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6
作者:御井烹香      更新:2020-08-01 04:47      字数:4323
  ,留下这个二姐,自小没见过娘等等等等,知趣的,便也不再问了。

  身处风眼中的乐琰,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也是反常的平静,平时和甜雪兰雪一起上课,接受着传统私塾教育,这下她是感受到了沈琼莲的好,越发是归心似箭起来。那塾师试探了几次乐琰的分量,乐琰自然是应付自如,老实说,她现在在女子教育界的地位的确是比较高的,毕竟女孩子学的无非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塾师自己也不精,诗词歌赋么,他的水平就没乐琰来得高了,乐琰好说也是受过翰林级教育,和他一个不第举人相比,那自然是稳胜一筹了。

  宇文氏似乎是要弥补对她多年来的亲情缺口,衣食住行日常起居,全都是照着最高标准来的,乐琰一想推辞,她就提起当时张氏操持家务受了的苦,叫乐琰怎么推脱,也都无从推脱起。但姿态自然还是要做出来的,不然王氏就算人再好,久而久之心里也会失衡。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儿子的话还听得进去,媳妇那边,又哪里容许她有二话来着?要不是乐琰懂事,只怕是要把自己的私房钱都花得河干海落了。

  就这么着,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而远在北京、苏州等地的亲友们,也都或早或迟地收到了各色书信,拼凑出了事情发生的大致过程。他们的反应,自然也是各不相同。

  朱厚照听了大伴刘瑾的汇报,又拿起杨慎的书信再看了一遍,沉思了片刻,随口吩咐了刘瑾几句话,便把书信丢进了故纸堆里,与张永玩乐去了。

  秦氏看了继女与婆婆的来信,苦笑连连,待得丈夫回家,把信拿给他看时,夏儒也是哭笑不得。两夫妻商议了一番,秦氏便挥笔给两边都回了一封信。

  张老夫人摔了好几个茶碗,厉声呵斥了为乐琰说话的丽雪,丽雪哭得眼睛红得如兔子一般,青雪、玲雪暗自高兴不提。

  乐瑜看了信,顿时张罗着要到南京来接回妹妹,南雅苦劝良久,方才劝住了冲动的妻子。乐瑜气得把丈夫推到了书房去睡,自己亲自提笔在灯下洋洋洒洒地给乐琰写了回信。

  朱佑樘与张皇后争论了一刻,两人又放下了这个话题,敦伦去也。

  镇远侯夫人听得极为入神,思忖了半晌,笑了笑,与顾纹贤说起了别的事。

  沈琼莲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淡淡地叹了口气。

  而十几天后,京城中也悄然开始流传,沈学士的女弟子夏二姐在南京上

  41、谁的失败?+大危机

  演的一场好戏。一时间,京城权贵之家茶余饭后,也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受累于明代那滞后的消息传递速度,乐琰是到一个月头上才陆续收到回信的,秦氏的回信语气无奈,对自己也做了一番检讨,直说当时该给乐琰缠脚的。乐琰看了不过是一笑了之,秦氏的话全在信外了,对夏老夫人的不满那是昭然若揭,身为继母,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亲姐姐乐瑜的回信,那自然是与秦氏不同,言语中对夏老夫人带着强烈的不满,却也责怪了乐琰冲动的举止。到了末尾,更是强烈要求乐琰上门认错,早日把风波平息下来。乐瑜虽然身不在京城,但却很了解京城贵妇圈的作风,她断言此事必定会成为众位贵妇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乐琰过于骄傲的名声都是免不了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损失,而与夏老夫人言归于好,正是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了。

  张老夫人的回信简短潦草,通篇全是失望之词,而与它一同送到的另一封来信,却是写满了鼓励之词,全然不涉及得失计较,而是问着乐琰是否受到惊吓,在舅舅家住得可是安心?乐琰看了这封信,倒是觉得没交错丽雪这个朋友,只看这些堆积在案头的来信,除了她之外也只有乐瑜问了一声是否被惊吓到了,就知道在这世上这样的好朋友实在不多了。

  她在穿越前,也是职场拼杀之辈,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名声对将来的亲事必定有碍,却早就学会了不为虚无缥缈的事情担心,因此尽管间接感受到了压力,却依然是把日子经营得逍遥自在。每天不过是上上课,做做针线,陪伴陪伴宇文氏,与甜雪兰雪闲话一时罢了。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时,乐琰却也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之所以还没部署反击行动,全是因为一个人还没来信。虽然他居住在深宫中,但决不可能不知道此事,而不论是失望或是担心,也都该有封信到才对。

  除非……朱厚照已经是把她给忘了,想来也是,毕竟年纪尚小,虽然在一起玩耍了几年,但小孩子的注意力转变得最快。太子现在在东宫过得逍遥快活,又怎么会记得远在南京的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时间:

  门当为北京官宦家的上方的2个或4个小木桩,由于在北京的都是7品以上(包括7品),所以有2个门当是7-5品的官,而有4个门当的是4-1品的大员。所以自古所说的“门当户对”就是从这里来的。事实上,门当起初不是指门上方的小木桩,而是门口的小石墩,这种小石墩分两种,一种是带小石狮子的,一般为武官家庭,一种不带小石狮子的(或者小石墩为印章模样),一般为文官家庭。而户对,则是指门上方的小木桩。

  张永成是吏部尚书,是很高的官职了。所以他家的户对四个,门当上有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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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在舅舅家住到两个月整的那天,乐琰不愿意再等了,她简直已经都快笑死自己了,老实说,如果在这么若有所盼地等待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任何一个闺蜜,她都早已经好几巴掌打过去了。先且不说对一个十岁小孩期待那么多,到底有没有作用,就算朱厚照真的来信了,怎么,还能吃啊?女人就是得靠自己啊!

