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38
作者:香龙血树      更新:2020-08-06 04:28      字数:3291
  清楚,sam向他要的,不是别的,是他的性命!

  选择被人彻底占据再离弃,丢下一具空壳时,他一定什麽都不会有了,就像寒风中,最後一点火花被彻底消耗殆尽,生命的灰烬哪里还能再燃?!

  ──到那时,他只有死亡。

  也许,比他这样混下去,更快。

  给或者不给,jimmy想了很久。

  他知道那人喜欢他。

  最终jimmy想明白:如果他心里尚且还有那麽一点余温,恰好是那个男人想要的,那麽都拿去好了。也许,恰得其所,那就是它的归宿。

  ──他以为他能给的就这麽多了。

  但是他错了。

  ──於是那个下午,jimmy去找sam了。

  那间餐厅里,灯火流转。

  他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那个男人,走到面前。

  他们就那样对视著,一个黑帮头子俯瞰著一个“港口”里的年轻侍者。

  於是,周围西装挺括的高大绅士们,看见面前那小侍者露出了一个轻扬的笑容。

  他们不会看见更多了。

  於是,那个夜晚,卧室里飘满玫瑰的花香……

  後来的日子里,jimmy默默地注视著那个男人,默默地计数著日子。

  床上,当那个人看著他,关切地问出那句话时──那一刹那,jimmy终於无法抗拒。他心软了,忍不住吐露了那一句实话。

  於是,那成了sam最忌惮的死穴。

  那个黑帮老大以为他故作纯真来欺骗感情、欺骗一切。

  却不知道,周围所有人盯著的那男人的一切:权利、欲望、财富,却是那个“港口”里来的男孩儿悲伤的眼里不曾看见的──那些对他,并不比夏日的晨风朝露和傍晚的秋风暮霭更为真切。

  当感情变成如此残忍的一场游戏,以後的日子便触目惊心!

  每一步都像锋刃上的舞蹈。

  jimmy是预备看著自己的血涂满刀尖,干涸流尽的。

  有时他在那扇大玻璃墙後静静地弹著钢琴练习曲。

  越发清楚地知道:他谁也不是。过去必须忘记。明天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只是风里的一只影子。

  是毒品里残喘的一只走兽,是看不见光的房间里行将丢弃的废物。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还有最後利用的价值。

  **********************

  再後来,jimmy没有从想过自己会遇见那个人,他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闪光的奇迹。

  最後的那一餐,像是一场梦。突然之间,他就出了那魔鬼的宫殿──穿著衣服,什麽枷锁都没有。

  然後莱恩来了。离开之後竟然重新回来找他。

  “──从那时候起,我就感激命运对我实在太好。”海滨别墅里,rene笑了起来

  “在sam那儿,最後一个晚上,我本来该死。但是被我听到了那些话。”

  “後来在希金斯那儿,我又该死了,但是碰到lorry。”

  “再後来,我又没有死!”

  “──我忽然觉得我不会那麽容易死。”

  “我觉得我做什麽都无法回报。”

  “我生在一个很爱我的家庭里,在我生命的头十几年,没有接触到很多的黑暗与威胁,有爱了我十几年的父母,我很知足了。”

  “我没什麽用,是个废物,但是我还能活到今天,命运已经给了我太的垂青。可是我还什麽都没做,我什麽都没做。”rene笑著两手一摊。

  “所以,是我亏欠命运太多。”

  “jimmy,”anton注视著他,想要提醒他。

  但是jimmy摇摇头没有让他讲出来,“你不会明白的,”

  “没有我的父母给我那十几年的生活,今天,你一定不会在这里再看到我。”二十年後的今天,jimmy在海滨别墅里说。

  “有时候一觉醒来,在床上,”jimmy笑起来,“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周围变了、环境变了,我的样子也变了,但是我还是那个小孩子……没有变过。”

  “我甚至会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年纪。但我想,应该,这个梦不会醒,我就死了。”

  “是,你还是那个年纪。”anton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或许从出事儿的那天起,那男孩心里的某一部分就再没生长过,一直苦苦依恋著内心深处的某个老地方。

