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5
作者:南枝      更新:2020-07-30 11:49      字数:4161
  赵臻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累到。我这里又不是没人照顾,你完全可以放心,不要经常来,先顾着自己要紧。”

  老太太又嗔了赵臻几句,才离开了。

  老太太带着薛家三人,还有曹逸然一起走了,曹逸然的用处是扶着老太太,怕她电梯里出意外。

  人一走,病房这里就彻底冷清下来了。

  赵臻在安静里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便也没有了意思,一心想着张洹什么时候到来。

  虽然口渴,也忍着不想叫人给他倒水,就那么熬着。

  张洹来的时候,提着赵臻的晚饭,是蔬菜鱼粥,保卝镖们正在换班,张洹和他们打过招呼慰问了两句才进病房里来。

  赵昶见张洹进来,就道,“爸的晚饭你带来了?那你先照顾他一阵,我回去吃点东西了。”

  张洹将保温食盒放到桌子上,就对赵昶道,“你回去吧。一会儿阿姨会来,护工也在,不需要人了,你晚上不用过来。”

  赵昶答应着,过去在她老爸的脸上亲了一口才离开,还和赵臻说道,“晚上不要乱动哦。”

  赵臻好笑地看着她,道,“不就是骨折,我成了粘起来的瓷器了还是怎么的?”

  赵昶对他做了个怪脸才拿着包出门了,赵臻又交代她出医院了把外套穿上,不要冻到了。

  赵昶一边嗯嗯回答,一边快步跑掉了。

  她很少和张洹一起照顾赵臻,她需要时间来适应。

  赵臻已经是手术后一个星期,其实动一动无妨,但家里人每个都把他看得紧,不要他动。

  张洹来了,他就让张洹把他的病床升起来,张洹一边照顾他,一边笑着问他,“感觉好些没有?”

  赵臻腰总算是坐起来了,觉得松了口气,便让张洹为他倒水。

  张洹知道他容易口渴,就倒了水端着喂他,赵臻看着张洹,见他漂亮的脸就在眼前,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的满含温柔,唇红齿白,他就受不住,伸手把张洹的手抓卝住了,低声道,“你再过来点。”

  喂他喝水需要太近做什么?张洹哪里不知道赵臻在打什么主意,怕他太用卝力伤了伤腿,张洹看了赵臻一阵,就自己喝了口水,凑过去覆住了赵臻的唇。

  两个人亲了好一阵,张洹离开时,赵臻还笑眯眯地盯着他,道,“这比吃药有用,我会忘了腿疼。”

  张洹低着头没答他,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张洹之后又慢慢喂了赵臻吃晚饭,晚饭后,他坐在椅子上为赵臻削苹果,赵臻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似乎的确是只要看着他腿就不痛了一样。

  保姆阿姨这时候敲了门,在张洹在病房里陪赵臻的时候,以防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护工和保姆以及保卝镖都知道要敲门后才能够进去。

  张洹应了一声,保姆才进病房,说医生马上会过来,然后就是谭先生来探望赵先生,问是不是让人进来。

  番外之探病(四)

  张洹心想自己不认识赵臻的朋友里姓谭的,于是就回头看赵臻,问道,“是你哪位朋友?要见吗?”

  赵臻一想就知道是谭允文,听周杉说他前段时间带着他爱人回a国陪父母女儿过春节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着他是大老远回来,盛情不可却,就回答道,“他是要见见的。让他进来吧。”

  保姆出去请谭先生进病房来去了,张洹擦了擦手,把赵臻身上的被子整理好,然后才又坐下继续削苹果。

  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在外面就脱了大衣,于是进病房里面来,上面是一件黑色毛衣,下面穿着黑西裤,虽然一身沉闷的黑色,但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儒雅而平和的人,虽然儒雅平和,但是又并不是那么易接近的感觉,有些淡淡的疏离。还有一种从骨子里出来的绅士和教养。

  张洹因此而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和赵臻其他的同龄朋友都有那么点区别,这种区别让张洹来形容,他觉得赵臻他们小时候一定是从野孩子成长起来的,而这位谭先生一定是从小在高雅的音乐里成长起来的。

  就因为张洹的这个突然走神,他削苹果差点把手指给削到了。

  赵臻对谭允文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张洹,看到他差点削到手指,就担心地大声提醒了他一声,“张洹,不小心就不要削了,看你手指头被削到。”

  张洹于是就真的把苹果和刀子都放下了,进洗手间去洗手。

  赵臻让谭允文坐,谭允文对着他笑着点点头,道,“看样子,你没有大问题,这就好了。从周杉那里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吓了一跳,想着要回来看看你。骨折这种伤,在于将养,慢慢来就好。”

  他说着,语气关切,但是和赵臻没有熟到同周杉一样,于是关切里又带着一点客气的隔阂。

  赵臻应着,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让朋友们不用担心。

  谭允文一直在床尾站着没有去坐下,赵臻还以为他是看两眼就要忙着离开,没想到他却是在等人,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保姆走在此人的旁边,嘴里还在说着,“我把花抱进去给先生看看,你插花是真正在插花,不是胡乱把花放在花瓶里……”

  卫溪是认识赵臻的,但是也只有几面之缘,不算熟,进病房后就向赵臻问了好。

  谭允文回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卫溪,在友人面前并不忌讳地牵了他的手,带着他到旁边的沙发椅上去坐下。

  保姆将卫溪带来的花给赵臻看了,就问放在一边柜子上可以吗?

