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4
作者:一粟红尘      更新:2020-07-31 19:38      字数:4695
  梦是真的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就随同罗老巫婆离开了:既然罗老巫婆今儿个非要分出一个高下,想要灭一灭她的威风,她就如了她的意?

  只是结果怎样,她就不敢保证了!

  罗老夫人瞧着凌小小跟着出来,就放心的合上了眼睛,不过此刻她不是为了休息养身,而是在盘算如何再用一些手段拿捏住凌小小:这般处处压着她一头的凌小小,她自然不能容下了,所以她要死死地握住凌小小的把柄,让她以后再也掀不起浪来。

  眼下的情况,能拿捏住凌小小的也只有一个法了,孝道,名声,凌小小都不看在眼里,罗老巫婆就不信了,凌小小还能胆大到连律法都不看在眼里。

  想到下面要做到事情,罗老夫人又是一阵心痛——她竟然被凌小小逼到如此的境地,即使她今天真的拿捏住了凌小小,其实还一样是她输了。

  因为心中极度不甘,罗老巫婆的眼皮子一直眨个不停,到了她的中院,她要求自己落地,歇了好一会儿,她才让丫头们扶着她,硬撑着进了里间,说是用药去了。

  凌小小要跟进去,却被罗老巫婆挡了下来:“你才出月子,身子骨弱,就不要进去了,省的过了病气,对你,对贝贝都不好。”

  凌小小眸光闪了闪,却是笑道:“那我就谢谢老夫人的关心了。”那关心二字,拖得老长,嘲讽的味道,只要还有一份神智,自然都是听得清楚。

  凌小小可不以为罗老巫婆会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凌小小的目光对上罗老巫婆,发现她的眼角眉梢仿佛都多了一股暴戾之色,她的心一颤,心里又多了份心思。

  而那王婆子很是热情的招呼起凌小小,又是倒茶,又是递水,还送上了瓜子花生,凌小小也不客气地抓起一把瓜子儿嗑了起来,吐出一片瓜子壳的时候,不经意的和王婆子闲谈了一句:“听说你儿子从军了?”

  那王婆子提起儿子脸上笑开了花,她早年丧夫,只留下这个儿子与她相依为命,好在她的儿子也是个争气的,孝顺不说,为了日后能给她好好的颐养天年,不用为人奴仆,瞒着她报了名,从了军,这两年也混到了一个小官,她总算老来有望了。

  “嗯,那不成器的孩子现在正在边城从军。”王婆子略带期盼的看着凌小小:凌家父子可是边关的大将,若是有心提拔一下,只怕她的孩子真是前途无量了。

  “嗯!”凌小小又吐了一片瓜子壳:“那倒是巧了,我父兄也在边关。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帮着你打探一下你儿子的境况吧!”

  王婆子听了这话,浑身激动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将激动的神情掩下:“那老奴就拜托夫人了。”上前一步为凌小小亲自添上些茶水,用只有她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明天新人要进门了,夫人还是让人回去收拾一下院子才好。”

  凌小小目光闪了闪,嘴角的弯起小小的弧度,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那小丫头梅婷果然有问题。

  凌小小的心微微地提了起来,此刻已经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不过却并不推迟王婆子的热情:“还请王妈妈让人走一趟,今儿个这情,我承下了。”声音同样只有她们二人听见。

  她身边的人一举一动应该都在罗老巫婆的眼皮子下面,唯一能走这一趟的反倒是罗老巫婆身边的人。

  王婆子眨了眨眼睛,凌小小知道这事算是摆平了,她心里定了三分,然后就静下心来,等着罗老巫婆的出招。

  虽然凌小小对罗老巫婆的智慧不太赞同,但是她却半点都没有掉以轻心,因为这老巫婆这辈子几乎都在不停的争斗中你来我往,俗话说的好,就是葵花杆子放在墙角三年,还会说人话呢?何况是个人呢,即使不聪明,学也学到几招的呀,谁知道这几招里面有没有什么高招!

  话又说回来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何况还是一只狼,一只快要被夺了领地的狼呢?