  那一刻,anotn忽然明白,jimmy永远是他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一个孩子。

  ──他从来就没长大过。

  (to be ued……)

  终极往事185下

  185 下

  窗外,早春的寒风中,传来海岸巨大的涛声。

  房间里渐渐沈默下来。

  他们整整说了三天。

  ──────────

  “这麽说,你是在澳大利亚时开始练枪和打拳的吗?”anton随意地问著rene。

  “当然不是……”rene陷在角落的沙发里,摇头叹息。

  “其实,最初,是因为……eliza。”rene犹豫了一下,“……以前,有一次,我跟eliza在欧洲出了点意外……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rene转头看向窗外, 同样的蓝天下,他记起世界另一端那片更加湛蓝的大海。

  闭上眼睛,他仿佛依稀还能看见那座桥,船、爆炸、飞驰的汽艇,一群群穿著深色西装的男人。

  ──欧洲,天空澄澈,湛蓝的海面上,一片枪声,数辆汽艇在海上紧紧追逐。

  前面一辆白色的游艇上,jimmy再次从揽著他的raymond身上探出身体。

  “妈妈!”他大喊著回头看去,“我妈妈!”

  大队保镖的船涌上了上来,在海上驱逐著摩托艇上的杀手,也把母子的汽艇分隔了开来。

  海上,枪声震彻天空。

  许久,他们终於靠岸了。

  “妈妈!”孩子下了游艇,挣脱raymond的手臂,焦急地跑向人群,他眼前,黑压压全是深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一个动人的女人穿著白色的长裙,分开人墙快步走了上来。

  “妈妈!”孩子大叫著跑去,抱住妈妈大哭起来。

  “别怕,别怕。” 一个穿著紫红长袍的老人在他们身边轻声说道,“吓到他了吧?”

  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小孩子受到了惊吓,默默地注视著人群中的母子,不敢言语。

  “没事。”妈妈摸了摸孩子的头,抱起了小儿子。

  阳光落在深金色头发女人美丽的脸上,海风吹起男孩翻飞的黑发。

  “raymond,教我练枪吧。”5天後,清晨,ma老宅後的花园里。

  “我不要妈妈跟我在一起时有事。”jimmy站在raymond身边,严肃地说,“我必须能保护她。”

  那一年,他5岁。

  “我该像你一样,不要妈妈离开我的视线,对吗?”

  “那我怎麽可以把枪夺过来呢?”9岁,jimmy问保镖。

  “我什麽时候可以学开车?”他11岁。

  “──我跟raymond和家里的其他保镖学了一点。”海滨别墅里,rene说,“再後来,还有一次,是我十几岁的时候在佐治亚,参加学校活动那个夏天。”

  “当时我跟一个练跆拳道的当地学生打了一架。他在他们学校提出了正式邀约。”

  “我就在那时突击练习了一个月。不过,我碰到一个好教练。”jimmy忽然低头看著自己的脚,“不,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那是个东方人,是当时我们住的地方,佐治亚理工的一个清洁工。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纽约来参加活动的学生都住在一起,他刚好负责那栋楼的保洁。我跟他认识非常偶然……”

  “他当时已经很大年纪,给我讲了很多东西,但是我那时完全听不懂,每天他一讲完,我就赶紧记在一个本子上。基本上就是那样的。”jimmy再次忧郁下来,“奇怪的是,这个人,在我打赢那天,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

  “那时,东方人,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

  “每个人,都可能是个迷。”jimmy轻声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藏著别人无法涉足的……神秘,或者力量……”

  ──────────

  “对了……”anton忽然想起,“第一次,特勤处里,harvy他们那个毒品案子──就是说,二十年前,你在溜冰场跟他们家打完架,那时就很清楚唐纳利家的事情了?”

  jimmy愣了一下,“不,不是。是後来,很久以後。我跟thomas在一起时。我们去了趟南美。”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哥伦比亚、秘鲁、玻利维亚。

  十几年後,在弗吉尼亚海边那座猎鹰基地里,已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