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我改口道：“阎青，我想好好跟你谈谈。”

  “谈个毛线啊！没看到老娘拿着东西很忙么？”我扭头便走，压根就不想和他纠缠，可是他却一把抓住了我。

  沈桑眠皱着眉毛道：“好好说话，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又是这句话……

  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这样不好……

  摔！凭什么我就非得你喜欢？你当我还是那个抱着你大腿求你爱的小狗么？

  我甩开沈桑眠，站直了道：“这就是我的说话方式，您爱喜欢不喜欢，我就这么说话，你不喜欢不跟我说话不就得了。还有事么？没事老娘就回家做饭了，老娘日理万机，忙得很。”

  “青青，你不能好好听我讲话吗？”沈桑眠再一次抓住我的手，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大爷的，还黏上了啊……

  我一松手，袋子和油壶重重摔到地上，沈桑眠也有些吃惊，缓缓松了手。

  我双手交在胸前，扭过头去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快放。”

  只听见沈桑眠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不大却清晰地声音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不不不，才不是的呢。

  他说是：“对不起。”

  这一回轮到我愣住了，有一种瞬间气焰全无地感觉，不是释然，也不是喜悦，而是……说不清，是一种好疲惫的感觉。

  有意思吗？五年了，对不起什么的还有意思吗？

  我放下手正视着沈桑眠漂亮的眼睛，很平静很理智地说：“ok，你的道歉我接受，不管你为什么道歉，我不怪你了，完了吧，完了我走了。”

  说着我便拎起油壶和袋子转身往楼里走。

  果然人做事就是不能半途而废，必须要一鼓作气，要么我怎么会忽然就觉得手上的东西这么重呢？

  “青青……”沈桑眠在我身后叫道，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听见他用有些黯淡地声音说道：“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我好像很少听到沈桑眠有这样黯淡的语气，记忆里他好像只有在提起曹诺莎时才会这个样子，虽然知道很不争气，但是我还是心软了，开口淡淡地说道：“你问。”

  “我后来知道，我们那时候有了孩子，他……”

  “他死了。”我微微抬起头，让快要浸出的眼泪退回去，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还有么？”

  “是因为我当时那一……”

  “是的。”我打断道：“就是你一脚踢死的，所以你知道我多不想见到你了吧。”

  说完这句话我终于不可抑制地哭了，但是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肩膀颤抖，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的软弱，要么这五年我就白熬了。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纠葛了……

  阎青，你要争气！

  沈桑眠在我身后沉默了几秒，然后用很轻很淡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我不再说话，大步往楼里走，然后走到拐角处停下了。我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听到发动车子的声音。

  沈桑眠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他这个人这么通情达理，一定不会再来烦我了。

  我不可抑制地大哭着，可怜的油壶今天第二次被我摔到地上，我边哭边笑，你看阎青你不争气地又哭了，你的眼泪他妈的怎么这么不值钱呢？

  “妈妈，你怎么哭了？”阎子流怕是等得太久了，正顺着楼梯下来寻我。我一把抱住儿子，只觉得空落落的心忽然有了点着落。

  “妈妈没哭。”

  “骗人！”阎子流笨拙地抹着我的泪道：“妈妈不能说谎！”

  “好吧，妈妈真的哭了……”不知怎么的，心情轻松了很多，我蹭着阎子流的小脸，把眼泪擦到他脸上道：“妈妈一想到输给你了没肉吃了，就忍不住哭了。”

  “那你别哭，我分一半你吃。妈妈一哭我也想哭了。”儿子嘟着嘴委屈地说道。

  “好。”我抱紧了阎子流道：“妈妈不哭了，妈妈不让阎子流心疼了。”

  忙完了上床睡觉已经十一点了，我他妈好久没觉得这么累了，沈桑眠真是非一般地厉害，不过他也就在我面前厉害。

  俗话说的好，每一个成功的奥特曼身后都有一个摸摸挨打的小怪兽，要不是老娘死乞白赖的给人欺负，他至于这么趾高气昂地对我各种践踏么？

  说白了，还是我自己犯贱，所以我不能继续这么贱下去了，都奔三的人了，没钱没权没男人好歹得有点脸吧？

  这么想着我便睡着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夜里我又做那个梦了，沈桑眠搂着我，很深情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说：“诺莎，我爱你。”我惊讶地瞪大眼，才发现我已经不在他怀里了，我站在黑暗里，那对狗男女就在我面前一步的地方，但是他们看不到我，因为灯光只打在他们身上，我只能呆在黑暗里。

  我他妈的又炮灰了。

  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烈的疼，就好像有个搅拌机在我肚子里飞快地转一样，我低下头一看，发觉我的下身在流血。

  我冲着一步之遥的沈桑眠不停地喊：“桑眠，救我，救我！”

  可是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是深情地看着曹诺莎。

  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了。

  我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三点了，摸摸背后，又是一身的冷汗。我茫然地看着黑暗狭小的房间。

  又是这样的午夜梦回，又是这样的家徒四壁。

  他妈的太苍凉了！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觉得那些回忆像洪水一样奔涌而来，就快要把我淹没了。

  chapter05

  我和沈桑眠的蜜月只有一周，他忙，能抽出时间来度蜜月我已经非常感恩戴德了。我老爸说了，做人要知足。

  蜜月期间他都只呆在房间里办公，没见过喜欢工作喜欢成这样的人……

  所以我这“娇妻”只能自己去海边逛，不过没有他在旁边做什么都显得意兴阑珊，有其是在这蜜月圣地，老子看谁都觉得羡慕嫉妒没有恨！

  逛一会儿我就会回去找沈桑眠，有时候会在他旁边找个地方看书，他虽然有些不喜欢我在他工作的时候出现，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能够忍受的。再加上我脸皮厚，无视他的皱眉和冷淡，所以我偷窥他工作的小愿望勉强就满足了。

