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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吃过药后，裴辞就睡得很沉。
桑茵小心翼翼地把他扳直身体, 盖上被子, 才走出卧室。
裴辞的家很大, 可是很冷清，家具也都是简洁风, 几乎没有多少东西，比起普通人的家里，少了许多烟火气。
仿佛这没有人住一样。
桑茵沿着楼梯下来，走到厨房, 找到一个砂锅, 还有一些米。
生病了，总要吃点好消化的清粥。
她把米淘干净，放到砂锅里, 开始熬粥。
夕阳缓至, 已是傍晚。
砂锅熬粥要熬好久, 桑茵等得累了, 就去沙发那边坐着，随手翻了基本茶几上放着的杂志。
都是跟赛车有关，她也看不大懂。
可是现在人坐在这，桑茵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已经开始融进裴辞的生活里。
或许，这真的只是种错觉吧。
——“好像你就是我的初恋呢。”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呢。”
裴辞的话突然闪现在桑茵的脑海中。
桑茵不确定, 他到底是病了说的胡话，是故意骗她的, 还是……那是他的真心话？
如果是真的，他喜欢她什么呢？
明明年纪比他大了四岁，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从小品学兼优的桑茵，第一次对自己不自信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砂锅里的粥熬得差不多了，咕噜咕噜冒着泡。
桑茵关了火，舀出一点放凉。
想去二楼卧室看裴辞醒没醒的时候，裴辞自己下来了。
睡脸懵懂，好似刚醒。
身上的睡衣单薄松垮，身形却清晰可见的匀称。
他从楼梯上下来，闻到了空气中白粥的清香，揉着眼睛说：“好香。”
这样的他，充满了少年气。
桑茵悄悄收回眼神，说：“给你煮了点粥。”
裴辞突然站着没动，许久之后，才微微抿了抿唇。
天色渐暗。
裴辞坐在餐桌前，拿勺子舀着白粥，小口吃着。
本来想给他弄一点配菜的桑茵，在冰箱里没找着任何食材，只好作罢。
她在裴辞对面坐下，没什么办法地说：“你这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吃了。”
裴辞低着头，头完，还轻笑了一下。
看着云淡风轻，桑茵却好像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孤单和脆弱。
她犹豫一下，小心地开口问：“你爸妈……怎么去世的？”
裴辞拿着勺子的手僵住。
桑茵看到了，连忙说：“我就问一下，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出车祸走的。我们一家三口，就我活了下来。我爸临死之前，把我交给了赶来的小叔。”
裴辞说的言简意赅，语气也很平淡，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
明明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却表现的无关痛痒。
桑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慰的话，他可能也不需要。
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用不到。
仔细想了一番，她轻声说：“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沉默良久，裴辞轻轻应了一声：“嗯。”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桑茵转了话题，问裴辞：“那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吗？”
“嗯，”裴辞继续吃粥，“偶尔小叔会过来看一眼。平时隔两天就会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
“那吃饭呢？”
“随便吃。”
“你一个人睡在这，都不害怕？”
仿佛是觉得好笑，裴辞抬眸看着桑茵，笑了笑：“我怕什么？我又不是小女生，何况这还有二十四小时监控。”
“……”桑茵闭嘴。
裴辞眨了下眼，眉眼微挑：“那如果我说我害怕，姐姐你要留下来陪我吗？”
桑茵：？？？
裴辞：“唉，这么说起来，我还是有点害怕的。你看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夜里的时候，多么孤单寂寞冷啊……”
桑茵无视他的话。
才刚正常没几分钟，就又开始了。
她才不上当呢。
粥吃完，桑茵让裴辞重新量了体温，确认烧退了后，她才放心下来。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应该可以的吧？”桑茵问裴辞。
裴辞又露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应该可以的……”
