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79
作者:圣妖      更新:2020-08-17 05:13      字数:4461
  房门。

  御景苑。

  王玲准备了满满一桌菜,还有容恩喜欢吃的酱鸭,她特意打车绕了很久才买到的,这也是南夜爵的意恩。

  天色渐黑,她将最后一个香菇草鸡汤端上桌,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眉头拧成川形,之所以相信容恩不敢有别的心思,他才放心她一人回去,取出手机,翻出存放在一的手机号,拨过去时,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他眉宇间缓和下,也许她只是耽误了时间,而已。

  容恩正和裴琅说着什么,手机便突然响了,震动的频率在光滑的桌面上愈演愈烈,机身滑动几下,便要栽下桌去。

  容恩取过手机,在看见上头的号码后脸色微变,她想也不想地按掉。

  南夜爵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王玲站在身边,能清楚看到他幽暗下去的眸子,他按了重播键,将手机放到桌上,“明天,我给你送个新手机过来。”裴琅神色倒是很安定。

  “不用了,”容恩索性关机,然后将手机推到裴琅面前,“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帮我把它丢了,万一里面被装了什么东西,反倒成了累赘,”

  他将手机放入兜中,“小区内有电影院和商店,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

  “他,是不是牵涉得很深?”

  “你对他不了解吗?”

  容恩扒着碗里的米饭,“我除了知道他叫南夜爵,知道他是爵式的总裁,还有知道他同黑道有关系外,别的就不请楚了。”

  裴琅将有着白玉般透明光泽的筷子放在桌上,他双手交扣在眼前,目光中透出睿智的尖锐,仿佛城府很深的样子,“其实,当初他入足白沙市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的背景,我们调查不出他的家庭,但若没有强硬的后台,怎能在举手间就创办爵式,还垄断了黑市,如果现在可以判刑的话!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交易毒品,枪支买卖,只不过,这些都没有证据!也找不出他联络的下家,所以,治不了他的罪,”

  以前,容恩只是猜测,但现在听裴琅这么说来,她只觉牙关轻颤,又暗暗庆幸现在已经远离了南夜爵的身边,他是恶魔,手上还染着鲜血,是随时将生命拴在枪口的人,“我没想到,他那么复杂。”

  “想取他性命的比比皆是,所以,我让你离他远点。”

  容恩将筷子拨着洁白的米饭,肚中忽的便想起南夜爵按住阎越的手背,然后一枪打下去时的狠戾模样,他当时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洞穿的只是张白纸而已。

  她双目被染红,惊蛰般闭上眼睛。

  “你怎么了?”裴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语露关切。

  “没事,好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下,”容恩作势擦了擦眼睛,“我只怕,会连累到你。”

  男人扯动唇辨,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不以为然,“他动不了我的。”

  另一边,南夜爵右手握紧手机,视线却定格在那满桌子的饭莱上,王玲见他迟迟不说话,好像是打不通容小姐的电话,“先生,先生?”

  凛冽的眸子收回,他霍地起身,语露几分残忍,“容恩,要是你这次再敢同我玩花样,看我不玩死你!”说完,就一脚踹开椅子,大步跨出了客厅。

  容恩家靠北的窗子浸润在黑暗的夜中,南夜爵砰地砸上车门,他冲上破旧的楼梯,里面没有灯光,只听得扑通扑通的脚步声连绵而急促,经久的回音将这宁谧的狭小空间给打破,他一气呵成跑到她家门口,用力捶起来。

  南夜爵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敢逃。

  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他只当她妥协了,不会反抗了,却不料临到了,给他这样重重的一击,好啊,容恩,耍我你上瘾了是吧?南夜爵捏着拳头,从漆黑的楼道内一步步走下去!他像是被困的野兽般喘着气,胸腔内有团火正在燃烧爆炸,逃吧,躲吧,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先前是他不想追究,这会,她拔了老虎须,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裴琅没有多留,吃过饭便走了,容恩给妈妈留了菜,将盘子收拾后拿去厨房洗。

