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8
作者:五月艾草      更新:2020-08-11 19:26      字数:4468
  杜长仑也忍不住笑了,“谁说不是呢?一个人对着凳子比划着跳,着魔似的。”

  听的其他两人也忍不住笑了,“真有这样的,最后追没追上啊?”

  “哪儿呀,整个一个单相思,最后弄的茶饭不思的,倒是减肥了。不过……”管颖接着又说,“我见过他媳妇了,挺不错的,大胖也算有福了。”

  或许因为是同学的缘故,季欣然发现杜长仑至始至终都没有叫管颖一声“嫂子”。

  睡觉的时候,季欣然活动了一下脖子“哎呀,真累。”

  杜长仑伸手过来轻轻给她捏着,“看你兴致挺高的样子还以为你爱玩呢?”

  “我总不能扫大家的兴吧,难得和你哥哥嫂子凑一起,来的时候我妈都快把我耳朵嘱咐破了‘一定要和婆婆妯娌搞好关系’。”

  她学着宁冰的口吻,把杜长仑都逗乐了。

  “没那么严重吧,我妈人很随和的。”

  “嗯,这个倒是,管颖也很好相处的。”尚梅一点也没有做婆婆那种威严的架势。

  “对了,你和管颖原来是同学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和你哥哥怎么认识的?不会是你介绍的吧?”

  放在她身上的手停了一会儿,“我们大学一个班的,她和我同学来家里玩,认识我哥的。”

  季欣然转过身,“那你也算得上是半个媒人了,不过,管颖那么漂亮,连女人看了都动心,别说你哥了。”

  在灯光的掩映下,季欣然觉得杜长仑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怅然。

  “别说他们了,麻将打得那么好,不会是在学校里经常打吧?”

  “我们学校明令禁止教师在校园内打麻将的,我的水平是在大学里练出来的,我们宿舍里有这方面的行家。”

  “哦,女生居然也有好这个的?”

  “她们岂止是爱好,简直就是痴迷。那时宿舍里不准打麻将,抓着是要受处分的。有一次,她们偷着在宿舍里打,管理员上来敲门,其实是来查电路的,她们以为是有人举报打麻将了,慌乱之中把麻将牌用床单包起来从窗户直接扔到楼下了……”那一次真是惊心动魄,事后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她们总算有所收敛。

  “真是够疯的,你那时喜欢做什么?”

  “我比较喜欢运动。”季欣然说完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想起杜长仑说的那种‘运动’了。

  杜长仑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贴近季欣然耳边,“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25

  第二天,他开车带季欣然去了滑雪场。

  尽管还有一天就过年了,滑雪场里还是很热闹,尖叫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滑雪场的雪是人造雪,感觉不是很冷。换上租来的滑雪服,戴上帽子、手套、滑雪镜,看起来满像那么一回事的。

  季欣然只滑过旱冰,没玩过这个。杜长仑没有请教练,“我这个教练很称职的。”

  上去后,他先滑了两次,动作熟练,姿势优美,真是不错。

  不过看别人做起来简单,轮到自己就困难多了。在杜长仑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试了几次,当然摔跤是不可避免的,倒也不怎么疼,就是有点狼狈,杜长仑笑着拉她起来,“小心晚上回去屁股疼啊”。

  好在她协调能力不错,算是比较有运动天赋的,慢慢地也找到了感觉,在初级道上很熟练后,杜长仑又带她上了中级道,这个高了很多,也陡了很多,站在上面心里是有些打鼓的。

  “别怕,放松点”杜长仑帮她整整滑板。

  不就是摔一下吗,她心一横,咬咬牙就下去了。这个速度真是很快,风呼呼吹过,疾驰而下的感觉太刺激了,还好,没有摔交,杜长仑随后也滑了下来,“不错,不错,我教的学生里你算是学的最快的了。”

  “看样子教了很多学生啊,都是女学生吧?”

