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6
作者:更俗      更新:2020-08-07 06:04      字数:4664
  的,刚刚倒没觉得……”

  “你刚刚穿着高跟鞋,”张恪注视着许思挑起来的眼睛,她的额头微仰着,到自己的鼻尖,离得这么近,几乎能感觉到她微热的鼻息扑在自己的下巴上,心里痒痒的,忍着将她搂进怀里的渴望,轻声的说,“许思姐,你真的很漂亮!”

  “少冒充大人说话,”许思眼帘一撩,赞美的话她听厌了,但从眼前少年的嘴里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让人生厌,心里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假装生气的拿衣服扇他,“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叫漂亮什么叫不漂亮?”

  张恪嘿嘿一笑,心里自己现在是刚刚初中毕业的少年,还是要守少年人的本分,不敢继续油嘴滑舌下去。许思拿着两人的衣服进卫生间洗,张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心里胡乱的想着,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给吓了一跳。

  许思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接电话,张恪只听见她对着电话说:“我这里有客人呢,我下来见你……”又回头对他说了句,“我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看会儿家,”就拿着钥匙推门出去了。

  第006章 唐学谦的罪证

  张恪走到窗口,一个青年站在公寓楼下抬头往上看,隔着玻璃的反光,张恪相信他看不见自己,只觉得这人很熟悉,搔搔脑子却想不起是谁来。过了一会儿,许思的身影出现公寓楼下,那个人迎了上去,许思却向后避了避,与那人保持着距离,张恪恍然间记起这人是谁。他是叶新明,唐学谦的秘书,也是向爸爸传话说唐学谦希望爸爸暂时离开海州的人。

  张恪能理解为什么这时候叶新明来见许思。

  唐学谦入狱后,叶新明一点没有受到牵连,还转到市委办去做丁向山的秘书,在丁向山入狱之前,一直官运享通,并且丁向山案发前一年与许思结婚。很显然,叶新明从头到尾都知道许思是丁向山的情妇,他与许思结婚,也是为了帮丁向山遮掩那层无法公开的关系。

  做棋子到这一步,也算一颗了不起的棋子。

  张恪的脸藏着玻璃窗后,冷冷的一笑,将门后角柜上的信封拿过来,将里面的照片倒出来,上面都是许思的生活照。照片上的许思风情万种,有着颠倒众生的绝美,张恪心里暗叹: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完美的女人!想到她可能在丁向山的淫威下苦苦挣扎,想到她再过几年就会在狱中结束她青春韶华的生命,张恪心里隐隐的刺痛,比想起自己十六岁之后的挫折人生还让人怒不可遏。

  他妈的上帝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九四年,莫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心里压着怨恨无法排谴,张恪飞快的翻动照片,心想既然他妈的上帝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这个时空里,就绝不能看着局势顺着某些人的意愿发展下去。

  就是不知道许思这时候陷进去有多深,要知道九九年丁向山案发之后,丁向山被判死缓,许思被判处二十年的有期,而叶新明、姜明诚等人才给判处十到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张恪不晓得之后的五年会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但是此时的许思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无辜,而她在入狱之后的次年在狱中自杀而死,仅从这点来看,就让人不堪惋惜了。

  张恪注视着楼下的许思与叶新明,两人在楼下说了一会儿话,叶新明就离开了,翻到最下面的几张照片竟是许思与唐学谦的合影,唐学谦穿着浅青着的夹克,微微颔着下巴,不论几张照片上两人的相对位置如何变化,唐学谦的眼神都落在许思的身上。仅凭这几张照片,想要证明唐学谦与许思之间存在那种关系有些困难,但是无法否认唐学谦对许思存在觊觎之心,这一点,想必爸爸也是十分清楚,难道妈妈提到许思时,爸爸的神情也变得不确认起来。

  虽然很难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唐学谦与许思之间存在情人的关系,但是许思的证词非常关键,加上其他证据就形成完整的证据裢,足以将唐学谦送进大狱。

  但是有一点让张恪很不解,丁向山为什么要设局陷害唐学谦?

