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百川几乎是对上泯天祁双眼的瞬间就直接单膝跪在屋檐上，虽然精神海传来阵阵刺痛，但莫百川也没松开抱住泯天祁臂膀的手。

  莫百川调动精神力不断巩固精神海，这才发现攻击自己的并不是精神力，因为他的精神海根本就没有自动御敌防护。

  而他精神海的刺痛也只有那一刹那，随后他的精神海便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点让莫百川感到很是新奇。

  “你没事吧。”泯天祁再次眨了眨眼，彻底清醒了过来，见自己被莫百川搂在怀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好意思。

  从小到大，除了天叔，他就没被人搂住怀里过，莫百川是第一个。

  “我怎么会在这。”泯天祁自己也不好意思听到答案，便主动岔开了话题，“我们不是在客栈的吗？”

  泯天祁快速从莫百川怀中挣脱开，立即站好。

  “前方有修士打斗，原先所居住的客栈已经被毁了，前方那块空地，便是打斗所留下的痕迹。”莫百川见泯天祁站起，自己也便站了起来，下巴微扬，示意前方泯天祁看向前方。

  泯天祁顺着莫百川眼神的方向看去，逐渐睁大了眼睛。

  “不是说城里面不准修士伤害凡人吗？”

  泯天祁看着这一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依旧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

  方圆五里全都化为一捧焦土……

  “那些凡人呢？”

  “死了。”

  “没一个逃脱的吗？”

  “不知。”

  “为何没有人救他们。”

  “人们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可能去救别人。”

  “所以他们该死吗？”

  “……”

  泯天祁一句接着一句的问答，终是让莫百川闭口。

  该死吗？

  怎么可能该死？

  居住在城池里的凡人何其无辜，只是因为修士之间的战斗，被迫受到牵连，被迫献出生命而已。

  两人沉默站在屋檐顶上，看着远处红黄光芒不断闪烁，感受着周围灵力的波动，听着近处人们的哭喊声，叫骂声，一时无言。

  “你在犹豫。”

  沉默良久的泯天祁，突然开口。

  “嗯？”

  “你觉得他们该死，对吗？”泯天祁扭头看向莫百川，极为认真的看着莫百川，“我感受到了，你对他们并无悲怜之心。”

  莫百川对上泯天祁的眼睛，泯天祁的那双红眸里再无火团和莲花，只是纯粹的一抹红。

  似乎他刚才所对视所见的，也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可就因为泯天祁的这双红瞳的颜色过于纯粹，让莫百川竟不敢开口应声。

  泯天祁说的很对，他对他们并无悲怜之心。

  因为这些凡人住在城池里的第一天起，就应该明白，住在这里，随时丢性命也是应该的。

  虽然呆在城池里，通过各种手段赚取钱财，能获取巨大的利润，但这也会给他们的生命带来巨大的威胁。

  留在城池里的的凡人，能有几人之手是干净的。

  若双手真是干净的凡人，又怎会留在城池里。

  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他们去悲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