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736
作者:更俗      更新:2020-08-07 07:21      字数:4747
  给钱桂华的事情占过去了。难怪觉得脸熟。原来是省政府秘书长陆文夫。他家也住这栋楼?陆文夫给徐学平担任秘书长。给李远湖担任秘书长。这两届秘书长硬着头皮干下来。还能提拔担任副省长。还真不是一般人。大概也是省长李远湖与锦湖关系缓和后地一个具体表现吧。

  走到四楼。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陈秉德知道余庆林一直在等他们过来。他与张健往里探了探头。只看到余庆林地爱人、省科技厅副厅长李娜。问候道:“李厅长也在家里啊……”张健曾给余庆林地岳父、李娜地父亲当过秘书。说话随便些:“李姐。余书记人呢?”准备自己动手换拖鞋。余庆林这时候从墙壁后走过来。说道:“直接进来吧。不要换鞋了……”请他们到客厅里地沙发坐下。对陈秉德说道。“秉德。你将情况跟张健说一说。”

  陈秉德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张健说了一下。

  张健脸色渐渐严峻起来,余庆林与陈秉德将他找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他能直接不假借口的将钱桂华这颗钉子先拔掉,接下来由市局对涉嫌违法的长林公司与云梦阁娱乐阁进行罪证调查就相对容易些,这样也能尽可能将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至于惊动太大。

  虽说没有什么牵涉,钱桂华是副书记、区长谷岳提拔上来的人,但是逢年过节钱桂华倒也是颇识人情世俗,再说就算他是南邺区的一把手,又凭什么丝毫不跟班子里的其他成员打招呼就专断独行地将钱桂华当成钉子拔掉?

  “会不会太严重了些?”张健颇为难的说道,他毕竟是进入权力金字塔格局的人物,对锦湖的根底了解即使没有余庆林、陈秉德他们详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概念,就算如此,他也觉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对张健来说,实在没有讨好锦湖的必要。

  余庆林没有回答张健地问题,而是问陈秉德:“这个长林运输公司与云梦阁娱乐宫,你能不能肯定存在问题?”

  “只要能克服阻力调查下去,应该能发现问题,”陈秉德这时候只能这么说,也没有将话说死,又怕余庆林不满意,又补充了一句,“我看问题还不小。”

  余庆林眉头一扬,这才跟张健说道:“钱桂华为非法、涉黑经营提供保护伞,将他拿下来还能称之为严重吗?”

  见余庆林将话说的这么严重,陈秉德也颇为意外,转念又想:余庆林想在外围动一动本地派地势力?钱桂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下决心将这根烂藤从泥地拉起来,指不定能带出多长的一串来,要能将胡宗庆牵涉进去,余庆林大概做梦都要笑醒了,不过余庆林有这样地意图,那他就更不可能站到台面上来。陈秉德肚子里暗骂了一声:张恪逼着他当枪使,余庆林拉来张健,却是要将他们俩人一块当枪使。陈秉德脸上却无异样,看着张健,看张健做什么选择,说起来还是要张健先去捅这个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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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警车带到区分局,王建林看着手腕上铐着的不锈钢手铐,苦着脸看着他姐夫:“姐夫,你不会真要将我们关几天吧?”

  钱桂华朝助手撇撇嘴,让他将王建林等人手上地铐子统统打开来,吩咐道:“这个星期,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云梦阁呆着不要出来……去北京开趟会,回来惹这么一摊事,你能不能安分些!你那里什么女人没有,偏要惹这些是非?”

  “你真应该看看那女的,普通话不标准,还带着些不晓得哪里的口音,不过那个味倒是更足了,我还以为是从哪个乡下角落里来的纯货呢,山野灵气足啊,”王建林对李馨予倒是念念不忘,甚至觉得为她惹这场麻烦不冤,“狗日的,给那小子先得手了。”

  钱桂华眉头微皱,家里的婆娘很凶,他就克制着不在小舅子面前讨论这个问题,平日也绝少去云梦阁,免得小舅子说话不注意泄了口风,没有接他的话。

  “成富治那边怎么办,你不会真解了他的职吧?”王建林倒是没有忘记成富治今天遭的无妄之灾是他给惹来的。

  “成富治啊,”钱桂华眉头微皱着,这点都对陈秉德阳奉阴违,很容易给发觉,他还不以为在公安系统内能无视陈秉德的权威,说道,“成富治就先委屈他一段时间,这些时间来,中央,省里都一直在强调到提高公安机关在地方上的地位,等我当上区常委,他的问题很容易解决,暂时让他在长林公司挂着职。”

  王建林心想暂时也只有这么安排,又问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头,要不要查一查?”

