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47
作者:衣落成火      更新:2020-08-06 20:38      字数:4142
  “水晶”上流连,不禁扯了一下嘴角,“我说,你快点退下来,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被你的蠢行拖累啊。”

  流牙闻言,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高处——在这个房间里,正对门的地方有一个高台,在踏上十数个阶梯以后,就有个像是祭坛一样的金属的台子,台子上有高高的支架,支架顶端是两只合拢了的手,而那颗红色的美丽水晶,就被这双手捧在手心之中。流牙的手指,几乎已经要触到水晶的边缘。

  “这是什么的魔核?”流牙收回手,发出第二个问题。

  这么强力的魔法力量,无疑是强大的魔兽才能拥有,而从里面辐射出来的热力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火系的魔核——在流牙的狩猎中,曾经多次俘获到相似的东西,只除了……没有一颗像面前这个这样强大。

  “什么的魔核你不用管,小子,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问题。”男人闲闲地笑了两声,“我说,你是过来测试等级的吧?别寻根究底了,你只要知道,像我们这样修行斗气的人,只要触碰到那颗魔核就会发生爆炸就行了。”

  流牙的目光沉了沉,没有多发表意见,而是按照他所说地走了下来:“怎么测试?”

  “很简单,分两个部分。”男人慢慢地走到流牙的对面,左手探到身后摸了两下,就掏出个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白色晶体来,“先把斗气输入。”

  “我不会调动斗气。”流牙看着晶体,没有伸手去接。

  男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斗气都不会调动就敢来测试等级?你可真是……”

  流牙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男人大大叹气:“好吧好吧,我就当日行一善。斗气其实就是本能——当然我不是说使用斗气的技巧,只是调动、调动!而这个晶体本来就有帮助调动斗气的能力,就算不不输入,只要把手放上去,想着将身体里的热能集中在手上,就差不多了。”

  点一下头示意自己明白,流牙两只手包住了白色晶体,然后闭上眼。

  早在跟法尔非战斗的时候,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感觉,在有时候战斗正酣,身体里会有灼热的力量喷涌而出,充盈在四肢百骸,仿佛在叫嚣着破体而出……

  白色晶体逐渐变成艳红,颜色越发浓重,渐渐地似乎让人产生了一种粘稠而腥热的感觉,就像是鲜血一样。

  原本懒洋洋看着这个新人第一次输送斗气的男人见到这种情形,不自觉地睁大了眼。

  流牙觉得自己的手掌在发热,有一种力气被抽空的强烈感觉,那个水晶不断地吸取属于他的斗气,仿佛永远都不会餍足。

  下腹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阿洛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背在身后,想让自己舒服点。可是很快地,他却感觉到皮肤的凹陷。墙壁上,有东西?

  他稍稍站远一点,回头向后看去。

  满满的壁画。

  旁边的女侍者察觉到阿洛的视线,微笑着为他解说:“埃罗尔先生,您是一位魔法师吧?”

  “是的。”阿洛把注意力投给她。

  “我想,您大概不太了解有关战士公会的一些情况。”女侍者继续说道,始终保持着亲切而有礼的态度,“不知道您是否对此有些兴趣呢?”

  阿洛笑了笑:“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女侍者礼貌地笑:“战士公会是现存最古老的三个公会之一,就连魔法师公会,起源都比战士公会要更晚上一些。”

  “这个略有耳闻。”阿洛点头。

  见到这位魔法师对战士并没有有强烈敌意与轻蔑且能够保持谦和的态度谈话,女侍者的笑容也真诚了一分:“在当年,战士公会的建立并不容易,有很多人付出了鲜血,才能换来它的成立,所以,在战士公会总部,以及这个由古老魔法阵保护、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的拉法尔莫城中的最大的分会里,每一个巷道里都会刻上有关于那些功臣们的浮雕,让所有战士都知道,我们从来没有任何人忘记他们所做出的贡献。”

  功德碑吗……阿洛相信,在这些传承了多年的图形上,应该也凝聚着非比寻常的力量——是这么多年来战士们的信仰、骄傲、勇气所集合而成。

  “当年的人们把功臣们的主要事迹一笔一划地雕刻在墙壁上,所以,总公会和这里的这些墙面,都是我们珍贵的财富。”女侍者显然为自己的公会自豪着,同时也对先辈们有着最为虔诚的敬仰。

  “真的很厉害。”阿洛再后退一步,首先观赏原本被他靠在身后的浮雕——那是一组接近动态的图像。

  是一个男人,还有一头猛兽。

  周围的背景是很多长相奇特的异族,将那个男人包围在中间,异族们的形态很诡异,都分别亮出了利爪或者獠牙、以及一些现在已经很久没见过的武器,做出的是攻击的姿态,而从他们的神情和一些微妙的动作来看,又能瞧出他们对中间那个男人的骇怕与恐惧之情。

  而那个男人长相十分野性,他好像也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了一点异于常人的形态显出,比如他咆哮时口唇外凸出的尖牙,还有忽然暴涨的指甲。那个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嘴角有些微上挑,尽管弧度非常小,可就是因为这一点动作,而让这个男人整个面相里都透出了浓烈的嗜血味道。

