然传简讯告诉我她几点的飞机回北京的两天里,和文哥英姐小婷,碰了一次头,吃了一顿长达五个小时的晚饭。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还有几个朋友的饭局。我把时间堆的满满的,让自己没有那么多空闲去体会期待景然回来的急切情绪,也让自己不再去回想布里斯本文具店老先生那抹不去的悲伤的表情,总算被我等到了景然的飞机到达的时间。

  景然传简讯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和几个朋友说我要回家,让他们继续玩儿。

  “明天下午三点二十到北京。”

  “收到。机场见。”

  机场见的简讯发出去之后,我又补了一条“想你。”

  “明天见。”我把景然发来的明天见这三个字贴着胸口最接近心脏的位置,让自己感受即将见面的温暖。

  两点半就到了机场,其实我很不喜欢机场这个地方。这里充斥了太多聚散离别,我曾经在这机场大厅送走了我喜欢的人,爱情或者友情,他们都没能再回来。因为死亡,因为情尽,而我又是这么一个不安于一个地方的人,我总是想着旅行,总是从一个机场到另一个机场,我习惯了在路上的感觉,一个人换登机牌,一个人安检,一个人等待开舱,一个人坐在机舱的座位上,一个人看云,一个人等行李,一个人坐机场大巴或者出租车。

  有时候我在陌生的城市的酒店房间里,把自己窝在软软的被子里,大床房的空旷总是让我没来由的想念,想念一种温暖,一种想象中的温暖。

  我从没在机场接过什么人,机场对我来说,只是送别和离开的地方。等待景然的飞机时,我手一直冰凉,站一会儿,走几步,再站着待一会儿。

  直到景然出现在我视线里,她拖着个行李箱,迈着大步,走在刚领了行李的人群中。我的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握着拳头,笑着看着她。她看到我,步调未变的走向我,当景然站在我面前,那dior真我的味道拂着我的鼻尖的时候,我才感觉景然真的在我面前,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念她。

  “欢迎回来。”我伸手接过景然的行李箱。

  景然笑了笑,在我接过她手里行李箱拖手的时候,她轻轻的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出租车上,我们并排坐在后座。

  “布里斯班很暖吧?”景然侧着头,问我。

  “嗯,暖的过了头。”我对着她笑了笑。

  “我冬天的时候去过袋鼠角。更凄凉。”景然没有情绪的讲了这句,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冬天的袋鼠角凄凉,还是那个冬天的她很凄凉。

  到了景然家,我帮她把行李箱拖到家门口。

  景然从包里掏出钥匙,说:“萧墨,谢谢你去接我。”

  “不用客气的。”我看着她“一起吃晚饭吧?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约几点?”

  景然想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嗯。六点半吧。”

  “好。我在楼下等你。”我笑的很开心,看着景然的眼睛,景然也看着我,一分多钟后,我发觉我们不能一直站着互看“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待会儿见。”景然转过身去用钥匙开门。

  景然进了家门。门关了。我坐电梯下了楼。

  打车回家,把那张莫扎特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cd和钢笔放进包里。洗了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表—5点15,距离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翻了30多页的《世界美如斯》。我无法让自己安静的时候,就会抽烟看这本书。

  六点钟拿了包,照了照镜子,从厨房抓了把米,放在卧室窗外的台子上,冬天的鸟们总是找不到食物的,它们飞累了,路过我的窗前的时候,能吃上几粒米继续它们有目的或者没有目的的飞行。这也是一种陪伴吧,对于它们。

  六点二十七分,景然出现在她家楼下,高跟鞋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的好听,看着她走向我,那种感觉很窝心,傍晚有些风,她的头发在风里轻轻的摇摆,虽然景然的嘴角没有挂着笑,但是她的眼睛在傍晚的街灯下显得明亮异常。

  晚饭去景然家附近的餐厅,我们步行过去。景然穿着灰色呢料的大衣,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我们并排走在人不是很多的步行道上。

  景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目视前方,说:“长个了?”