  张恪当然不相信争夺女人之类的谣言,许思明显是丁向山手里陷害唐学谦的棋子,就算唐学谦对许思有觊觎之心让丁向山心里不痛快,也无需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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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恪从中抽出一张,对折好塞进后裤袋里,扭头看不出什么痕迹,又将其他照片塞进信封里放回角柜,心想就算许思发现丢了一张照片大概也不会往深处想。

  许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档案袋,想必是叶新明交给她的,张恪问她:“刚刚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许思笑了笑,“不然怎么不让他上来?”

  许思将档案袋放在门后的角柜上,压着信封,转身进卫生间继续洗衣服,门没有掩上。张恪想要打开档案袋却没有机会,站在那里窥着许思站在盥洗台前洗衣服。只看得见许思的半边身子,头发用紫色发夹随意的挽着,垂下来遮住脸,只露出圆润的下颔,她身子微微躬着,前面丰满的胸部压着衣襟,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小孩子偷看什么……”许思转脸看见张恪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胸部,俏脸微红,嗔骂了一声,虽然侧着身子,还是下意识的将领口往上提了提,却愈发衬出傲人胸形的完美。

  张恪的目光移到许思微羞佯怒的脸上,想要说句什么,嗓子眼干咽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回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正赶上重播市委书记丁向山到台风受灾乡镇慰问的新闻,张恪听着卫生间里洗衣服的声音,说了一句:“许思姐,你长这么美,就算海州市委书记看到你,也会把持不住的……”

  卫生间里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许思在里面说话:“小孩子家,乱说什么……”接着又没有了声音。

  等了一会儿,没见里面有动静,张恪有些奇怪,走到卫生间门口,却看见许思依着盥洗台在无声的抽泣,晶莹的泪珠挂在绝美无瑕的脸颊上,让人心痛。

  看见张恪站在门口,许思慌手慌脚的拿手擦眼睛,手里的肥皂水都揉进眼睛里,疼得直叫。

  “许思姐,头往下侧一些,用水冲一下眼睛就好,”张恪赶忙过去打开水龙头,一手托着许思的脸颊,一手舀清水浇在她的眼睛上,“眼睛睁开一下下就好……”

  看着许思挑出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心里藏着无边的惊恐。张恪将她丰满成熟的身体轻轻搂在怀里,感觉怀里的娇躯僵硬住,却没有挣扎。张恪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许思姐,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怀里的娇躯陡然软了下来,却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从紧闭的眼帘里不断的渗出泪珠,沿着初雪一般洁白的脸颊滑落在盥洗台上。

  一颗颗泪珠滴落的声音,仿佛记忆里绝美的风景。

  过了许久,许思才停止哭泣,站直身子,低头理着鬃间的乱发,却不好意思抬头看张恪,低声说:“你出去坐会儿,让我把衣服先洗好。”

  张恪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见许思始终不侧头看他,心里想:她一定忍受不了了,才会对陌生的少年渲泄心里的郁苦。

  回到客厅,将发出嘈杂声音的电视关掉,坐在冰凉的竹地板上,望着窗外青色的天空,若有所思。听见许思在盥洗间将衣服洗好,又拿电吹机吹了好久,才见她拿着自己的t恤出来。

  红着脸仿佛要渗出血来,许思咬着嘴唇,闪躲的眼神波光四溢,几乎要将人心溶化掉,将t恤往张恪面前一递:“吹干了,你快穿上吧……”

  t恤上留下皂粉的清香,张恪将t恤凑到鼻端狠狠的嗅了嗅,说道:“有许思姐的味道……”

  “人小鬼大……”许思见长着一张稚气清秀的脸的张恪却学调情高手一样说话,差点要笑出声来,想到刚刚扑在他赤裸的怀里痛哭了一场,又无端的羞涩。

  张恪将t恤套身上,拍了拍胸口,“这里,下回也免费借给许思姐依靠。”

  “谁稀罕!”许思见他继续胡搅蛮缠,白了他一眼,却见他色迷迷一付受用的样子,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对这个少年却萌生出奇异的情愫,心里想:他要能再大几岁,大概就能给我安慰吧?