  容妈妈其实并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只觉这段日子过的和做梦一样,她坐着轮椅来到厨房,这儿不比那个小家,厨房内能容纳足够多的人。

  “妈?你醒了。”容恩转身,脚便碰到后面的轮椅。

  她将容妈妈带到餐桌前,“吃饭吧,菜有些凉了,我给你热下。”

  容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容恩的脸始终侧向另一边,她逃避了一天,可事情不会自己过去,还需要足够的解释。

  “恩恩,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妈,”她蹲下身来,本想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可看到容妈妈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时,她有太多的解释便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是肯伸出手帮我们的,妈,我没有别的路走了,我只能带着你躲起来,”

  容妈妈一手将容恩抱在怀里,另一手在她头顶轻抚几下,她弯下腰,下巴吃力地靠在容恩头顶,“恩恩去哪,妈妈就在哪,我们和谁都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呢?”

  “妈,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我知道我还有人疼,还有人爱,我还有个家。”容恩用力环住妈妈的腰,清冷月光下,相依相偎的画面弥足珍贵。

  天际,月亮像是圆盘般挂在上空,余晖照耀,却偏有一抹艳红色的彩霞伴其左右,将好端端的夜色浇染成如血如雾的朦胧,容恩将饭菜在微波炉里面加热后,容妈妈便吃起晚饭,“恩恩,越呢,他知道你在这吗?”

  “妈,”她尽量将语气压得很平静,事实上,痛过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刻,难道真如南夜爵所说,她对阎越的爱,没有入骨入髓?“我和越是不可能了,他有他的生活。”

  容妈妈似乎轻叹了下,“好吧,这种事也是你自己做主,能放得下就是最好的。”

  她近乎病态地要求,唯一。

  但他们给不了对方。

  “妈,住在这,你还习惯吗?”

  大床上,被褥床单都是新的,容恩缩在容妈妈身边,她像是小时候那么蜷缩成一团,只是没有枕着妈妈的肩膀,怕她手臂吃不消,容恩靠在她的腋窝下面,“妈,我今晚和你睡好吗?”

  “好,有恩恩在,妈妈就是露宿在外也欢喜的。”

  她眼眶内暖暖的,透出酸涩的湿意,“妈,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有家也回不去。”

  “傻孩子,妈妈的家就是你啊,恩恩在哪,妈妈的家就在哪。”

  容恩抱紧身边的容妈妈,这一关,她不知道躲不躲的过去,可裴琅有句话说的对,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

  呆在这的日子很单调,二天容恩就去重新买了个手机,她推着妈妈在小区内散步,闲暇时,会看看电影,逛逛超市。

  沈默那边的工作,等安顿好后,她还是会拾起来,这个暂时安身之处,除了裴琅,就无人知道。容恩觉得现在的每天都过的很安静,她并不觉得无聊,正好趁此机会多陪陪妈妈。

  南夜爵那边,已经恨不能把整个白沙市翻出来,可这次,她却躲得很彻底,男人甚至发出黑道令,明里暗里,两拨人马正紧锣密鼓地搜寻。

  夏飞雨来到御景苑,南夜爵老是会忘东西,她打开门时,王玲正在收拾客厅,见到她,一愣,“夏小姐。”

  “想,总裁让我过来取些东西。”夏飞雨刻意将挂在指尖的钥匙扬了扬,仿若有了几分女主人的味道,王玲并不是很喜欢她,相较于容恩的从容淡定,这样的女子,其实骨子里太过张扬。

  她顺着环形楼梯向上走去,这儿的一幕一景,她自然是熟悉的,夏飞雨手掌在栏杆上轻抚过,黑白相间的墙面上,挂着意大利名画,她并没有先去书房,而是轻推开了主卧的门,嘴角漾起的弧度在接触到里面的气味后,便缓缓坠落回去,有过女人的房间,她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她分明记得容恩走后,南夜爵房内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也再没有女人住进来过。

  夏飞雨疾步来到衣柜前,当看见里面存放满满的衣物后,双腿再也站稳不住,她转身走出卧室,站在楼梯口,“王玲,王玲!”