桑茵看出他的小心思，就顺水推舟地说：“那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你真的要走啊？”裴辞急忙扯住桑茵的袖口，“你看我这样子，明显就不可以。我夜里要是再发烧怎么办？”
“按理说，应该不会了。”
“万一有万一呢？”
“……”
桑茵瞅着裴辞的脸，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裴辞拉拉桑茵袖口，讨好地说：“别走了。”
桑茵：“……”
裴辞：“我这有空房可以给你睡。”
“不行。”
桑茵想也没想地拒绝：“我不能在你这过夜。”
孤男寡女的，实在不安全。
裴辞发誓：“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桑茵还是摇头：“不行。”
裴辞：“姐姐，你太狠心了。”
桑茵：“对不起，我没有良心。”
说着，桑茵去拿自己的外套，正欲穿上时，就听到裴辞说：“那好吧。”
桑茵看向他。
他接着说：“我去换衣服，送你回家。”
“你一个病人送什么？外面风很大的，你不能吹风。”
“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
“反正，你就两个选择，要么你留下来，要么我送你回去。”
“……”
考虑再三，桑茵还是放下了手上的外套。
“好了我留下，行了吧？”
裴辞像夸奖小孩一样，借着身高优势摸了摸桑茵的头：“嗯，这才乖。”
？？？
桑茵简直无话可说。
这小孩，明显就是以退为进。
心机深的很啊。
她又被套路了。
-
夜深一点的时候，桑茵坐在客房的床上，新换的床单被套，干净整洁。
她跟江早早打电话，准备串好供，再跟家里爸妈说外宿的事。
以前她也经常睡在江早早家，她爸妈不会多问，可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先跟江早早打声招呼。
好奇怪，桑茵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她这是第一次睡在异性家里吧。
江早早在知道桑茵要睡裴辞这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你们注意点啊，措施一定要到位，你小男友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桑茵一脸懵，“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在为你着想。我分手的时候，你不还问我有没有措施吗。”
“……这是一码事？能一样吗？”
“我洁身自好，肯定没有你想的那种事。但是你现在不一样啊，没到结婚年龄就不能结婚，万一你肚子里多了个小baby，他又不能马上娶你！你还没毕业，还是个大学生，大着肚子也不好看……嗯，所以，你一定不能图方便就不戴tt……”
“打住。”
桑茵头疼，顺手解开了头发上的发圈。
她对江早早说：“我也洁身自好好吗？我就是在这睡一晚，两个房间，两张床。”
“哎呀，谁知道半夜他会不会爬上你的床啊！现在的小男生都很饥.渴.难.耐的。”
“……”
“唉，尤其是小处.男。哪个男生不想破.处，何况都成年了。”
“……”
“不过，你小男友是小处.男吗？”
桑茵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电话。
江早早的叽叽喳喳，真的让她脑仁疼。
什么处不处.男的……
她怎么知道啊！！！！！！！！！
可是……既然初吻都还在的话，那应该……
桑茵猛拍自己脑袋。
都在想些什么，什么年代了，还想这种东西……
敲门声响起。
客房的门是开着的，桑茵抬头看，裴辞出现在门口。
他做了个下楼的手势，问：“要一起看电影吗？”
桑茵赶紧顺了顺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没怎么考虑地说：“不了，我明天医院有上班，要早点睡。”
昨晚被他弄得，就已经失眠一夜了。
今天也没补眠，再不好好睡一觉，明早就没精神去医院实习了。
可是……
她在这，好像也不能好好睡……
裴辞的表情有点可惜：“好吧。”
桑茵说：“你也别看了，吃了药就早点睡吧。”
裴辞顺从地点头：“嗯。”
这么听话？
桑茵有点狐疑起来。
很快，她就听到裴辞问：“姐姐，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桑茵：“？”
裴辞：“你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桑茵：“？我应该要有什么反应？”
灯光下，裴辞的双眸波光滟潋。
他说：“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跟你告白了。”
这件事突然被提起来，桑茵错愕片刻，睫毛扑闪两下：“那个……我……”
裴辞斜倚着门框，静静看着桑茵，缓缓开口：“姐姐，这么美好的夜晚，你要验货吗？”
嗯？？？？？？？
桑茵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裴辞很有耐心地重复：“我说，你想验货吗？”
“虽然我现在在生病，也有腰伤，但是我某些方面，还是可以的。”
“如果你想，我会满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