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4
作者:JK罗琳      更新:2020-08-07 07:56      字数:4204
  “每年唱的歌都不一样。”罗恩说,“作为一顶帽子,它的生活一定蛮单调的,是不是?我猜想它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想出下一首歌。”

  这时,麦格教授展开一大卷羊皮纸。

  “我叫到谁的名字时,谁就把帽子戴在头上,坐到凳子上,”她对一年级新生说,“等帽子宣布了学院,就去坐在相应的桌子旁。”

  “斯图尔特·阿克利!”

  一个男孩走上前,可以看出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他拿起分院帽,戴在头上,坐在了那张凳子上。

  “拉文克劳!”分院帽喊道。

  斯图尔特·阿克利摘掉帽子,匆匆跑到拉文克劳桌子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桌旁的每个人都鼓掌欢迎他。哈利无意间看见了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她在斯图尔特·阿克利坐下时高兴地欢呼着。一时间,哈利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冲动,真希望自己也坐到拉文克劳桌子边去。

  “马尔科姆·巴多克!”

  “斯莱特林!”

  礼堂边一边的桌旁传来响亮的欢呼声。哈利看见当巴多克加入到斯莱特林的行列中时,马尔福也在拼命鼓掌。哈利心想,不知巴多克是否知道,从斯莱特林学院出来的黑巫师从其他学院都多。马尔科姆·巴多克坐下时,弗雷德和乔治嘘嘘地喝着倒彩。

  “埃莉诺·布兰斯通!”

  “赫奇帕奇!”

  “欧文·考德韦尔!”

  “赫奇帕奇!”

  “丹尼斯·克里维!”

  小不点儿丹尼斯·克里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老是被海格的鼹鼠皮大衣绊住,恰巧就在这时,海格本人从教工桌子后面的一扇门外偷偷溜进了礼堂。海格个人是常人的两倍,块头至少是常人的三倍,长长的黑头发和黑胡子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样子有些吓人——经常会使人产生错误的印象,而哈利、罗恩和赫敏知道,海格实际上有一颗非常慈爱的心。他朝他们眨眨眼睛,在教工桌子的末端坐了下来,看着丹尼斯·克里维戴上分院帽。帽沿上的裂缝张开了——

  “格兰芬多!”帽子大声说道。

  丹尼斯·克里维高兴得满脸放光,他摘掉帽子,把它放回到凳子上,然后匆匆跑过来和他哥哥坐到一起。这时,哈利也和格兰芬多的其他同学一起鼓起掌来。

  “科林,我掉进了湖里!”他一屁股坐在一个空位子上,尖着嗓子说道,“太精彩了!水里有个东西抓住了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酷!”科林说,也和弟弟一样兴奋,“大概是巨乌贼,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了起来。他刚才被抛进一个风高浪急、深不可测的湖里,又被一个巨大的湖怪推出来,他觉得这是任何人连做梦也不敢向往的经历。

  “丹尼斯!丹尼斯!看见那边那个男孩了吗?长着黑头发、戴着眼镜的那个?看见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丹尼斯?”

  哈利移开了目光,使劲盯着分院帽,现在轮到埃玛·多布斯了。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那些男男女女的新生们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三脚凳。队伍在慢慢减少,麦格教授已经念完了名单上以l开关的名字。

  “哦,快点吧。”罗恩呻吟道,用手揉着肚子。

  “我说,罗恩,分院仪式比吃饭重要得多。”差点没头的尼克说。这时,劳拉·马德莱被分到了赫奇帕奇。

  “你是死人,当然会这么说。”罗恩反驳道。

  “我希望今年格兰芬多的新生都是优秀的人才。”差点没头的尼克说——这时纳塔丽·麦克唐纳加入了格兰芬多餐桌,尼克热情鼓掌,“我们可不愿意打破我们获胜的势头,是吧?”

  格兰芬多已经连续三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

  “格雷厄姆·普里查德!”

  “斯莱特林!”

  “奥拉·奎尔克!”

  “拉文克劳!”

  最后,随着凯文·惠特比被分到赫奇帕奇的叫声响起,分院仪式结束了。麦格教授拾起分院帽和小凳子,把它们拿走了。

  “是时候了。”罗恩说着抓起刀叉,眼巴巴地望着他面前的金菜碟。

  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他说,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吃吧!”