  张恪下了楼,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注视着许思房间的方位,虽然看不见许思在看,他还是朝那里挥了挥手,过了一会儿,许思打开窗户,探出头来挥手告别。

  第007章 有限的真相

  张恪乘出租车赶回象山森林公园,从洗印店取回洗印好的照片与胶卷,又乘车返回市里,赶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知行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你一整天去了哪里?”

  张恪站在门口,心里想:难怪爸爸生气。得到叶新明传来唐学谦要他出去避一避的话,走与留的念头一直在爸爸的头脑挣扎不下。今天下午叔爷爷去逝的消息应该从老家传过来,这给了爸爸一个离开海州的借口,而自己却在这时候玩失踪,难怪他肚子里窝一肚子火。

  “叔爷爷今天走了,我们一家要回东社给你叔爷爷办丧事,你一天不着家,去了哪里?”梁格珍站在丈夫的身后,等了大半天,中午也没见回家吃饭,同学家的电话都打遍了,她几乎要去报警了。

  张恪站在门撇了撇嘴,看着脸色阴沉的爸爸,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海州,唐伯伯的事情,你们不想管了吗?”

  “什么唐伯伯的事?”张知行让张恪这句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一回来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恪没有时间像搞猜谜游戏那样慢慢的揭开真相,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十六岁的自己应该说的话:“唐伯伯不是给隔离审查了吗?爸爸是怕省检查组接下来就要请你接受调查。别人都说唐伯伯有问题,就你坚持说唐伯伯没有问题,其他人就不会容你;但是要你昧着良心往唐伯伯身上泼污水,你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怎么办?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好了,就算没有叶秘书带话,爸爸也会到东社避一避……”

  “这些话谁教你说的?”张知行就像一只给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完全没有想到这番话还是十六岁的儿子说出来的。

  “谁教我说的?家里这些年,发生的这些事,迎来送往的这些人,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需要别人来教我吗?”张恪也顾不得说的话骇世惊俗了,要一下子将爸爸刺痛、刺清醒才行,“叔爷去世,出殡不是第三天吗,我们这么急着赶回去,堂伯他们会怎么想?”

  张恪见爸爸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免得他一时情绪失控,拿自己当人肉沙包发泄,见他有发作的迹象,先一步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心里推测刚刚一席话在爸爸的心里会造成什么效果,耳朵贴着门,偷听外面的谈话。

  “小恪说的也对,你这些天犹豫来犹豫去,不就是这些顾虑吗?”

  “这是像他这么大点的孩子会说的话吗?”

  “怎么不像?小恪性子随你,早慧又早熟,虽然从小就是闷葫芦,别人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你知道我跟唐学谦从师院到市里,要是我往唐学谦身上泼脏水,他怎么洗都洗不掉,我就怕有人知道我与唐学谦的这层关系,来教唆小恪瞎说话。”

  “自己儿子还信不过,你要信谁去?儿子闷归闷,心眼可不少,都十六岁了,谁能教唆他啊?你要担心,把儿子叫出来问问不就得了……”

  “你去喊他……”

  “没有人叫我怎么说,”张恪站在门后听到这里,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将那张唐学谦与许思的合影递给爸爸,“外面是不是都在说唐伯伯与这个女人搞那关系吗?”

  张知行几乎跳起来,哆哆嗦嗦的接过照片,拿一种不可思异的眼神盯着儿子:“这张照片,你从那里拿来的?”

  “你先别管我这张照片从哪里搞来的,省检查组很快也会看到同类的照片,”张恪平静的说:“要是唐伯伯受贿的罪名坐实了,爸爸你这个时机离开海州,会不会让人认为是刻意回避省调查组的调查……”

  张知行惊了一身冷汗,这些天自己只想着逃避,却没考虑更深的问题,还要十六岁的儿子帮自己一语点破。他在圈子里混了七八年,对里面的规则再是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就算自己没有问题,也保不住别人不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副秘书长的位置虽然不显赫,但是盯着的人还是有一些。

  但这是十六岁的孩子说的话吗?倒是梁格珍恨不得自己的儿子是世界最出色、最聪明的少年,倒没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