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77
作者:君sola      更新:2020-08-02 18:02      字数:2047
  想去瞧清楚,却立刻又被一双无形的手给尽数抓住,然后被紧紧锁进了匣子里。

  我恨透了这种被动的遮掩,却又无能为力,心里抑郁得紧,索性不去管它,试着动了动手指,那里麻麻的,仿佛有万千蚂蚁爬在上面嗜咬一般,这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我犹然记得我被那黑乎乎像是猴子的东西咬了一口,跟着中了毒,那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甚么,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我现在头脑混乱,思维变得十分迟钝,回想了很久,紧接着脑海里某个片段陡然一闪而过,突然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战栗从心底钻了出来。

  冷月,湖水,血莲。

  洛神。

  还有我手中的剑,剑上的血。

  我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一下子就清醒了,这场景我在昏迷前原是看到过的,只是潜意识里我太过害怕,一时将它忘却了,这不料会子它又从黑暗中霸道地冒了出来,要生生地磨折我。

  不......不会的 。

  不会,我不会伤害洛神的。

  我怕得厉害,身体立刻就弹了起来,跟着身下一阵坚硬冰冷的触感传来,撞得我全身都疼了起来,原来是我身子扑空,跌到了一旁地上。我双手撑地,勉强直起了腰身,大口地喘着粗气,而那恐惧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挥之不去,我恨不得扼住那梦魇的咽喉,要它闭嘴。

  可是那种感觉太过真实,我真的无法分辨那是梦,还是现实。

  “清漪......清漪......”正恍惚中,我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唤我,这声音低而清浅,极是轻柔,却又带着些许颤抖,仿佛易碎的蝉翼。

  听到这呼唤声,我一时有些发愣,紧接着黑暗中伸过来一双柔软的手,将我揉进了对方冰凉的怀抱。

  那人身上有着淡而清雅的香气,我知道这气息,只为她一人所有。

  闻到这抹香气,我感到一种极致的欢喜,身体几乎都要抖了起来,努力地睁开眼,面前依旧是一片昏暗,但是比起先前意识不清时那种黑暗要薄得多,至少我可以依稀辨物,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瘦削的轮廓驻在了我眼前。

  “洛神!”

  我疯了似地抱住她,手哆哆嗦嗦地摸上了她的脸,自她的眉,眼,鼻梁,薄唇,一路往下,细细地感知她的存在。我生怕她不是真的,而只是我梦中的泡影罢了,她并不说话,任凭我在她身上动作,等到我摸到她腰间一侧,我想起了梦中她腰间那大片晕染开的鲜血,突然难以自抑地,捂住嘴,压着声音哭了出来。

  还好是梦,她毫发无伤,安稳地在我面前。

  那只是个梦,我......我没有杀了她。

  黑暗中两人都瞧不见对方的表情,我听见洛神低低叹了口气,这叹气声的意味,好似是松了一口气。其间她动也不曾动,任凭我埋在她肩上,而我抱着她,才发觉她身子真是单薄极了,彼时发病的她,全然没了往常的幽冷,不过是将将要折了的空谷兰花。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含糊地说道:“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梦见我将你.......”

  我哭,并不为心中有多难受,相反,是为心中那种突然而至的欢喜:我还活着,醒过来能见到她,而我没有伤害她,这该是多大的恩赐。那个染血的噩梦,即使它给我多么真实的感觉,终究是梦罢了,我不用再害怕,可以将它远远地丢弃掉。

  “你将我怎么了?”她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疲惫,应该是经历寒疾过后的不适。

  “没事,就是个梦罢了,不用管它。”我故作轻松地说着,将这个话题跳开,抬手摸上了我的肩头,那里现在只是隐隐作痛,还有点微微的痒,先前被咬的小洞此时已经被凝结的血痂堵住了。我不由得奇怪我中了毒,怎么没有呈现雨霖婞那样的症状?即使不死,没有经过拔毒,大抵也是个残废,怎会是我现在这个摸样。

  我正疑惑着,却听洛神突然道:“疼不疼?”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知道她指的是我肩头的伤口,忙摇了摇头道:“不疼。”说完,我的手往旁边下意识探了探,摸到了一旁地面,顿时感到沾上了一些液体的物事,冰冰凉凉的,还有点粘稠,竟然是血。我皱了皱眉,再一摸,却又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好像是甚么动物的尸体,我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旁边趴着一个黑影,从其轮廓来琢磨,分明便是先前那个袭击我的黑影,想不到竟是死了。

  我“啊”了一声,往洛神怀里钻了钻,惊魂甫定道:“是你杀了它?!”怪不得我还好端端地活着,原来那东西已然死了,这么说是洛神在我晕倒时及时醒了过来,救了我么?

  “不是我做的。”洛神咳嗽了一下,哑声道:“我醒过来时,便发现你倒在我身上,四周很黑,我看不见,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之后.....之后我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你肩膀上的伤口,而咬你的东西那时候已然死了。”

  “死了?”

  怎会无缘无故死的?莫非是九尾将它杀死的?我环顾一下,见黑暗中亮着两盏绿色灯盏,九尾就在不远处,貌似正在朝我的这个方向望过来。

  “是你杀死那东西的,你忘了么?尸体上面还插着你的锦瑟。”

  我闻言,一时大为惊异:“我......我做的?为甚么我都记不得了。”我揉了揉眉心,一时觉得头疼得厉害,脑海里除了那个可怕的噩梦,真的甚么也没有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