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业神马的
作者:苏冬坡      更新:2020-08-01 15:08      字数:4011
  临走的时候,陶夏和冷瑾商量好对策,准备用挣来的钱,雇佣村里的小孩帮他们收蝉蜕和金银花,这两样东西一个是量轻,一个是廉价,但攒多了卖还是很可观的。

  告别冷瑾后,陶夏就跟着陶爸陶妈回了镇上的家。

  再一次站在小二楼的门前,陶夏有一些迷惘。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回这里的。

  倒不是说这屋子不好,陶夏不想在这里住着的原因,是因为这兰草镇上的人。

  看到陶家四口远远走来的身影,陶家隔壁一个中年男人停下了擦车的动作,一手拿着擦摩托车的抹布,一边迎了上来,态度亲热的和陶爸爸打招呼。

  “陶林呀!回来啦?咋不打个电话呢?哥也好去接你”

  陶爸爸脚下换了方向,拉着陶夏向那男人走去:“哎,唐三哥,那大马路边上就是车,方便得紧,哪还要你专门跑这一趟呀?又赚不了几个钱”

  被唤作唐三的男子立马拉长了脸,不高兴道:“咱们哥俩儿还说那么见外的话?那些拉客的车我能不知道?为了多赚几个钱,还不得使劲儿的往里塞人?”

  陶爸爸被说得哑口无言,悻悻的笑了笑。见着这一场景,陶夏把头转到一边,不屑的撇了撇嘴。

  陶爸爸不知道唐三的为人,难道他还不知道吗?说好听点儿叫不仗义,说难听了,那就是个伪君子!

  当年陶家还没搬家的时候,唐三家那叫一个热情,那是有块饼子都恨不得叫上陶爸爸一起吃,当然了,耿直的陶爸爸搭出去的东西更值钱就是了。

  那阵子正好是陶家生意最赚钱的时候,陶妈妈虽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私底下说了很多次后,陶爸爸还是谁的劝都不听,仍然把小人当兄弟,也只得随他去了。

  好在陶妈妈心底自有一笔帐,虽然让唐家占了些便宜,好歹也不算多,顶多是些吃食用具罢了,钱财上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后来陶家迁居a市后,这唐三一开始还跟以前一样,隔三岔五的就和陶爸爸打个电话唠唠嗑,话里话外甭提多亲热了。时间一长,陶爸爸更是死心塌地的将此人视作兄弟。

  自打陶家在a市定下来后,陶爸爸就舍了之前的生意,改行做了货车司机。a市算是物产丰饶之地,陶爸爸东奔西跑的,总会弄到些好东西。每每到这时,除了给陶爷爷陶奶奶的份,陶爸爸总会分出一部分来,专门寄给唐家人。

  这些东西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有好多东西,在那个时候的内地,那是有钱也没地儿买去的。

  就好比雪莲、雪菊、木塞莱斯什么的,那可都是陶爸爸打从外族人手里硬磨出来的。

  陶夏和陶哲上大学那年,因为没能从陶家二姑手里借到钱,陶爸爸当时只得将希望放到了这个他视为兄弟,一直真诚以对的唐三身上。电话打过去之后,陶爸爸才刚提到借钱,那边就开始打上太极了,东拉西扯了一个多小时,就是绝口不提借钱的事儿。

  对着这样的人,还期望陶夏能有什么好脸色?

  眼见陶夏站在一旁也不吭声,唐三倒是很自来熟的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刚抬了个手,就被陶夏一记眼刀给逼得僵在了原地。

  可能是陶夏怨念的眼神太过直白,唐三尴尬的收回了想要拍他肩膀的手,悻悻的和陶爸爸告了别,拎着水桶回屋去了。

  陶爸爸也没作多想,青春期的小孩嘛!总有中二的时候。况且他这个小儿子历来就不爱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如此做派倒也算得上是正常现象。

  躺在房间里的小床上,陶夏看着天花板发着呆,有那么一瞬间,对未来充满了迷茫。虽然已经和冷谨见了面,但不知为什么,他的思维却好像还停留在末世一样,不喜欢和人接触、对食物异常的执着,以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熟睡的他瞬间惊醒。也许只有在末世生活过的人才知道,那个时代对于人类来说,是有多么的残酷。

  七天的假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作为一名初二的学生,内里已经是26岁灵魂的陶夏表示,重新跟小屁孩儿一起上学神马的真是人间悲剧。

  对于陶夏来说,脑中关于xx中学的记忆,已经淡的跟奥巴马的和平主张一样了。是以,他也遇到了每个重生人士都会遇到的问题——他不记得自己的座位在哪儿了。

  其实说实话,这件事还真不能怪陶夏的记性不好,对于有一个几乎每个月都会强制学生按照成绩排座位的班主任,陶夏表示,找不到座位真心不是他的错。

  周富贵先森那堪比女生每个月都光顾的亲戚的爱好,绝壁不值得班主任联盟的所有成员们学以致用。他的这番作为,不但让每个老师记不住自己学生的座位号,更是让每组负责收作业的小组长们默默蹲角落咬手绢。

  在教室外装雕像站了一早上,间或和几个有些脸熟的同学打了招呼。也有那好奇的,上前来问他因何不进教室,陶夏一律笑着推说是教室太过闷热的缘故,好在这时节确也是热得人烦闷,倒也没叫人心生疑窦。