  凌小小用了两杯茶水,吃了一碟子瓜子后,罗老巫婆才唤她进去,进去的时候,凌小小注意到站在罗老巫婆榻前的,专门掌管罗老巫婆汤药的丫头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才哭过了,就是现在还轻轻的抽噎了一下,见到她的到来后,立刻止住了抽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老巫婆见凌小小进来,就示意身边的丫头将她扶起来,倚靠在榻木上,那婆子拿了一个靠枕放在罗老巫婆的身后,帮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

  罗老巫婆倚的舒服之后,才扫了凌小小一眼:“小小,你知道我这心悸的毛病是老毛病了,虽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用药,却时好时坏,总不见好转。”

  凌小小听了发出一声嗤笑,心里对罗老巫婆的手段有些不齿,什么心悸的毛病时好时坏,那是要看情况的,每次没事的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一遇到对她不利的事情就开始发病,不但如此,若是想要别人对她千依百顺的时候,也会恰好发病,这罗老巫婆的心悸毛病,每一次都发的恰到好处。

  不过,凌小小今儿个还是有些迷惑的,因为她也搞不清楚罗老巫婆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按说,罗老巫婆开口说的应该是她的事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自己的病来,大家都是长眼睛的,这病需要这般浓墨重彩吗?

  不知道为什么,凌小小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只怕罗老巫婆提起这个病来,不是什么好事,怕是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但是,到了现在的地步,她除了静观其变,还能做什么?

  “刚刚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罗老巫婆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也不看凌小小一眼,这才让凌小小的心提得更悬,她可不认为罗老巫婆不打算追究她刚刚的事情是好事。

  “不过幸亏这丫头准备汤药及时,这才保住了我一条性命。”

  说到这里,罗老巫婆像是身体不支的模样,拼命的一阵咳嗽,似乎要将她的肺咳出来一般,等到她不再咳嗽的时候,一旁的丫头早就准备好雪白的锦帕,罗老巫婆拿着锦帕捂住唇,将口中的痰液吐在了帕子上面,打开一看,血,黑色的血迹。

  这血和昨天她吐出来的血是完全不同的,昨日吐出来的血是鲜红的,不像今儿个吐出来的那么黑,那么暗:只要都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血会变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毒!

  凌小小的眼角抽了抽,她到了这时再不明白罗老巫婆想做什么,她真的枉自活了两世,不过她还真的没有想到,罗老巫婆为了拿捏住她,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都愿意用上来,还真的让她都替她脸红一把。

  不过,凌小小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刚刚那红着眼圈的丫头,这丫头怎么会愿意的呢?要知道,这可不是寻常之事。

  “我这病看来又重了。”罗老巫婆叹息了一声,状似万般无奈的看着锦帕上的血迹,可是凌小小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得意:“让小小久等了,刚刚我听了这丫头的话,用了碗汤药。”

  她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小小你掌家三年,应该知道,这丫头就是专门掌管我汤药的,一向办事认真仔细,对我的毛病极其的用心。”那丫头听到这里,身子浑身颤抖了起来,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罗老巫婆猛的坐直身子,声音拔高了几波:“谁能想到,她居然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她竟然在我用的汤药里加了些毒物进去,这才让我的旧疾越来越重。”

  那丫头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哭起来:“老夫人,是婢子错了,婢子不该贪图夫人的赏赐,生了这狼子野心,就请老夫人开恩,看在婢子迷途知返的份上,饶了婢子一命吧!”

  凌小小身边的丫头们,立刻都白了面孔,这老夫人好狠的心呀,这是想要小姐的命呀!

  毒杀婆母,那是要入狱问斩的呀!老巫婆这是要将小姐往死路上逼的呀!

