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潮起潮落，潮声不断。

  在傲凌云用五音不全的破嗓子唱起了那本该凄美婉转的曲儿时候，涂山九就听到了潮水之声，看到了对方身后如幻似真的潮水进退。

  潮水的范围逐渐变大，她也身陷其中。

  幻觉吗？

  不是！

  涂山九本就精于术法，怎会分辨不出现实与幻境，那可是妖狐一族的看家本领。

  空气中湿度的变化，水气增加预兆着那绝非幻影。

  其他术法？

  也不像。

  没有术力的波动，更没有灵气的明显变化。

  领域？

  千年之前的话，有可能是。

  千年之后的今日，不可能。

  然而置身在浪潮之中的感觉过于真实。

  也不是异能。

  异能的发动同样会有明显的能量波动，刚才到现在，没有那种征兆。

  最后，涂山九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规则？

  《道种元胎》本就是设法让人族更接近大道本源的法门，不断的打磨，他接触到规则的皮毛了。

  剑意！

  身剑术，血肉铸神兵，他是人，也是剑。

  剑与剑之间，人与功法之间的共鸣。

  完美的契合，成功借助规则的力量，达到了“化虚为实”的境界。

  受限于灵气强度，潮水介乎于虚实之间，并未完全化实。

  涂山九也明白了傲凌云为何高歌，他在蓄势。

  短短一两句唱尽，他的气势抵达了截然不同的层次，身动，剑动，水气漫天，展现不一样的锋芒。

  涂山九的脸色变了！

  剑气剑意，无所不在，她无法躲避。

  只能正面接招！

  她身后的天狐虚影抢先一步挡在前方，九尾同出，九种不同力量落下。

  一声巨响，身影交错，傲凌云与涂山九分开一刻，空中传出血腥味道，双方都受伤了。

  傲凌云的伤口看起来比涂山九身上伤势明显一点。

  剑气威力超乎想象，连护身的狐焰也被攻破。

  细微的伤势不至于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只是，微妙的是，涂山九身上的浅浅剑痕并未复原。

  伤势太轻，照理来说，就算不动用“生之书”的力量也花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恢复。

  可事实是，没有。

  伤口仍在，显得格外刺眼。

  涂山九已然尝试催动“生之书”，没效果。

  果真是规则的力量。

  关于《轮回宝典》的传说很多，多得十分诡异，就像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更多的版本来混淆视听。

  狐族里口述相传的版本是，它，自创世伊始便已存在，乃是神灵所修炼的功法。

  它的本质，同样是操控规则。

  生老病死，往复轮回。

  涂山九所在的时代里，人族与妖魔将它成为《轮回诀》，更有传言四诀合一就能一统天下。

  它是力量的象征，也是三族争斗的重要原因之一。

  妖魔内部与人族内部对于《轮回宝典》的传承知识有着明显的差异，但是三方都从未放弃争夺它。

  灵气衰弱的如今，“生之书”就算拥有操控生命能量的规则，它所能动用的力量依旧受到极大的限制，威力不如从前。

  傲凌云的剑法里，暗含了一部分《轮回宝典》的力量。

  规则与规则的碰撞，“生之书”的力量等同被封印。

  只是，涂山九很快就换了一个表情。

  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猩红之光亮起，随后，伤势复原。

  观战的唐疯与白无药都是眼神一变。

  血月的力量吗？

  就算有阵法的阻隔，血月跟涂山九之间的联系不曾断开。

  不，应该是涂山九所拥有的异能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