  冷眼瞅着人都到齐了,陶夏这才提脚进了教室,朝着那唯一空着的作为走了去。

  刚坐下不久,上课铃便响了起来,铃儿响叮当的乐声格外悦耳。一个秃了半边脑袋,年约30岁的男子夹着一本数学书进了教室。陶夏抬头一看,哟!感情还是个熟人来着。

  要说他这个数学老师,那才真真是奇葩一枚,他奇葩的程度,简直能跟陶夏上大学时,那个全身老款迷彩解放牌,跟一辈子没洗过,肤色仿佛刚从煤矿上完工回来,教陶夏他们的东西文化比较的武xx相提并论。

  要想有个奇葩的名,就得先有个个性的名字。武xx就不说了,他的这位数学老师就有个堪称碉堡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叫做——杨聪,没错,跟某种可食用植物完全同音。

  这哥们儿有太多的经典语录,还记得在那个冷笑话还不流行的年代,这哥们儿就已经学会用冷笑话去调戏他的这班学生了。

  记得当年他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曾指着自己那堪比葛优似的脑袋戏称:瞧见没,那是绝顶聪明的体现。而对于紧随其潮流疯狂迷恋他的粉丝,即第二天就去理发店剃了个伪和尚头的学生们,这哥们儿该上课上课,该讲题讲题,临了下课走人时,非常淡定的撂下了句:什么东西!就你们这,那叫自作聪明!

  当然了,作为一个教师而言,杨聪还是很尽职的。至少在陶夏的印象里,这位老师就没少那自己的工资去贴补家境贫寒的学生。但是很快,陶夏就没法淡定的做壁上观了,原因很简单,他—没—写—作—业!!!

  陶夏再一次表示,初中生忘记作业神马的,真心让他蛋咸得疼!

  于是乎,忘写作业的陶同学,在他初始上学的第一天里,就光荣的体会了一把子站教室门口听课的待遇。幸运的是,一同阵亡的还有另外三个兄弟。

  陶夏看他们嘻嘻哈哈的拿着书出了门,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瞬间明了,这几人应当是惯犯了。生病、拉肚子、忘在家里种种借口都是小case,更令人叫绝的是,其中一个小胖子忘记写作业的借口,居然是恰逢他母上大人生孩子,他需要帮忙照顾。

  陶夏瞧了瞧,印象中,那胖子是家里的老来子,他母亲貌似已经四十好几了,他爸也是奔五十的人了,于是陶夏默默的为小胖子那坚持奋斗的父上大人点了个赞。

  这战斗力,绝壁是轮船中的航空母舰!

  陶夏本打算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发个呆,等会儿下课了跟杨聪说上几句软话,让事情就这样揭过算了。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刚站上没一会儿,那同袍中顶彪悍的小胖子就冲他挤眉弄眼上了。

  陶夏冷眼瞅了一会儿,也没打算搭理这家伙。倒是让那小胖子急了,探头瞧见杨聪没空注意他们后,这才凑到陶夏身边小声嘀咕道:“哎,我说,你咋也出来了?以洋葱头热乎你那劲儿,你就是不出来他也放不出啥妖蛾子来!”

  陶夏听了他这番话,这才想起来,方才杨聪只是说让他下课把作业补上,并没有说让他也站到门外来,是他自己个儿看有人出来了,这才自觉的拿书站了出来。

  这么一想,陶夏瞬间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早知道就脸皮厚一些了,毕竟这罚站可不是啥光荣的事儿。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哥今儿晚上就得笑掉大牙。

  旁边的胖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毕竟是在末世活了十年的人,陶夏也只当是耳边有只苍蝇罢了,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这胖子是谁来了。

  说起来,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个或是几个为了拖后腿而存在的猪一样的队友。当然了,这小胖子可不是陶夏的队友,他是陶夏队友的队友,没错,就是传说中的二队友。

  陶夏的那个队友叫潘文,因为人长得黑,所以有个绰号叫做板鸭,虽然陶夏也没弄明白这黑跟板鸭逻辑上有什么关系,但却并不妨碍如此个性的绰号名扬他们五班。

  这哥们儿平日里也就是呆了些,不算多么蠢笨的人,可是真要是二起来,那整个就是一犯二的哈士奇。

  忘了说了,潘文那小子,也在被迫站着听课的队伍里。

  至于那小胖子,倒真是对得起他那猪一样的队友的称号。当然了,咱说的不是体形,而是智商。

  小伙儿今年刚满十五,正正经经的花样少年一枚,前提是,如果你能忽略掉他走路撞墙,番强撞树,时不时的还摔倒扯下你的小裤裤等等呆萌问题。

  这小子名字不甚文雅却甚是风流,其名曰之—潘金荣!和那名扬千古的潘也仅是一字之差,跟好笑的是,这家伙是个天生的话痨,能让你在绝对不该笑的时候情不自禁。

  常言道,说多错多、沉默是金。若是这家伙知道这个道理的话,那他方才那一小会儿,就能当个当代沈万三了。

  对于天生缺根筋,却又偏偏爱说话的人,能拿母上大人生孩子当借口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在智商上有多大建树吗?没看杨聪都不骂他脑子进水的么?那脑子进水的前提,是你得有个脑子!

  总而言之,陶夏同学为小胖同学的智商深深捉了个鸡。虽然他心里更多的是希望小胖子能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对他高抬贵手。君不见,连韩信那么牛逼的神人都被萧何坑死了,他这样的小人物,还是尽早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比较妥当。

  这小胖子连杨聪接连飞过来的几记眼刀都接收不良,以他如此彪炳千秋的坑货力,陶夏很怕自己会被他坑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陶夏也不待杨聪说一声,一溜烟儿的就自个儿钻进教室了,丢了里子怎么着也不能连面子都丢个一干二净吧?杨聪抬眼瞧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尽早把作业给补上,然后夹着书出了门回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