  “好啊,好啊!”哈利和罗恩大声说,眼睁睁地看见那些空碟子突然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差点没头的尼克悲哀地瞅着哈利、罗恩和赫敏把食物盛进各自的盘子。

  “啊,这下好多了。”罗恩塞了一嘴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说。

  “你知道,你们还算走运,今天晚上的宴会差点泡汤了,”差点没头的尼克说,“早些时候厨房出了乱子。”

  “为什么?怎么回事?”哈利嘴里含着一块很大的牛排,嘟嘟囔囔地问。

  “自然是皮皮鬼在捣乱,”尼克说着,摇了摇头,这使他的脑袋很危险地摇晃起来——他赶紧把轮状皱领拉上去一点,护住脖子,“又为那件事争吵不休,你们知道的,他想参加宴会——唉,这根本不可能,你们知道他那副德行,完全没有教养,看见吃得东西就到处乱扔。我们召开了一个鬼魂会议——胖修士倒是主张给他这次机会——可是血人巴罗坚决不同意,我认为他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

  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鬼魂,是一个瘦巴巴、沉默寡言的幽灵,身上布满银色的血迹。在霍格沃茨,只有他才能真正管住皮皮鬼。

  “怪不得呢,我们就觉得皮皮鬼好像在为什么事儿生气。”罗恩闷闷不乐地说,“他在厨房里做了什么?”

  “哦,还是老一套,”尼克耸了耸肩膀说,“大搞破坏,弄得一片混乱。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整个厨房都被汤淹了。家养小精灵们吓得六神无主——”

  当啷。

  赫敏打翻了她的高脚金酒杯,南瓜法不断地倾洒在桌布上,给白色的亚麻布染上了一片橘黄色,长达好几英尺,可是赫敏不予理会。

  “这里也有家养小精灵?”她神色惊恐地瞪着尼克,问道,“就在霍格沃茨?”

  “那还用说,”差点没头的尼克说,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我相信英国任何一处住宅里的家养小精灵都没有这里的多。有一百多个呢。”

  “我一个都没看见过!”赫敏说。

  “噢,他们白天很少离开厨房的,不是吗?”尼克说,“晚上出来打扫打扫卫生……照看一下炉子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应该看见他们的,对吗?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的标志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吗?”

  赫敏瞪着他。

  “可是他们拿工钱吗?”她问,“他们有假期吗?还有——他们有病假,有津贴,有种种的一切吗?”

  尼克咯咯笑了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轮状皱领一歪,脑袋滚落下来,被一两寸仍然连着肚子的死皮和肌肉挂着,晃悠悠地悬在那里。

  “病假和津贴?”他说,把脑袋重新扶到脖子上,重新用轮状皱领固定好,“家养小精灵是不需要病假和津贴的!”

  赫敏低头望着自己盘子里的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然后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把盘子推开了。

  “哦,饶了我吧。”罗恩说,不小心把一些约克郡布丁的碎屑喷到了哈利身上。“哎哟——对不起,哈利——”他使劲咽了一口,“你把自己饿死,也不会为他们争取到病假!”

  “奴隶劳动,”赫敏说,呼吸变得非常粗重,“这顿饭就是这么来的。奴隶劳动。”

  她一口也不肯再吃了。

  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黑乎乎的窗户。又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玻璃窗咔咔作响,阴霾的天花板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金色的盘子,盘子里剩余的第一道食品消失了,眨眼间又装满了甜点心。

  “糖浆馅饼,赫敏!”罗恩说道,故意把香喷喷的馅饼送到赫敏面前,“葡萄干布丁,你看!还有巧克力蛋糕!”

  赫敏瞪了他一眼,那目光一下子使他想起了麦格教授,罗恩顿时就收敛了。

  最后,甜点心也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这时,阿不思·邓不利多再一次站起身来。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只能听见狂风和大雨的敲打声。

  “好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望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都吃饭了喝足了,(‘呸!’赫敏说)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看门人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带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邓布利多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他继续说道:“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庄,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哈利惊讶得喘不过气来。他扭头看着他的魁地奇队友弗雷德和乔治。他们都张大嘴巴,无声地瞪着邓布利多,仿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

  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陌生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哈利没有听清。他好像在向陌生人询问什么事情,陌生人没有笑容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作了回答。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陌生人坐下了,晃了晃脑袋,把灰白色的长发从脸上晃开,然后拉过一盘香肠,举到残缺不全的鼻子跟前闻了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从一根香肠的一端戳进去,吃了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香肠,但那只蓝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在眼窝里转来转去,打量着礼堂和同学们。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