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4
作者:五月艾草      更新:2020-08-11 19:25      字数:4543
  ,凉嗖嗖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尽管她没奢望杜长仑会出来找她,但出来这么长时间他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心里也是凉透了。

  忍不住就想起了米乔阳。结婚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想起他,尽管在她心里从来没有将这两个男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的念头,但这样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他。

  和米乔阳谈恋爱的时候,好像都没什么像样的争吵。

  米乔阳是南方人,脾气温和,心思细腻,对她任何一个微小的情绪变化都很关注。每次惹她不高兴了,他都变着法逗她:“欣然,你罚我吧,罚我帮你洗衣服、拖地板、刷饭盒……好不好?”

  说到这些,季欣然忍不住就想笑了。

  米乔阳身上完全没有那些所谓的‘大男子’思想。有一次,他过来找季欣然,正碰上她在水房里洗衣服,冬天最冷的季节,季欣然的手被水冰得通红通红的。米乔阳一见二话不说,把她推到一边,挽起袖子就洗了起来。

  这件事情后来在她们宿舍被广泛宣传,大家都以这个为样本去教育自己的男朋友。以至于那些男孩子见到米乔阳就说:“米乔阳,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别那么能干了……”

  他们吵得最重的一次就是分手的那次,季欣然从来没见过那样决绝的米乔阳,她真是低估了男人的自尊心。那一刻她才最终明白,爱情其实什么都不是……

  回到家里,客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整洁,卧室的灯已经熄了,显然杜长仑已经睡了,季欣然想幸亏没真的离家出走,要不显得多可笑。

  她洗了澡,抱着笔记本跑到客房上网去了。

  杜长仑其实也没睡,只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然后又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很疲惫。季欣然跑出去后,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重了,但又拉不下脸去追,潜意识里也是觉得不能惯这个毛病,为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季欣然那么久没回来,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季欣然在各个网站瞎逛,到各个论坛去灌水,最后实在累了,就躺在床上看电视剧。是那些港台的连续剧,老套的故事,拖沓的剧情,真是不明白,当年为何会赚了自己那么多的眼泪。

  看着看着就这样睡过去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卧室的大床上,只是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墙上的记事板上写着“季老师,请吃早餐”,很漂亮的行楷,连她这个做老师的都自愧不如。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季欣然嘴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想:这算不算是杜长仑对昨晚的事情的一点歉意呢?

  13

  季欣然这个假期再也没摸过自行车。

  先是感冒,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吹了风。她尽管比较廋,但身体一向很好,长这么大,打针的次数都数得过来。

  但这次真是很难受,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疼,一起身就感觉头晕恶心,把早晨吃的那点早餐全都吐了出来。

  等晚上杜长仑下班回来,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点滴了。

  杜长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长手长脚的,在那样的小空间里显得很局促。

  见她醒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总算退了”。

  换了语气:“季欣然,气也不是这样赌的?要是我晚上不回来,怎么办?真是小孩子脾气。”

  季欣然有一阵迷糊,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杜长仑以为她是因为和他赌气故意不告诉他自己病了。她心想:我在你那儿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哪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只不过是刚开始觉得不舒服时,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等后来就烧得迷迷糊糊地了,哪里还知道打电话。

  杜长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那个,……我昨晚有点累,……说话的语气可能不太好……”,这个人肯定很少道歉,这个别扭劲。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是杜长仑的。他拿起手机去了走廊,季欣然看了下病房里的钟,已经十点了。

  杜长仑回来时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办?要不你先走吧,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哦,我们这次出去有几个材料还没整理出来,明天领导要看的,我本来是回家拿几份资料的,没事的,回家后我在家里整理一下就行了。”

  最后一瓶点滴打完回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安顿她躺下后,杜长仑又去了书房。也不知他忙到几点,季欣然几次醒来,身边都是空的。

  以前总听人说,那种平时很少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不会很轻。季欣然这次似乎也验证这个,前后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周才彻底好起来。

  病好以后,两人回了趟娘家。这还是结婚后两人第一次回家,本来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因为杜长仑无意中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自行车骑行梦。

  那天,宁冰随意地问了句:“欣然,你整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黑了好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杜长仑接了去:“锻炼身体去了,弄了辆自行车,整天折腾。”浑然不知这话会引起多大的反应。

  宁冰的脸色都变了,“欣然,你怎么又去骑这个?你不是说过,再不去了吗?唉,你都结婚了,怎么也不让我省点心……”

  季建东也插了话,“欣然,你妈心脏不好,你就当为她想想吧……”

  杜长仑这才知道,原来季欣然以前骑自行车出过一次很严重的事故,所以她父母都是谈车色变,严令她再也不准碰这个东西了。

  最后,宁冰和季建东把任务交给了杜长仑,让他务必把自行车处理掉。

  “杜长仑,你悄悄把车给我留下,好不好?我都说过了,我骑的那些路段都很安全的,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别弄得大惊小怪的。”

  “安全?季欣然,我已经到网上查过了,你们晚上骑行的那些路段,有的连路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地方每年都出事故的?”他看了还真有些后怕。

  “再说了,锻炼身体,行啊,办个健身卡,到健身俱乐部去,咱们小区里就有这样的,哪用你跑那么远?”