  “嗯。是啊。”我目视前方的笑,“不知道能不能继续长,追上你的鞋跟。”

  景然听到我的话,转过头仔细的从下到上看着我,又转回头去,说:“就这样挺好。”

  “那好吧。就这样吧。”

  我用余光看着行走中的景然,她嘴角挂着笑。

  第五十回 爱是灵魂之间的事

  进了餐厅,窗外没什么看头,我选了靠近里面的位置,一个三面有隔板的位置,我坐的位置身后是一个稍长的隔板,隔板的后边是一个六人长桌。我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吃饭,不用费力的讲话。

  点完餐。我把礼物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景然。景然接过包装了的cd和钢笔,低着头看着。先拆开了钢笔,景然把那支白色钢笔拿在手里的时候,钢笔在她骨感白皙的手里,突然变得像是一种神器,仿佛这支钢笔具有某种力量,某种只有她可以驾驭的力量。从景然的笑容看的出,她还是挺满意这个礼物的。把钢笔放回盒子里,她继续拆cd,看到是莫扎特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景然说:“莫扎特,我很少听。”

  “我只听过这个。”

  “嗯。谢谢。”

  “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景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我还没有整理行李箱…”

  “没事儿。我可以等。”我知道景然是想说她没整理行李箱,所以给我的手信,还在箱子里。

  景然笑了笑。想说什么,正好服务生来送餐。我们开始低头吃东西。

  那餐饭,我聊了聊在布里斯班的日子,景然聊了聊在香港的日子。

  吃饱之后,我拿出手机给景然看手机的壁纸,是她拿着一串鱼蛋的手。

  景然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说:“你这么喜欢鱼蛋?”

  “我是喜欢你的手。嗯,喜欢你,或者说喜欢你特地去尖沙咀买串鱼蛋给我看。”

  景然看我说了一串话之后,说:“小爷讲话可真有条理。”

  我只能笑着看她开我玩笑的表情。

  从餐厅出来,步行陪景然回家。景然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垂在腿的两边,随着走动轻微的晃着,我想拉着她的手走这段并不长的路,我脸在冬天的夜里都能感觉到热度,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拉住景然的手,只能步调有些僵硬的走在她身边,因为脑子里想着怎样能拉着景然的手,又要跟上景然的大步子,我差点儿把自己给绊倒了。景然停了下来,看看我,说:“餐后酒有后劲?”

  “没。餐后酒没问题。”我轻轻跺了一下脚“不是餐后酒的问题。”

  “那是?”景然显然不愿意放过我差点绊倒自己的事儿。

  我看着景然询问的目光,冷冷的嘴角,高挺的鼻子,那经常处在漠视状态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我拉起景然的手,说:“现在没问题了。”然后不管景然的反应,拖着她的手继续走。拉上景然的手以后,那段路就更为沉默了,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伴着景然高跟鞋的声音。

  那段路,那一刻,我在心里想,即便我们谁都不言语,但如果我能一直拉着景然的手,走接下来的人生的路,我也是愿意的,没有言语,我们也还能看到彼此的目光,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很多时候言语只是调味料,爱是灵魂之间的事情。

  第五十一回 再吻无名指

  我正在安静的感受隔着黑色皮手套的景然的手的温度时。景然停了一下嗯了一声,接下来好像是要说点儿什么。

  我也停下来,生怕她说出这样拉着手不好吧之类的话,把闲着的那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继续拉着她的手走。景然不再出声,继续让我拉着手。那刻我内心的蜜在翻滚。

  到了景然家的楼下。我松开景然的手,跟她说晚安。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要不要我把手套脱下来。”

  我真想掩面落泪,我以为景然是不想让我牵着手走,结果她竟然如此体贴的想问我要不要脱下手套。我一脸沮丧的看着景然,景然笑了起来,然后把手套脱了下来,是那只我吻过无名指的手,那只拿过为我买的鱼蛋的手,景然把那只手抬到我下巴的位置,我握住景然的手指,低了下头,吻住无名指。隔了几日再吻上景然的手,我感觉到我的嘴唇和她的手指触碰到的时候颤抖了一下,相信景然也感觉的到,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没有抖那一下,老练自然一些的吻她的手。

  仍旧是景然把手抽了回来。因为我实在贪恋她的味道,她手指上淡淡的香,没有人会把香水喷在手上,可是景然的手却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让人舍不得离开。

  “景然。再看到你真好。”我看着景然收回她的手,没有重新戴上手套。

  “嗯。”景然又要说点什么,我耐心的等她说接下来的话,绝不想要再自以为是的打断了,“上班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