  “怎么,吃醋了?”杜长仑心情很好。

  “吃醋?我像吗?”她反问。

  “是不像”杜长仑故作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这么容光焕发,哪儿像呢?”因为运动的缘故她的脸庞红彤彤的,包裹在一身鲜艳的滑雪服里,映着白皑皑的雪地,像是一株绽放的寒梅,英姿勃勃。

  “走吧,走吧。”季欣然兴趣刚起来,急匆匆地催他。

  几个来回下来,感觉熟练了很多,空中偶尔还会来个造型,真是刺激。本来季欣然还想去高级滑道体验一下,可是有一个女的摔下去,好像摔得很重,最后被担架抬走了。杜长仑见状便不肯带她上去了,“行了,已经不错了,大过年的,出点什么事,老头子回去还不得训死我?”

  季欣然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肯罢休,死缠烂打的。

  杜长仑无奈,“赖皮,要不,我们去坐滑雪圈吧。”

  双人的滑雪圈,从高高的雪道上滑下,感觉像是凌空旋转而下,季欣然忍不住大声尖叫,紧紧地抱住了杜长仑的腰……

  滑雪真是一项很消耗体力的运动,刚滑完她还没觉得累,但坐到车上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杜长仑侧身给她调了调座椅,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那张秀气而安静的脸庞,让他记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冬日,他和一帮同学去滑雪,回来的公车上,也是这样的场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女孩子披上……

  回去后,尚梅把杜长仑好一顿埋怨,“你看把欣然冻的,这么冷的天,你还带她到那种地方去,多危险。”

  “妈,是我非要去的。”季欣然边吃边为杜长仑开脱,她真是饿坏了,中午在滑雪场吃的那点早就消耗了。

  尚梅一看她饿成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唉,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折腾成这样,你说让你妈知道了,还不得怪我?”

  “好啊,你们俩出去滑雪也不叫上我,长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杜长昆值班,管颖自己在家闷了一天,见他俩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直抱怨。

  “欣然,长仑滑得不错吧,呵呵,上大学的时候,那可是迷倒一片女生啊,我们宿舍那个杨童童都暗恋他好几年呢?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哎,行了,什么陈芝麻乱谷子的还说?”杜长仑打断了管颖。

  “心虚吧?”

  季欣然看着他俩拌嘴,觉得杜长仑和杜长昆之间确实不是很亲近,也许是性格相差太大,不似兄弟间那样亲密无间,多了些客气,连带着他对管颖都有些疏远。

  26

  除夕的年夜饭,一家子人在一起真是很热闹。季欣然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大桌饭一直是她向往的。

  这也是杜家真正意义上的大团圆了,大家都喝了点酒,连一向滴酒不沾的尚梅都在杜长昆的劝说下喝了一小杯,“臭小子,你这是要把妈灌醉啊?”季欣然觉得有些怪,她很少用这种语气和杜长仑说话。

  吃过饭,在客厅看了一会儿春节晚会,见他们都有些没精神,尚梅忙让他们都去休息,“都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拜年呢。”

  回到房间,杜长仑洗澡去了,季欣然趴在窗台上,不远处正燃放烟花,绚丽的光芒覆盖了整个夜空,但只是一瞬,就又归于黑暗……

  “想什么呢?”玻璃上映出杜长仑的身影。

  “看烟花。”她指指窗外。

  “你喜欢这个?”杜长仑也俯下身来趴在窗台上。

  “我不喜欢太耀眼的东西。”小时候,她宁愿去放那种小鞭炮,也不去看烟花。

  “人总是和刻意追求的东西擦肩而过……”玻璃上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我并不在乎我没有的东西,我最伤心的是丢失的东西。”季欣然声音飘飘地。

  杜长仑没有说话,伸出胳膊搂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面前的这双眼睛深得像海,里面却映着自己的影子。

  这样烟花灿烂的夜晚,他们谈论的话题好像有些沉重。

  她微微一笑“好了,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两个哲学家在对话呢?”

