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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第一眼看去，总是会被宋书宁那淡雅舒适的笑容吸引住。
好似那亭亭静立的少女，身周带着光晕，总是让人忍不住以目光追逐。
这种感觉，跟淑妃娘娘当真是一模一样。
琴庄里的小姐再最初的静默后，一个个笑容灿烂，眼睛明亮的，都向宋书宁和阳晨围了过来。
傅清欢不想跟她们在这儿横生枝节，带着白凡刚想走，就听到里面一个叽叽喳喳的少女，雀跃的问。
“宋姐姐，你的琴不都是琴坊订做的吗？怎么也到这里来拿琴？是不是也是为了明天花神节，宋夫子发话，只要在琴艺上拔得头筹，就收她为关门弟子？”
“这还用问，宋姐姐的琴艺天下皆知，这明摆是宋先生想收下宋姐姐，又故意想考验她…”
“唉，我本来还能做做梦，看到宋姐姐，我这琴想来也是白买了！”有小姐沮丧的叹。
宋书宁面带笑意，处于人群中也依然是那么娴静自若，跟那些围过来的小姐们闲语了几句，不热切却也不冷落。
宋府果真是想出个皇后了！
傅清欢也是有些默默，宋夫子真会玩，这种选徒的事，考究她一个不就够了吗？
这边跟她说，那边又昭告天下，害得她现在连柄琴都买不到。
“这下怎么办？”白凡有些替傅清欢难过。
之前他们去见了宋子玉，白凡一猜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傅清欢连琴都没有，怎么去参加明天的花神节。
傅清欢也有些难过，好似看到自己刚鼓起来的荷包，骤然就扁了下去。
她站在街头叹了口气，“跟我走吧！”
“福公子，不然我们…”白凡有些欲言又止，不然直接去找谢竹宣吧！他家老大什么都没有，就是脑筋好使，而且门路特别多。
“别说了，快走快走！”就算有些心疼，傅清欢还是走的非常迫切。
虽然那黑店里的琴被卖光的可能性为零，但万一整个京城的小姐们都暴走了呢？
白凡的话憋在肚里，跟着傅清欢就七绕八拐，进了一条巷子。
不知道是不是毛病，但凡拥有的东西珍贵一点的人，都喜欢向这些鸟不拉屎的巷子和小院里钻。
白凡看着四下那破旧的巷道，又看看前面走着的傅清欢，心里的吐槽却把傅清欢也囊括了进去。
这让他有点心虚，偷看了傅清欢一眼，又慌忙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傅清欢回头看出来。
傅清欢走到尽头的那一家，那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她侧身敲了敲门。
三长一短，她的动作非常娴熟，好似经常来这里。
白凡默默站在傅清欢身后，这个地方到处透了些不简单，他方脸上的神色渐渐也严肃了。
两人在门外呆了一会儿，就听到‘吱呀’一声，里面已经走出了一个端方的布衣男子。
男子面目寻常，静静看了他们，目光着重落在了傅清欢身上。
“两位公子，里面请！”
傅清欢坦然向里走，而跟在他背后的白凡，却从那门被推开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绷紧了，只等有风吹草动随时拔刀。
偏生傅清欢走的坦然，他也只能余光四顾，跟了上去。
“不知两位公子，想买什么？”男人引路边问。
这小院是个两进的院子，前堂也是过道，傅清欢和白凡跟着他穿过前堂，站定在了后院之中。
“我想看看琴。”傅清欢沉静说道。
“琴？公子可备足银钱？”那男人平静质疑。
傅清欢从袖间拿出几张银票，展开给那男人看。
通晓字号的银票，一个万两银钱，方正的红印清楚明了。
验明无误，那男人就不再啰嗦，把他们带到了后院一个房间的门前，把两人交接给了房间里的男人。
傅清欢从始至终都是沉静极了，倒是白凡左右张望，进房间前还仔细看了。
琴坊！
字迹缥缈的两个字挂着房间上面，白凡看看进去的傅清欢，连忙跟上。
里面的房间是打通的，一眼望去，疏落有致的木架，上面整齐摆放的却都是琴。
“公子想看看什么样的？男琴还是女琴？”
琴坊的男人笑意盎然的问，第一句却就直接把白凡惊住。
“琴还分男女么？”傅清欢饶有兴趣，这才多看了这男人一眼，这样的论调她还从来没听过。
“自然。男琴音沉弦重，余韵十足，但以女子之力无法发挥全力，而女琴琴声悠扬，余韵绕梁而又自带清脆。”那男人煞有介事的解释。
傅清欢却只是一笑，“那按兄台所说，那这轻快悠扬之曲，岂不得男弹女琴？若是秋日曲这等肃杀之曲，不又得女弹男琴？”
男人弯了弯眼，一点没被傅清欢问倒。
“所以在下向公子推荐这一款古琴，琴色优美，既雄浑又能悠扬，又是千年桐木所致，实在也是我跟公子聊得投机，不然一般人我都不会这么告诉他。”
傅清欢眸光闪了闪，随着那男人，站在他指的那柄琴下，仰头端详着这柄琴。
琴身上镌刻着美丽的花纹，桐木是上好的桐木，但是琴身比寻常古琴略狭，做工又太为华美。
傅清欢一眼就看出这古琴的华而不实，真实弹起来，音色大概只能跟中等的古琴媲美。
白凡好似暗中扯了扯傅清欢的衣袖。
方脸上神色如常，却在傅清欢扭头看他的时候，拼命使眼色。
傅清欢当然知道这琴不能买，直接转回来，又对着这古琴看了几圈，这才长叹一声。
“这位兄台，不是在下不喜爱这琴，实则是这琴华丽繁复，该是一个明艳绝世的佳人执琴，才是人生快事，入了我手，岂不误了这琴？”
听她前半句，白凡那脸色都变了，直到她说完，他才舒了口气。
这琴坊里琴多又杂，明眼一看，就知道这男人是故意想误导傅清欢，白凡就怕小姑娘耳根软，听不得好听话。
“是吗？”那男人笑容冷了几分，但总算还有些笑，“公子所言倒也有些道理，那这琴坊里的琴，你们就随便看看吧！看中哪个，再叫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