  给赵臻这里送花来的人太多,一般是谁带来,又要带回去,这里除了小花瓶里插了两支张洹买的郁金香,便再无其他鲜花点缀。

  不知道保姆到底是受了卫溪什么话,以至于高兴地把他捧来的花要放进病房来。

  在赵臻还没回答的情况下,看到病房里素净的卫溪已经善解人意地起身对保姆说道,“鲜花容易引起花粉过敏,要不放到外面的房间里吧。”

  保姆于是又端着花瓶出去了。

  张洹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出来就对上了站起身还没有坐下去的卫溪。

  他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卫溪也看到了自己的小师弟,他也有些诧异,然后就笑了起来,道,“真是巧啊。”

  张洹心里还是有些微窘迫,因为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他那一惯冷淡的面孔并不能对着他摆,于是也扯出一个笑脸,回了一声,“师兄,你来看赵臻的?”

  卫溪点点头,在谭允文的身边坐下了。

  张洹走过去,继续在床边椅子上坐下了,又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拿出苹果来削,很快削好了,他将苹果递给卫溪,道,“师兄,吃苹果。”

  卫溪愣了一下摆摆手,“刚吃晚饭不久,不吃水果了。”

  张洹是想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才把苹果给卫溪的,当然,客人来了招呼一下也是应该。

  被卫溪拒绝之后,他就把那快氧化的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床头柜上的小盘子里,然后用叉子叉好了,问赵臻要不要吃。

  赵臻心想这苹果本来就是削给我吃的,但是现在却成了张洹那小师兄不吃了才顺便给自己吃。

  赵臻当然不至于因此郁卒,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会拂了张洹好意,就说可以吃点。

  张洹把苹果一块一块叉给赵臻吃。

  赵臻慢慢吃着苹果,便也和谭允文说些闲话。

  这两只都是老狐狸,不知道在早前多久就因为在学校里撞见了而知道了对方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说破或者是说起这事。

  谭允文不是一个好打探别人隐私和喜欢说人闲话的人,赵臻同样如此,于是,时至今日,卫溪和张洹才互相反应过来,事情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张洹喂了赵臻把整个苹果吃完了,他去洗水果刀和盘子,出来后就和赵臻说了一声,他便出了病房门。

  卫溪和赵臻不熟,坐在那里也无趣,便和谭允文与赵臻说了一声后,也出门去了。

  卫溪出去,谭允文和赵臻的目光都追随了他。

  谭允文之后对着赵臻轻笑着说道,“我以为卫溪他知道,没想到他一直不知道。”

  他是在自己回味刚才卫溪一瞬间露出来的惊讶神色,觉得可爱,于是心里软软的,笑容里都带着宠爱。

  赵臻是病人,靠在那里,也笑了,应了一声,“我是故意没和张洹说,我想他会不自在。”

  两人保留地说了几句自己的感情上的事情,算不上交流,似乎又是在交流,之后就转了话题,说起商场上的事情了。

  张洹站在外面休息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神游天外,卫溪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比他矮一些,所以总是不自觉地站得离他远点,然后问他,“你在这里照顾赵先生吗?”

  张洹点点头,“是啊。我很久没回过学校,也没去教研室了。下学期估计也不会去,他的腿伤要养很长时间……”

  卫溪点点头,“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赵先生不只是伤筋动骨。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好好养着,不会有问题。”

  张洹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头去看卫溪,见他肤白,眼睛澄净明亮,眼睫毛黑压压的又很长,于是给人干净到剔透的感觉。

  刚才那位谭先生,两人在一起,倒是真真非常登对。

  张洹轻声说了一句,“以前经常看到谭先生接你,我倒没想过你和他是这种关系。真是奇怪,我那时候居然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卫溪太干净了,所以完全不能把思维转到他会和男人在一起上,而且也不会把他和成人的欲望牵扯上任何关系。

  是刚才,谭先生自然而然地拉过卫溪的手,两人手指上带着同样的婚戒,谭先生眼里情深似海,张洹才瞬间明白过来。

  卫溪因张洹这可爱的话语而笑起来,道,“我也觉得奇怪,很多人都不会去想。”说着,还觉得好笑地摇摇头。

  张洹目光深远地望着窗外,不由得想叹气,为什么别人看到他和赵臻在一起就会马上想到那方面的事情呢,到底是自己给人的感觉不够清白,还是赵臻太花了让人一想到他就想到那方面。

  最后得出结论,估计还是赵臻太色了,别人无论是看到他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还是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都想到他和此人是有色情交易。

  例如,之前薛露那位姓汪的室友就是例子。

  想到此,张洹真想冲进病房去朝赵臻发火,当然,这个发火也许是别扭撒娇。

  谭允文只是抽时间来看看赵臻,和赵臻说了一阵话之后,赵臻也累了,他就出病房来叫卫溪一起离开。

  卫溪和赵臻打过招呼,又和张洹说了几句之后,才和谭允文一起离开了。

  张洹去照顾照顾,看他坐了太长时间身体不舒服,就赶紧进去让他躺下,又绞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身体。

  给赵臻用热毛巾暖手的时候,张洹就说起卫溪来,道,“和师兄处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赵臻,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刚才看你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赵臻微微笑着用手指在张洹的手心里挠了一下,挠得张洹发痒,身体一激灵,不由板了脸,“正儿八经问你。”

  赵臻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互不相干,你在这里关心别人,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