  “不要去惹人家,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钱桂华压着嗓子,他这时候意识到没有搞清楚那个青年的身份会不会太大意?他早上睡在情妇的床上接到陈秉德火急火燎的电话,又得知是小舅子闹出来的麻烦,急得满头大汗,只想着将陈秉德应付过去,忙中出乱,还真就忽视了事主。不过眼下看来,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钱桂华也稍稍安心,这时候没事再去招惹这些招惹不起的人,那就太不理智了。

  第983章 浴场

  余庆林的态度坚决,张健就没有什么好坚持的。

  张健他也不是脑袋一热将什么事情都揽下来,他可以找出事头来让钱桂华停职,甚至更严重一些开除公职都没有问题,但对钱桂华的处置只限于停职或开除公职上,不能进一步深入调查。

  钱桂华敢给涉黑的运输公司与娱乐场所充当保护伞,其背后肯定也有保护伞,至于钱桂华的后台是不是只有区委副书、区长谷岳一人,张健还不得而知,就算调查钱桂华只牵涉到谷岳,谷岳为自保所做的垂死挣扎,也够张健喝一壶的。

  余庆林也怕篓子会捅太大,约定好由张健以最快的速度将钱桂华踢到一边,陈秉德则在市局里组织警力调查长林运输公司、云梦阁娱乐宫的非法经营问题。

  陈秉德心想这么安排也恰当,能将影响力与破坏力都控制在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只要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就不会触动钱桂华背后的靠山。

  王建林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玩弄在别人的指掌之间,他离开区分局之后,也知道要藏头缩尾两天收敛一下,回到位于四牌楼的云梦阁,通知几个合伙人及下手这两天不要找他,就真当他给关进号子坐苦牢。挑了两个奶大肤白脸蛋精致的女孩子就进了云梦阁的帝王包厢里昏天黑地去乱搞去了,中饭也让人送到包厢里来。

  下午在包厢里小睡了一觉,精气完足,自己也觉得包厢里那种跟八四消毒液类似地味道太浓了,便趿着拖鞋到附楼的浴场里去泡澡蒸桑拿。

  云梦阁娱乐宫主要还是以ktv俱乐部经营为主,不过这两年洗浴业渐渐红火,王建林就将原娱乐宫东侧的福利厂几亩地给挖了过来,投资建了浴场,还花了心思请人将浴场设计成日式汤池的格局,在南区还是独树一帜,颇为著名。

  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冰,下午两三点钟,到浴场里来泡澡兼寻欢作乐的客人渐多起来。王建林找了一个安静地角落坐到热水里闭目养神,想着北京此行收获颇多,见识过北京同行们的风光,特别是那个地上人家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想到他之前完全在姐夫钱桂华的遮庇下经营场子的想法是完全错了,若能将云梦阁经营成建首屈一指的俱乐部,极尽奢华及声色犬马之能事,不要说南区公检法司纪及政府党委的头头脑脑了,还要让那些市级甚至省级党委政府机关的大爷们过来“玩得开心、走得放心”,等那陈秉德也成了云梦阁的座上常客,这老棍子还是帮那小瘪三撑腰教训老子?

  王建林泡在澡池里幻想着云梦阁将来的风光,倒是越想越兴奋,想着要将这些想法赶紧写下去免得事后忘记,站起来身来就要往外走,不曾留意身边两青年脚往池心伸得直,站到一人的小腿上。

  “你他妈眼睛瞎了?”

  王建林回转头看了一眼,给他踢中小腿地青年还要站起来,反手一巴掌甩过去,骂道:“小比养的,你再骂一声给我听听……”心里想着真他妈地倒霉,随便来个瘪三都能他心里添堵,也不看看在谁的场子里?凶狠的瞪着眼前这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以为能将人唬退,却没有想到这青年捂着脸只是稍愣了片刻,就猛伸手过来揪起他头发,还没有等他反抗,与这青年一起的另外一个青年从侧面一拳打到他的脸颊上,再给眼前青年揪住头发猛扯,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浴池里。

  王建林给摁在水里给连踢带打的狠挨了好几下,那两人才松开手离开浴池,他口鼻里呛了水,差点要憋过气去,眼睛也给水蒙着了,只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两人往更衣室里走去想要离开这里。

  王建林没想到在自己的场子里也给外人暴打一顿,心情愤怒到极点,大声咆哮:“他妈地人呢!”