  我家老公怎么看怎么帅，皱眉的样子也帅，隔着电话训人的样子也帅，就连面无表情看着我的样子都好帅！

  我真是捡到宝贝了，噗哈哈，为什么这好事就落到我身上了呢？老天爷我爱你！

  可是，有一件事情让我比较忐忑，就是……那啥……咳咳……

  就是，那个都是我们蜜月的第三天了，他还没有碰我……

  为毛？难道是我魅力不够？我洗完了澡打开浴巾在镜子前琢磨着。

  我想说，其实我还可以啊……

  我裹上浴巾坐在马桶盖子上内心一阵纠结，终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都嫁人了，还要什么脸！

  敌不动我动，你不上我上！

  我就不信沈桑眠他没有生理需要！

  下了决心我也就豁出去了，裹着浴巾不穿衣服就偷偷摸摸回到卧房里。

  蜜月套房的床相当大，我把浴巾脱下来塞到枕头下，然后光着身子溜进了被子里。老公他每天要到很晚才会回房睡觉，一般情况下我都睡着了，我爸说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没心事，所以沾到枕头就能睡，但是今天我必须撑住，一定要坚持到老公回来，因为我要色、诱他啊，睡着了还色、诱个毛线啊！

  就在我以为要熬不过去的时候，老公终于回来了！

  我瞬间睡意全无，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好吧，我色女的本质已经击败我处女的羞涩了……

  听见老公躺下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淡淡的月光撒到他的脸上，美得我忘了呼吸。

  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柔地情绪，我很自然地伸出手抱住了是他。我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却没有别的反应。

  很好，我心里窃喜，第一步走得相当稳健和成功，将沈桑眠吃干抹净的光明未来就在前方向我招着小手！

  这么想着我鼓起勇气贴上了他，然后轻轻地蹭了蹭他，用我的胸……

  老公僵硬住了，我紧张地闭上眼，却没有松手，而是把他抱得更紧了，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在打颤，心都要从嗓子眼哆嗦出来了。

  可是过了半响他也没动，只是缓缓开口道：“你没穿衣服？”

  难道沈桑眠是个天然呆？我这么明显地暗示他都没感受到么？

  我张开眼不甘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看着我的沈桑眠只觉得一阵泄气……

  不过还好我天性抗打击能力比较强，我一咬牙一跺脚鼓起勇气便亲上了他的嘴。

  接吻什么的我不大在行，只是冲着他的嘴一阵乱啃，心里懊恼着，这个沈桑眠怎么这么迟钝？都不来帮我的忙！

  难道他不举？

  不是吧……我说老天爷怎么偏爱我来着，我说我从小到大倒霉，怎么就忽然时来运转不到一个月就嫁入豪门了呢……

  原来我男人不行……

  我内心相当的纠结，停止了乱啃，月光下，我和沈桑眠对视着，他的眼神太冷清了，没有感情，也没有。这样的他让我害怕。

  我学着片里看到的那样，颤颤巍巍地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我想要是有灯光，他一定能看到红得跟番茄一样的我。

  还是没反应？

  不会真的不举吧……

  我伸出手，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下面。

  他那里热热的，硬硬的……

  妈的，明明就有反应，跟老娘在这里装什么尸体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有了勇气，凑上前准备再吻他。可是就在这时他一把推开了我。

  这一推把我彻底给推傻了，我硬是愣了半响，直到沈桑眠起身下了床我才慌乱地坐了起来叫道：“老公，你去那里？”

  “别这样叫我！”他忽然向我吼道。

  我吓了一跳，认识一个多月，他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虽然老是爱理不理的，但是也从没有说过一次重话，今天他是怎么了？

  “老公，我……”

  “说了让你不要这样叫我！”

  黑暗中，他的眼睛显得很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眼神里深深的厌恶和鄙视。

  “桑……桑眠……”我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三个字的。

  我只觉得尴尬得恨不得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好，我的行为让他讨厌了么？可是他刚刚明明有反应啊？我想不明白。

  “我去别的房间睡。”说完，桑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帮我带上门。

  我先是笑了，然后忍不住哭了。我好像觉得有些委屈，可这委屈从哪里来的呢？

  我重重地躺倒床上，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失眠了。我整晚都在思虑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反应？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要娶我？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我们相处的有些尴尬，但是也算风平浪静。七天的蜜月旅行之后，我们终于乘上了回家的飞机，在飞机上我也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顺服自己的理由！那就是我老公……不对，是桑眠他实在是太害羞了，而且他很传统，不喜欢女人主动才会那么冲动。

  对，就是这样！

  握拳！

  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又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女人，他那样有地位的人娶我能为了什么？他什么都图不了。

  所以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噗哈哈，我的内心安宁了，并且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桑眠，不要怕，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就等着吧，看老娘是怎么一步步把你蚕食掉的！

  “傻笑什么呢？”桑眠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在办公，别吵。”

  我看着他皱眉的样子越看越可爱，笑眯眯地指着窗外道：“看云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