  而男人的身边,总是有一头野兽在与他默契地配合,无论他怎样改变战术,野兽都仿佛一体般地补上任何他可能被人钻到的空子。

  男人的眼睛,和野兽的眼睛好像在某一时刻诡异地达成了共鸣,让人看到的是一摸一样的兽性、以及疯狂。

  “这个人是……”阿洛认真地看着这幅浮雕,总觉得似乎有血气扑面而来,直直沁入了他的鼻子里。

  女侍者深吸一口气:“他的全名已经在历史的流逝中丧失,所有人都只记得他的称号——‘嗜血之狼’,而那头野兽,是他终生的伙伴,一直到他死去,也从来不曾背叛过他。”

  “那头野兽……我从来没有见过……”阿洛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喃喃地自语。

  “事实上,没有人能认出它来。那只野兽外形类似于魔狼,可是却能够使用斗气!要知道,没有任何魔兽能够使用斗气!除非是能够化为人形的超阶魔兽!可是,它是不能化形的……因此,我们只能称其为‘兽王大人’,以示尊重。”女侍者敬畏地说道,“而‘嗜血之狼’这个称号并不指代他一个人。”她崇敬地看向那个男人, “而是包含了野兽一起,这是属于他们两者的共同称号。‘嗜血之狼’在当年建立公会所遇到的所有艰险中始终冲在最前方,浴血奋战,但也因为战斗时候太过于血腥……和疯狂,让人无法忽视的同时,也对他十分惧怕。他的功绩十分惊人,但他没能成为第一位会长。可尽管如此,他仍然一直守护着公会,而在他衰弱至不能行走的时候,他的野兽代替了他,直至两者双双死亡。”

  阿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墙壁,又马上收回。

  “仅仅是挨上一下,都像是要被血煞之气侵入身体一样……”

  “七级。”当流牙的手挪开的时候,棕发男人夺回水晶,扔出句话来,“把你的徽章给我。”

  流牙忍住下腹还在翻腾的感觉,把徽章扔过去。

  棕发男人手指在徽章上摸了几下,将徽章还回来,流牙低头一看,发现“水泡”里的火焰颜色更深,而在徽章的角落,也写上了一个赤红的“七”字。

  “斗气测试已经完成了,下面,我要看看你的战斗技巧。”男人不在意地抓了抓头发,“当然,你要是没学过技巧也无所谓,我只是看看你的潜力和爆发力而已……反正,战士的等级主要还是看斗气的容量来定。”

  说完,他勾了勾手指头:“来吧,放心大胆地攻过来!”

  大预言师

  “埃罗尔先生……”

  “……埃罗尔先生?”

  阿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面浮雕之上,感受到身心不断的冲击,甚至连神智都有一点恍惚了。以至于,他根本没能听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

  “埃罗尔先生!”终于,一个放大了好几倍的女声拉回了他的意识。

  “嗯,是。”阿洛心惊,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挂上了平和的笑容,“对不起,我失礼了。”

  女侍者自己也明白这些贯穿了历史的浮雕会让人失神,并没有在意:“这边还有其他图像,埃罗尔先生还想看一看吗?”

  “是的,当然。”阿洛微笑着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女侍者的声音里带上憧憬,还有属于女子的独特的娇羞:“下一位我要介绍的,是至今还活着的,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两位大预言师之一,月灵大预言师陀罗姆?拉萨斯维尔,算是大陆上最强的预言师了,哪怕是另一位后来崛起的星灵大预言师,也比不上他的言力。”

  “陀罗姆大师已经活了很多年,我们几乎无法计算他的年纪。”她完全掩饰不了对那位大预言师的爱慕,“尤其是,他还那样英俊……”

  早在在这个男人勾起手指的刹那,流牙就已经是挟着难以阻挡的凛冽攻势而去,没有给他任何一点反应时间,也不曾让他有丝毫准备。

  “喂,你也该打个招呼吧……”话是这样说,但男人还是在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抽出手里的大剑一挡,就把流牙的攻势拦住——强大的冲击力死死地压向他,让他的脚步不自觉地长长倒退。

  唔,好大的力气!男人心里这样想着。

  然而流牙没有去留意男人的想法,他在这个房间里,在看到男人挑衅神情的刹那,就只认定了一件事——对方是敌人。对于敌人应该怎样做?

  进攻,撕裂他!

  完全忘记了身后背负的长长铁剑,流牙保留了在萨多森林中时野兽一样的战斗方式,用自己多年与魔兽混战而锻炼出来的手指的强大抓合力,去分割对手的躯体!

  高台上的水晶闪烁着妖异的光,波影摇曳,让漆黑的暗室里有黑色的火焰在墙壁上漂浮而起。

  流牙忽然有些恍惚,在朦胧中,他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直冲而上,仿佛就要燃烧起来!

  同一时间,原本好整以暇地等待下一波攻击的棕发男人觉得不对了……他发现,他以为的这个斗气虽然达到七级、但是实际技巧拙劣且毫无优点的青年,突然就爆发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息。

  那双金色的眼睛——的确是从未见过的特殊的双瞳——可还不至于让他产生不安,却在这一刻,猛然爆出一团浓郁的光芒。

  他觉得,这一刹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饥饿了很久的,迫不及待等候着觅食的野兽!

  这样强烈的、让人震撼的嗜血之气……

  接下来,就是他很久没有遭遇过的,几乎是一面倒的战势,对方似乎失去了意识,但是迸发出来的力量却排山倒海地倾泻而来,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面对不可逾越的高峰的错觉——

  许久后,高台上的艳红水晶焕发出明丽的光芒,流光溢彩,映得整个房间里水波盈盈,让人不敢逼视。

  同时,也倒映着躺倒在地上的棕发男人。

  “陀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