  “杜长仑,你怎么也这么俗气?知不知道什么叫‘亲近大自然’?”健身卡,季建东给他办了一大堆,她从来就没用过。

  争到最后,她也没法说服杜长仑,只好恨恨地说了句:拿着鸡毛当令箭。

  第二天,她的自行车果然不见了,她也懒得问是卖了,还是送人了。

  14

  暑假已经到了尾声。

  季欣然返校备课,她带了喜糖和烟挨个教研组去发。诚如刘琳所说的,大家对于她这么快就做了新娘,恭喜之余总是掩不一丝讶异。

  学校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的老校长退休了,从区教育局来了一位年轻的新校长,第一次与全体教师见面,就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望着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无端地生出一种厌烦。

  教育这个职业从来都不缺三分钟热血,缺的恰恰是那种甘于平淡、耐于寂寞的平常心,眼前的这位,野心勃勃的,似乎来错了地方。

  教师安排倒没什么大变化,她同原来的学生一起升入了初三年级,刘琳也继续担任原来的班主任。

  学生一到校,一下子就忙碌起来了,又开始重复以前备课、上课的日子。唯一显示了她已婚身份的就是她从原来的宿舍搬了出来,自己拥有了一间宿舍。但人算不如天算,她本想自己搬出来也给刘琳行个方便,但学校里又分来新老师,宿舍紧张,刘琳宿舍又住进了一个新老师。

  “你也别伤心,到时候我给你们腾地方就行了”她故意逗刘琳。

  “死丫头,瞧这婚结的,什么话都敢说”刘琳作势要打她,“对了,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什么?”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傻呀,你,怎么?准备一直这样两地分居下去啊?”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这点距离也叫两地分居啊?老姐,在北京,像我们这样的,那还是近的呢?”

  “北京是北京,咱们这个小地方,只要不能天天回去,那就属于两地了。虽说距离不算太远,可总也不是太方便,男的跑来跑去还行,等将来有孩子了,你就知道多不方便了。”

  “呵,你想得倒真是远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见面的次数少了,意味着吵架的次数就少了,有助于感情的培养,对于婚姻是有利无弊的。”她真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杜长仑很忙,就是她天天回去,也未必能都在一起,再说了,即使是天天在一起,她都怀疑他们说些什么,相对无语?

  “季欣然,没搞错吧?你现在还是蜜月期,应该是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么听你的口气,老夫老妻的?”说着,刘琳又俯到她耳边,语气暧昧“是不是你们家‘小杜’同志那方面太斯文了,让你有闺怨了?”

  季欣然脖子都红了,“死刘琳,这么口没遮拦的,小心宋建军收拾你”

  不过,刘琳可是说错了。她在结婚那天就发现杜长仑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很有力量,浑身健硕结实,没有一丝赘肉。

  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去摸摸他身上平滑的肌理,平时也不见他怎么锻炼,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材,杜长仑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我上大学时练过拳击”他搂着她的胳膊故意使了一下劲,如愿看到她吸了口气。

  季欣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知道他斯文的外表其实是有欺骗性的。

  15

  她和以前一样依然是每个周末回云海。

  关于这个她也没和杜长仑商量,在她开学返校的那天早上,正要出门时,杜长仑叫住她:“那个,季欣然,有个事情说一声,我希望我们不要介入对方的工作中。”她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气,他不过就是个秘书,就算能有点小权,可是也太小看她季欣然了,“你放心,我没那个嗜好。”

  杜长仑其实是因为官场关系复杂,怕有些人再把季欣然绕进去,他不想她去淌这个浑水。可是看季欣然那一脸不屑,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周末回去的时候她先去了超市,他们结婚后真正在家开伙做饭的时候还真是不多。杜长仑中午不回来,而晚上又经常有应酬,她自己也懒得做。

  其实她的厨艺很一般,只是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比如她正在做的西红柿炒蛋、土豆炖牛肉。

  杜长仑进门看到的是穿着碎花围裙的季欣然正在灶台上忙碌,他推开推拉门,“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享受结婚的福利。”

  “没想到杜先生对婚姻的要求这么简单,这个福利你不用结婚,找个保姆就行了。”季欣然切着菜,没好气地说。

  “呵呵,用不用帮忙啊?”

  “我做饭的时候不用你帮忙,但是要声明一点,你做饭的时候也不许让我帮忙。”季欣然转过身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我可是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的?”他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不会做可以学,这个是你的义务,《婚姻法》有规定的,你不但要享受权利,也要履行义务。”凭她的感觉,杜长仑一定会做饭。

  他是那种生活自理能力很强的人,结婚后,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打理,打开他的衣柜,西服、衬衣、领带……层次分明,井井有条。相反,季欣然自己的衣柜倒是一团糟。

  晚饭的气氛很好,杜长仑很给面子,吃了满满两碗米饭。

  “这个曾经是我们大学食堂里最受欢迎的菜了”他指着那个土豆炖牛肉,“去得晚了基本上就吃不上了。”

  “我那时候最喜欢吃的是学校二食堂的麻婆豆腐,呵呵,很便宜的,但是做的味道真好。”那个时候她几乎天天去二食堂吃饭,到后来,那个卖饭的老师傅都认识她了,她的饭盒一递,老师傅就吆喝“麻婆豆腐”。

  毕业以后,每每出去吃饭,她都要求做这个麻婆豆腐,但却没有一家做出学校的那个味道。

  吃完饭,杜长仑很自觉地去洗碗了。

  季欣然吃得也很饱,她有个毛病,一吃饱了就一点也不想动了,索性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杜长仑回来见她像只猫似的趴在那儿,“那个,你没听人说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