  正在擦地的王玲急忙甩干净双手过去,“夏小姐,有何吩咐?”

  夏飞雨竭力维持脸上的优雅,可面色僵住了,看上去很是难看,“总裁有带别人回来住过吗?”

  王玲知晓她的心思,心中不免快慰,“有啊,”

  “是谁,你认识?”

  “是容小姐。”

  “容小姐?”夏飞雨放在栏杆上的右手紧紧握起,有些难以接受,便想确认,“你说,是容恩?”

  “对,”王玲瞅着她愈见苍白的脸色,话也开始多起来,“先生早些天便让我将房子打扫一遍,说是容小姐要回来住,这会回住下后,就不走了,先生已经将什么都准备好,就等她来个人便成。”

  夏飞雨只觉喉咙口像是烧起来般的难受,站在宽敞的走廊上,倍觉讽刺,她处心积虑赶走他身边一个个女人,可容恩,却始终如刺般,恐怕已是扎上南夜爵的心头了。

  “她,来过吗?”

  “有啊,”王玲模样无辜,“就在不久前,晚上还在这过夜了,二天先生便说容小姐要搬过来住,”

  夏飞雨眼前恍了下,再没有说什么,她转身回到书房,取了东西后,面无神色下楼。

  王玲将她送出御景苑,脸上藏不住得意,心想,让你平时过来得瑟,这地方可不是留给你住的。

  站在别墅的花园内,夏飞雨脸上乌云笼罩,修剪整齐的指甲掐住文件,直到传来断裂的痛楚后才慢慢松开,她想起手机中存放的那张照片,当时只为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处。

  她匆匆离开,途经一个报摊,不用身份证便买了张sim卡,将车子歇在马路边,夏飞雨将手机内的照片翻找出来。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对亲妮的情侣,她眼露阴霾,这样精彩的镜头,亏得她及时抓拍住,从远处看,容恩和裴琅靠得很近,身体几乎挨在一起,且,还手牵着手。

  最爆炸性的,便是后面酒店的背景,夜幕早已垂下,这样的场景,哪个不会浮想联翩?

  有些事,偏是这么巧合,夏飞雨若是知道容恩现在的处境,打死她都不会将这张照片发出去,她手指轻按下,直到页面传来‘已发送’的讯号,这才全身轻松地靠回椅背。

  南夜爵正在开会,手机蓦地传来震动,他并未理睬,在会议结束后,方觉吃力地靠在沙发上。

  容恩无权无势,又从未见她有什么亲戚走动,他布下天罗地网,却连个影子都找不着,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起初,他以为是阎越,但阿元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阎越这段日子都在家养病,并未接触过别人。

  南夜爵掏出手机,拇指在按键上轻按,他视线没有太在意,依旧出神地盯向远处,直到图像被打开,他才瞥了眼,狂狷的双眸透出如尖刀般的犀利,南夜爵将照片放大,全屏,展现出的便是容恩靠在裴琅肩侧的那张脸,男人垂着头似在和她亲昵地说着什么话,而容恩,则模样乖顺,轻卷起的发丝漾在胸前,娇瘦的身体包裹在竟虹灯五彩斑娴的绚烂下,这般安宁的神色,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后面的背景,赫然便是他所熟悉的某家五星级酒店。

  南夜爵随手将手机砸出去,质地优良的材质终究碰不过墙壁的坚硬,摔下来时,四分五裂,那张刺眼的图片这才灰暗下去,裴琅!

  他气的胸膛不住起伏,她可是忘了,那裴琅对她向来有居心,在会所时几乎就废了沈轩傲半条命,他为了救她的伤疤还在,她倒好,那不清不楚地挨着算是个什么道理?

  南夜爵俊目燃怒,原来他一直遍寻不着,会不会,就是让裴琅给藏起来了?

  这个女人,做交易的手段有一套,想起她可能同裴琅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南夜爵便再也坐不住,他就令她那么接受不了?为了逃离,她情愿躺在一个曾经试图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