  杜长仑也笑了,“咱们还是看赵本山的小品吧,看谁先乐?”

  初二的下午杜长仑和管颖去参加同学会了,本来管颖是想拉她一起去的,但她觉得自己和他们同学都不熟,就推辞了。“你们同学聚会我去凑什么热闹啊?再说我还要陪妈出去买东西呢?”

  管颖冲她挤挤眼:“你不想看看那个杨童童长得什么样?”

  “我不想,你说要是人家倾城倾国的,我这心不得碎成一地啊?”她也很配合。

  他们晚上回来得很晚,她没想到的是,杜长仑居然喝多了,是他们的一个同学送回来的。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费好大劲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怎么让长仑喝这么多?”尚梅他们都休息了,杜长昆压低声音问管颖。

  “长仑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几个同学一起哄,他居然挨个跟人家拼酒,劝也劝不住。”管颖看看季欣然,“不好意思,欣然。”

  “嗨,没什么,不就是多喝了点吗,可能是看到老同学兴奋的。”该人家管颖什么事,其实她心里还有些恶作剧的窃喜,杜长仑,你也有喝多的时候啊……

  杜长仑睡得并不沉,嘴里不时小声嘟囔着什么。季欣然以为她要喝水,倒了杯水送了过去,“起来喝点水”她轻轻地拍拍他的脸。

  谁知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力气那样大,“怎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开口?……”

  她端着水就愣在那儿了,显然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半响,只听他又喃喃:“真是讽刺,……为什么事事都要和我争?”

  原来,原来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她”的。

  像杜长仑这样的人,记住一个人,很难;忘记一个人,恐怕更难。

  27

  杜长仑初五要值班,本来还想去d市看看外公外婆,但因为今年过年舅舅一家回不来了,就把外公外婆全接北京去了,他们决定初三下午回云海。

  尚梅给他们带了一大堆东西,“这些带给你父母,带我们问个好。”她又拿出一个盒子“这个送给你”,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子,温润滑腻,饶是她不懂玉器也大约知道价格不菲。

  “妈,这个……”她想推辞。

  “收下吧,这个是长仑他奶奶送给我的,还有一件挂件,长昆结婚时我给管颖了。”

  “收起来吧。”杜云洲在一旁也发话了,“有空和长仑常回来看看,他要是没空,你自己回来。”

  季欣然只好放到包里,这几天和他们一家相处得很愉快,走得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舍,反观杜长仑倒像是出了一趟差要回家一样。

  “嫂子,有时间去云海玩,我陪你去游泳,别看我滑雪不怎么样,游泳可是高手。”她笑着邀请管颖。

  “好啊,长仑在云海那么多年还从没有邀请过我们呢?还是欣然大方。”管颖故意挤兑杜长仑。

  回去的路上,天有些阴,慢慢地飘起了小雪。大约这几天正是回家过年返回的客流高峰,高速路上车辆很多,他们夹在其中,速度不是很快。

  “要不你去考个驾照吧?”杜长仑望着旁边昏昏欲睡的季欣然说。

  “怎么?开累了?”车里暖气很热,她确实有些瞌睡了,“以后再回来别开车了,坐车多好,四五个小时的路程睡一觉就到了。”

  “我年后会很忙,恐怕不能经常去接你。”现在满大街上十个有九个能拿出驾照来,连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还去考驾照呢。“你不喜欢开车?”

  “也不是,刚毕业那会儿,学校老师还很少有开车的,这几年学校里开车的多了,我觉得好像也没那个必要,坐车也挺方便的。”

  杜长仑没作声,季家的车库里常年闲置着一辆丰田越野车,好像就是当初季建东为女儿准备的。

  “要不回去就去考个吧,开车总还是方便的。”谁知,季欣然居然答应了。

  “我的车可比不上你爸的,那么好的车你都不开……”

  “那可不一样,我是你老婆当然要开你的车啦”季欣然有些俏皮地说。

  回去她果真去驾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