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05
作者:鹦鹉晒月      更新:2020-07-29 10:27      字数:4126
  桌椅以此排开,高位上搭起遮盖寒气的皇盖,每个座位下放置了火炉,暖暖的热浪驱散了此地的寒冷融化着两旁的积雪。

  不消片刻,这里已是人声鼎沸,众官员聚集于此说着各自的话题,商议着待会可能要争取的福利,更多的是好奇战国王爷的长相,此人深沉内敛,战无不胜,是真正传奇般的存在。

  苏永忠和尹惑远远的对望一眼,各自冷哼一声避开。

  群臣对漠国粮食的售价热切的讨论着,以宋岩尰为首的文臣,商讨着可能遇到的刁难,筹划着以最低的价位拿下这次交易。

  以张亭道为首的官员悄悄的在筹银子,企图以臣子之力为新皇分忧达到讨好皇上的目的。

  琼林苑里热热闹闹的喧闹着,琴曲之音盈盈绕耳,丝竹管弦悠然的在空气中流淌。

  另一边,武温泽和漠丞相正与周天、骆曦冥、鹰风流座在一起,往日意气风发、掷地有声的两位大人,面对骆曦冥等人谦逊异常,尤其漠丞相半天不说一句话,好不容易发言也是猛点头。

  周天一直盯着漠丞相,她与武温泽的交易骆曦冥帮不上什么忙,唯一的让武温泽动文案他已经答应,周天的目光全在漠丞相身上,见他听骆曦冥说话正点的欢实,突然道:“半价销售好不好。”

  漠丞相只顾着点头了,以为还是骆主在说话,不过脑子的直点,猛然觉的不对,突然抬起头,见焰皇坐在骆主身边笑着,想了想后礼貌的回了个微笑,继续点头。

  周天松口气,突然觉的骆曦冥和鹰风流如此有价值,虽然漠国这批粮食就算不卖给焰国也是会自行销毁,价钱漠国不在意,但卖给自己就会此消彼长,漠国销毁多过卖给焰国,所以价钱也是高的离谱,想不到这么简单就给折半了,呵呵,果然好用啊。

  漠丞相根本不会与焰皇计较那点银子,能坐在骆主身边恐怕是已经为附属国,漠国是鹰国的第四附属国,所得到的庇护少之又少,更没什么聆听教诲的机会,而看焰国的情况恐怕是第一附属,往后的好处是多多,漠国这点粮食对方不见得看得上眼,为了以后打好关系白送也不为过。

  漠丞相恰当的表达了漠帝不能来的遗憾,更忠诚的表达着追随之心,希望鹰殿多多照顾。

  鹰风流实在的多,直接看向周天问:“你还有什么让这老头做的吗?比如再送你一座城。”

  骆曦冥当没听见,风流迟早把鹰国送给她,骆曦冥摆弄着手里的玉扇,不发表任何看法。

  周天笑的开心的摇头:“不用,不用,够了。”

  漠丞相汗流浃背的松口气,城池?这是不打仗就割地啊,所幸焰皇明事理,为此漠丞相决定在支付现在的陈粮以后,再赠送一半新粮,已达到两国交好的目的。

  骆曦冥收起折扇:“风流你该休息了。”身上的伤要养,心病更要治。

  鹰风流闻言鄙视了大哥一眼,你就是看爷跟周天亲心里不舒服。

  骆曦冥直接当没看见,傻小子早晚被周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去吧去吧,朕带他们去琼林苑,两位请。”周天率先起身。

  漠丞相、武温泽闻言悄悄地看了高位的两人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不悦的意思,赶紧跟着周天离开,太有压力了,尤其是骆主永远那么难沟通。

  武温泽出了房间终于得以正常呼吸,饶是他见多识广杀敌无数,面对骆曦冥和鹰风流也有些慎得慌,当年这两人作战根本不谈跨国直接跨海。

  武温泽边走边看向周天,觉的他年龄小还是提醒下为妙:“兄弟,就算鹰殿赏识你,你以后也要注意,不要在尊者面前自称‘朕’,你一个小国连人家的城都比不起,徒惹笑话。”

  漠丞相急忙点头,比刚才点头的速度还快:“恩恩,战王爷说的有道理,你别看鹰殿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月国和南战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不就是一场没有烧到他的火,这两个国家一个都没剩,渣都没有了。”南战直接划到了战国的范围内,要知道南战和战国纠缠了半个世纪,就因为鹰殿不如意了,轻易分了胜负:“你还是小心点。”

  “知道,知道。小弟以后多加注意,两位这边请。”

  琼林宴的盛会异常和谐,和谐的没有文臣武将发挥的地方,讨价还价的场面更是没有,准备的所有应对之策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战王和漠丞相自始至终没有看下面的人,一直在台上与周天说着话,漠丞相在建议她整改制度,尤其是劝说周天开徭役,列出种种应对之策让周天考虑。

  武温泽跟周天聊军事,这次与焰军合作见识不少新打法新兵器,有意进行再次购买。

  三个人和谐的说着闲话,偶然也聊聊家常,说说千叶公主,周天当然大加赞美,把千叶夸的非常贤惠,中途甚至把千叶公主请来与自己丞相说说话,更是体贴的与武温泽让开了一会,给他们私人空间。

  最后宴会在谦和的恭送声中散去,周天也随陆公公回去睡了,留下傻眼的各路官员,好像成了纯粹的布景摆设。

  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不是要买粮食吗?不是要与战国商议战后分配吗?不是要争取更多利益吗?不说吗?