  他一声招呼不打的到角落里泡了半天,浴池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留意到他,看到浴场里有人在打架,也只是通知看场子的保安进来处理,等他被打完大声咆哮起来,才知道是他被打了,两人赶紧跳进浴池来扶他,给他一拳一脚都打倒在浴池里,指着更衣间,对跑过来的几名保安大叫:“更衣间,他们俩都去更衣间,跑掉一人,将你们的皮都扒下来。”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出来,低头一看,浴池里的水都染红了一片。

  那名刚给他踢倒的工作人员从浴池里挣扎着爬起来,他又一脚踹过去,喊道:“妈的,老子负伤了,赶给老子拿止血棉来。”他躺到浴池里头仰靠到池壁上,免得鼻血流太多,精血精血,今天流精太多,这会儿又流血了,要吃多少顿大餐才补得回来?这两个畜牲动手还真狠,这时候肋下还隐隐地疼,先歇一下,等会儿好好的收拾他们。

  王建林等感觉到鼻子不再流血了,将棉球拔出来,才上了岸,慢条理丝地擦干身子,穿上浴袍,才问手下:“那两个龟儿子呢,你们有没有好好招呼他们?将他们拉到三楼包厢来……”这时候一个人急冲冲的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递给他:“钱局长地电话,要你马上接听!”

  王建林手捂着通话孔,一腿踹过去,骂道:“谁让你们给那两个龟儿子有机会给外面打电话的?”

  那人捧着小肚子忍痛说道:“你先接钱局长地话,要是耽搁事,钱局长说要抽我的筋,钱局长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王建林知道要接了这个电话,刚才那几下就白白的生挨了,不过今天上午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这时候可不敢违拧姐夫,顶多将气往手下人身上撒,对手下骂骂咧咧的训了两句,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是胡副书记的侄子……”王建林恨不得扼住自己的嗓子就这样死掉算了,这才确信刚才那几下是给白打了,给白打了还不算,还要去赔笑脸。阴沉着脸,挂掉电话。转念一想,自己不正想着通过云梦阁结交权贵吗,要能攀上胡副书记的关系,还何惧区区一个陈秉德?

  只是这关系怎么才能缓和下来,又怎么才能热络起来,王建林看着浴池,一滩鼻血早就给池水冲稀淡无影了,刚才还拳脚相加来着,这时候出去赔礼道歉、人家袖手而走再不露面,他又能奈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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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过了中午就小了些,不过飘飘扬扬的一直在下,楼顶的空中庭园都覆上皑皑白雪,凭木篱而站,东边的校舍、网场球、草坪、合欢山都覆了白雪,已经是建邺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了,还是能看到合欢山上有许多青年男女在雪中幽会。

  见唐婧的雪人还有头没有堆起来,张恪举起手腕来示意她到时间了,要她收拾一下,准备一起去罗君在建邺的住所吃晚饭去。虽说是拉近私人关系的私宴,张恪总不能等到天色暗下来再动身去罗君家中。

  唐婧拍了拍手,对陈妃蓉她们说道;“真是扫兴啊,都不能陪你们一起吃晚饭。”

  “一起吃夜宵还是可以的……”张恪将手贴到唐婧的脸颊上,天寒地冰的,她的脸愈发的雪白,跟枝叶上的覆雪似的,催促她赶紧下去准备一下。他走进暖阁里将手机拿起来,准备通知司机将车停到楼下,他们自己开车去罗君家。

  傅俊的电话先打进来,与张恪所料不差,钱桂华果真没有将他舅子王建林送看守所关起来。说起位于四牌楼的云梦阁来,张恪还记得时学斌还在那里留下一段情,那还是王海粟为讨好请他们去四牌楼的夜店去玩,时学斌在云梦阁认识了个貌似清纯的“学生妹”,可惜等时学斌一腔热情投进去,那“学生妹”又给王海粟介绍给胡宗庆的侄子胡金星了,为此时学斌还与胡金星大打出手惹出一场纠纷来。

  “确定看到的是胡宗庆的侄子?”张恪又问了一句,微咬着嘴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