  好在,她还有借口,这里是古代,行动节奏到底慢了,的确也是要等上两个月才好出手。否则才闹出事情,急吼吼地又回到夏家去,夏老夫人不把她凌迟了才怪。正是因为现在事情闹大了,夏老夫人才能抛开情绪,以最公正的态度来和她谈解决办法,这一个拖字诀,早在她踏出老宅门口时便在心中成形了。

  乐琰倒是并不在意由谁来破冰的问题,反正说白了,怎么都是姓夏的,夏老夫人再不喜欢她,顶多也就是把她送回南京去,还能吃了她不成?不说别的,张家在这里虎视眈眈地等着呢,还有乐瑜与秦氏,也都睁大眼睛看着事情的进展。老夫人现在,其实是处在相当不利的位置上,能左右乐琰命运的几个女人里,只有张老夫人并没有站在她这边,但张老夫人又万万不会和夏老夫人联手,在这场角斗中,夏老夫人孤立无援。

  吃过早饭,她便借口身体不舒服,请甜雪为她答话请了假,宇文氏忙叫请医生,乐琰却是推说自己不过是头疼罢了。宇文氏与王氏听了,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宇文氏面带忧色,王氏却是满意地笑了出来。她终究与乐琰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能容得下她在自己家没有任何说法,一住就是两个月之久,已经快到忍耐极限了。

  宇文氏对王氏的表情,哪里会没有想法?不过她人老成精,只是一笑便抛诸脑后,待到饭后遣退了众人,只留下两个心腹丫鬟与珊瑚端茶倒水,让乐琰挨着她坐了,淡淡地道,“怎么,迟了两个月,你才知道头疼?”

  乐琰憨憨地笑了笑,知道眼前这个干瘪的老妇人看似老糊涂了,心里却是看得比谁都清楚。宇文氏一介女流,丈夫早年去世之后和大女儿一起一手撑起了这个家,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又岂是无能之辈?只是多年来的喜悦与愧疚,让她无条件地站在了自己这边罢了,当下也不敢瞒她,诚恳道,“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呢,若是没住两天便急吼吼地要回去,回去之后,难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宇文氏满意地一笑,“好,知道这个道理,你就的确是瑶娘的骨血。”旋即,又露出怒容,“柴氏到底是老了,糊涂到什么地步!竟要拗断你的脚掌,若我是你,也必定是回身就走。此事你无须担心,自有外婆为你做主,不过。”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她话锋一转,竟是沉默了下来,注视着外孙女俏丽的容颜,心中又想起了早去的女儿,一时暗叹起来,心道,“瑶娘,她的骨头却要比你还硬得多哩。唉,也是个苦命人,也是个苦命人……”见乐琰在她的注视下坦然自若,不露丝毫心虚,却又十分欢喜,觉得她比女儿更强了些。

  “外婆?”乐琰与宇文氏对视片刻,见宇文氏反而发起呆来,猜到她又是在想女儿,轻唤了一声,又低头道,“是外孙女冲动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好了,你若是乖乖留下来被硬生生地折断脚掌,我反倒不喜欢了。你以为,人人都是糊涂的,不知道此事是你祖母的错?”宇文氏语气出奇温和地道,“只是你的作为虽然一点错也没有,却终究是违背了孝字,京城,你一时是不能回去了。”

  乐琰心思何等玲珑?一下就猜到了宇文氏的意思,现在着急上火地回京,那就等于是把冷饭话题再炒一遍,对她来说当然是坏处多于好处,最好是要等京城中人都遗忘了这件事,再悄悄回京。她想的也是类似的办法,只是多了一个和夏老夫人谈判的环节,当下便道,“是,孙女却想,自己在重阳节第二日便被接到外祖母这里,竟遭到了这么多误解,祖母听了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倒是要写封信去,与她分说清楚的。”

  宇文氏瞪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细地打量着外孙女,仿佛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过了半晌,才自失地笑了起来,“好,好,是外婆年纪大了,这么简单的一招,都想不到。你想得很好……就这么办吧。别的事,就别想那么多了。”

  乐琰忙道,“哪里,是我这个人闲着没事就爱胡思乱想,也不知道给外婆添了多少麻烦……”说着,逼出了些眼泪,拜倒在地就要磕头,宇文氏连忙叫人扶起,握住她的手欣慰地道,“你比你娘强啊。”

  当年张氏的事,一直没人和她说明,乐琰早就好奇得要命,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也只得忍了下来,又侍奉了宇文氏一时,方才告退回到东厢,青金早已准备好了纸笔,乐琰却不急着提笔,而是冲珊瑚道,“早先就看你一脸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说吧。”

  珊瑚扫了青金一眼,低声道,“姑娘,奴婢只是不解……您在金陵逗留太久,难道就不担心,太子……”

  乐琰与朱厚照之间的那点首尾,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贴身的大丫环,只是这些年来,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始终不曾有人明说。乍然听得珊瑚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乐琰倒是货真价实吃了一惊,青金早已是捂住嘴忍住了一声惊呼。

  珊瑚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说的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一般,依然镇定地站在当地,乐琰挑挑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干净利落地道,“青金,去烧点水来。”

  青金立刻低眉顺眼地应了是,退出房外,还掩上了门。乐琰注视着珊瑚,缓缓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事,便平铺直叙地说出来吧。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是不是?”

  珊瑚唇角微微上扬,平凡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