  不一会孙清沐回来了,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下官刚才问了,皇上已经谈妥,明日众位具体要配合做的事会发往各个衙门。天色不早了,众位大人可以回了。”

  群臣茫然的离开,还有什么比没用武之地更令群臣汗颜的,他们什么都没说皇上已经处理好了,众臣心里五味参杂,有些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以后存在的价值。

  张亭道回到家,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不行!”他要选一个孩子送进宫!不求他在宫里多有地位,但一定要知道皇上打算做什么!今日孙康德和苏永忠明显都找了儿子打探消息,走的比谁都快,要不是孙清沐看他们在雪地里站着可怜,估计也不会回来跟他们说话!

  张亭道切实感到了危机感,他要采取对策。

  宋岩尰和尹惑走在夜路上同样感慨万分,一群臣子干巴巴的做了那么久一句话都没说上,实在让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尹惑沉默着,对自认该为皇上分忧的他来说,没有发挥的余地才是最大的打击。

  321傻笑

  两人默默地走着,各怀心事的想着未来的路。

  突然,宋岩尰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是在警告咱们啊,你自己想想,你还有没有立场不让皇上封妃,皇上就是把你拉出去斩了也不影响焰国的发展。”

  尹惑何尝不知,皇上的成长众人看在眼里,少了任何一位臣子皇上也还是皇上,想些大逆不道的,就是皇上把老丈人丞相杀了,又有几人会埋怨皇上,反而庆幸皇上杀人少了。

  “但越是这样,下官对皇上越有期待,希望他能做千古明君,没有瑕疵、让后人无可诟病。”

  “想法总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也想开点吧。”

  尹惑还是觉的不能就此放弃,他一定要尽臣子的本分,若实在不行只能认命,但明知不对不说才是他的过失。

  ……

  苏义没有因群臣吃瘪的表情取悦自己,他更在意的还是皇上答不答应那件事,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冲上去让皇上表态。但此事,他有点怕皇上一口拒绝。

  段敬宸反而在一旁乐呵自家老爹吃屎的表情:“你没见,我跟他说话时他想听又装矜持的样子,笑死我了!”

  “差不多就行了,你爹迟早被你气死。”

  段敬宸冷哼一声,表情冷峻愤恨:“他如果死了,我定送他一口上等棺木。”当年因为自己被迫进宫,段良案冷落他的生母,逼她自缢身亡,这仇恨他永远记得,如果不是亲姨娘一直为他求情,早让太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段敬宸转向苏义:“哥,你觉的早朝的事可能吗。”如果他成了男妃,定能恶心段良案。

  苏义怎么知道,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需探探皇上的口风,行自然更好不行就让想办法行,苏义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问。“该死的制度。”登基半月内必须与皇后同寝!

  段敬宸深有同感:“但我们可以相信皇上,没有男妃他亦能创造男妃。”

  “我不是说那个。”男妃一定要给,没有就耗到有,苏义看眼快睡着的辛一忍:“都回吧,很晚了。”

  晗衍闻言拎上已经睡着的辛一忍跟段敬宸向外走。

  “他怎么这么能睡。”段敬宸诧异,他就没见辛一忍清醒过。

  “还是孩子,难免觉多。”

  段敬宸见这小子似乎真睡着了悄声问晗衍:“他爹还是不肯让他进门。”

  晗衍摇摇头。

  他们多少知道些辛一忍的情况,从小生活辛苦,失踪多日也没人发现,六年前辛成更是不承认有这个儿子,好在他性格始终偏傻,没像段敬宸一样睚眦必报。

  “切谁没有白痴过。”

  ……

  沈飞已经很少晚上出来,皇上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总是偷偷摸摸显得小气。

  闻香台内,滕修摆弄着他的机关,非常八卦的道:“听说皇上要封男妃,恭喜啊,肯定有你你一份。”

  “同喜,同喜。”沈飞没什么不好意思,跟了皇上七八年这点嘲讽都看不开他早自杀了:“你知道的不少,早朝刚说的事,都传到你这不上朝人的耳朵里。”

  “有人迫不及待的跟苏水渠说了。”说到这里滕修反而不明白了:“你说他求什么,他怎么也一点反应也没有,说他不喜欢皇上,他对皇上的事比谁都上心,说他喜欢皇上,这么大的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指望他有什么反应,求着皇上给他封个贵妃?他脑子又没病争着去做女人的事。”

  滕修想想也有道理,争那个确实挺难为情:“但他未免躲皇上远了点,早朝都不上,天天钻河道上,我看他干脆娶河水当妻子合适。”

  沈飞不方便议论苏水渠:“人家聪明,他只要有要求,皇上从来没有不同意的,这就是距离的好处,我看我也需要离开皇宫,让皇上思念我两天。”

  “就是?!”滕修不以为然:“在宫外就没听说过你得宠的事情,说真的,你不考虑从宫里出来吗?皇上现在对此没有限制,出来后人发展也不错,赵寒现在至少就非常好。”

  沈飞看着桌上小巧的装饰淡淡的笑了模棱两可的道:“谁知道。”周天他……有时候挺好。

  拂晓的寒冷中,南郊的路上车子已经涂上了润滑油,都门内的灯火已经结束,到了早饭开始下锅的时辰,齐七裹紧破旧的棉衣,拄着残缺的拐杖,在该死的‘前方’里找了七八个时辰,此时连个问路的也看不见。

  齐七鼻尖通红的哈口气,望着怎么也走不对方向的街道,鄙视建成者的烂技术。

  “豆腐脑,童叟无欺,一文钱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走过路过的大哥大婶来一碗豆腐脑喽!”初晨的小摊上早已热闹了多时,赶工的人们匆匆从家里出来遇到了就买点吃的,不舍的花银子的闻闻又匆匆的走了。

  齐七自发的坐下来,破袄几乎包裹不住他的身体,哆嗦的伸出快冻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