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季天音眼前的画面正在急速旋转，仿佛变成了滚滚漩涡，将她整个人不停往下拉去。

  3号……

  好熟悉。

  是她吗？

  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冰冷冷的编号？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季天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栗，在艾薇看不见的地方，她习惯性的咬了咬舌尖。

  鲜血渗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季天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很疲倦，像是经历了一场恶仗。

  不过她的交战只在心里，面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电话那头的男声还没有停：“……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叙叙旧，但我想，你或许会好奇，我现在在哪里。”

  季天音屏住呼吸。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问。

  果然，对方见她似乎不感兴趣，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在去安慈精神疗养院的路上……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

  季天音的瞳孔骤然扩大。

  苍齐前几天切换到了第二人格，攻击性太强，苍风澜执意要带他去医院调理一段时间。去的就是安慈精神疗养院。

  她的心跳节拍乱了一拍。

  对方说的是实话，还是在诈她？

  她该怎么办？告诉穆泽南，让穆泽南带人去救苍齐？还是跟苍风澜联系，让他立刻将苍齐转移？

  电梯门打开，到一层了。

  季天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身体在头脑做出理智决定之前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立刻冲出电梯，看到大楼门口有人正好在锁车，毫不犹豫的过去夺下车钥匙，发动车子冲了出去。

  “你……”艾薇好不容易从电梯里爬起来，错愕的看着轿车果断的飞驰远去，只留下发动机烧到极致的刺耳声响。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

  她差点杀了那个女的，对方却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轻易的放过了她？

  不，根本不是放过她，而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意识到这个事实，艾薇的脸色煞白。

  有人在等电梯，本想进来，却在看清倒在地上的狙击手后犹豫了瞬间，目光移到艾薇身上，表情更是变成了惊悚。

  艾薇心下一惊，发现自己抓着面具，却忘记戴上……

  她才换了蒋芙的脸皮，可惜那张脸也跟她的体质排异，不过几天就不平整了，冒出了层层叠叠的血泡，随时可能腐烂。

  她的脑子里忽然划过季天音的脸。

  那如古玉般光滑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如果她能拥有那张脸……

  看着尖叫着跑开的路人，艾薇心中的怨恨和渴望上升到了极限，然而还来不及发作，狙击手的手机就响了。

  是一条信息：“滚回来，现在。”

  艾薇眼神微闪。

  又是一条新信息：“……你不会以为，凭你自己，能弄到新的人皮吧？啧。”

  *

  季天音一边极速飙车，一边让毛球编辑信息，把事情的始末通知给苍风澜和穆泽南。

  诡异的是，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没有切断通讯。

  毛球尝试着黑过去，却发现对方装有最高的防监控程序，必须季天音手动破解。不仅如此，对方也能看艾薇手机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