  凌小小听了那丫头的话,脸冷了下来,眼睛眯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丫头不为自己分辨一句,直接认了在汤药中动手脚的事情不说,还很干脆的将她供了出来,这手段粗糙的让她想笑。

  可是凌小小还真的笑不出来,不但笑不出来,而且脸色变得铁青,铁青,为罗老巫婆的拙计感到无错。

  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相信这屋子里的人都明白。

  凌小小知道罗老巫婆昨日丢尽了脸面,今儿个又在她面前摔了一个大跟头,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她再也拿捏不住她了,所以她为了日后将她踩在脚下,才使用了这么一招毒计。

  虽然粗糙不堪,拙劣不堪,但是凌小小不得不说,这很管用,非常的管用,她还真的找不到下手反驳的地方。

  凌小小怒极而笑:“老夫人好手段,小小我不佩服不行呀,俗话说,树无皮则死,人无脸则天下无敌,以前小小对这话,还半信半疑,今儿个见识到老夫人的手段之后,小小是深信不疑。”

  凌小小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说道,语气甚是备崇:“小小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脸皮够厚,心眼够黑,手段够毒,今儿个才知道,小小比起老夫人来,厚黑学的道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们之间是云与泥的区别。小小感谢老夫人以身作教。”

  凌小小说完,又为罗老巫婆致以热烈的掌声:“老夫人今天的表演实在是精彩之极,相信即使是漏洞百出,也不会妨碍你的计划,你这般不顾脸面之作,我甚是佩服,想不到三年来,我都未曾见过老夫人的真实手段,今日一见,真实三生有幸呀!”

  罗老夫人听了凌小小的嘲讽,这次难得的没有恼怒,只是平静的说道:“你休要牙尖嘴利,下面有你哭的。”

  “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竟然想要毒杀了婆母。”罗老巫婆说道这里还惺惺作态的看了一眼凌小小,佯作惋惜的模样:“即使我支持天儿娶平妻,你也不该对我下这样的毒手。今儿个幸好这丫头良心未泯,在我喝下汤药大口吐血之时,心中不忍,这才向我吐出实情,要不然,我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罗老巫婆说道这里,又是长长地叹息,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原本是极不相信这丫头的话的,虽然你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嫉妒成性,目无尊长,不守礼教,蛮横无理,可是心地却也算不上恶毒,这般歹毒的事情应该做不出来,只是这丫头说的清清楚楚,我也不得不信。”这么多罪名加到凌小小的头上,还说不相信?

  罗老巫婆说到这里,对那丫头哼道:“现在,你就将刚刚在内室说的话,重新说一遍吧!”

  那丫头却不开口,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不停的说自己错了,罗老巫婆无法,只得再问一遍,这次,那丫头似乎回神过来,跪在地上抖个不停,却还颤抖着声音道:“夫人,夫人给了婢子一笔银子,让婢子给老夫人用药时多加几味,也是婢子糊涂,一时鬼迷了心窍,求老夫人饶了婢子。”那丫头说完之后,就大哭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被丢弃的猫。

  罗老巫婆眼底闪过冰冷的神色,她相信,这次之后,凌小小会老实很多,罗家又会是她的天下,再无一人敢挑战她的权威。

  罗老巫婆没想过要将凌小小送给官府处理,她只是想要用这次的短处拿捏住凌小小,毕竟凌小小身后有凌大公子,有皇后,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想到皇后,罗老巫婆心中对凌小小又是恨上三分,他们罗家早就和黄淑妃是一条船上的人,凌小小却偏偏搭上了皇后,这不是明着和他们罗家作对吗?

  凌小小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丫头,她没有如罗老巫婆所料的那般惊慌失措,她盯着罗老巫婆:“老夫人以为这般的拙劣之计能瞒得过天下人吗?”

  凌小小看着毫不掩饰得意的罗老巫婆,她心中暗怪自己大意,她竟然将一直饿了半个月的饿狼养在了身边,饿极了的狼哪里还会顾念什么情分,一心只想着吞了她,好填饱自己的肚子。

  罗老夫人反唇相讥:“你做出这样的歹毒之事,定然是瞒不过天下人的。”

  瞒不瞒过天下人,罗老巫婆是半点也不在意,她根本就没打算将这事暴露出来,她只是借此想要拿住凌小小的把柄,以此拿捏住凌小小。

  再说了,只要那丫头一口死死的咬住,即使凌小小不承认又能怎样?她准备的很充足,这人证有了,自然也会有物证,难不成凌小小以为刚刚那么长的时间,她在里面孵鸡蛋不成?

  为了拿捏住凌小小,罗老巫婆可是呕心沥血,终于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她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