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眼前的光影闪动，时间似乎被按下了快进键，眨眼间楚娇眼前的人与物就变了模样。

  「小主人，吃饭了。」

  「来了。」

  一样的对话似乎每一日都在发生，小男孩一天天长大了，长成了少年模样，而少女的容貌，却没有丝毫变老的痕迹。

  「九九，我之前不是说了不准叫我小主人了吗，」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些沙哑，鼻梁上顶著一副眼镜，身型瘦削，黑色眼眸中却是楚娇熟悉的那种果决又锐利的神色，他从楼上走下，端过少女手中的菜，又握住她的手说道，「叫我阿琛。」

  少女歪了歪脑袋，楚娇注意到，她的神较之之前的冷漠要缓和了许多，银灰色的眼眸中似乎还能看到一丝属人类的疑惑，「可是，小主人就是小主人啊，这是主人给9527设定好的默认称呼，9527不能变更。」

  「说了不要叫那个女人『主人』了！她现在有新的家庭，有新的儿子，」少年忽然暴躁地踹了一脚凳子，「你的主人现在只有我一个，这个家只属我们俩！」

  少女眼中的疑惑更甚，「可是主人就是主人，小主人是主人的儿子，主人离开前命令9527好好照顾小主人。」她虽然是智能机器人，但却不懂人类的情感，只具备单纯的逻辑推理能力。

  「没关系，」少年似乎也意识到，和少女这么说是说不通的，不再解释，只一味地埋头刨著饭，「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总有一天……」

  少年口中这么喃喃念叨著，一边吃饭同时一边打开了手腕上的智脑，透明的蓝色屏幕上跳动著一行行代码， 少年一目十行地看著，而少女则一如既往地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著少年。

  少年吃完饭便匆匆上了楼，似乎在忙著什么事，而少女则收拾著碗筷，做著家务。

  然而做著做著，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起来，银灰色的眼中光亮开始闪烁，她只来得及抬起一只手，整个身体就停滞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碗也衰落在地。

  瓷器的碎裂声惊动了楼上的少年，他停下了手上敲打的动作，问了几声「怎么了」都没有收到回应，便起身下楼。当看到少女失去意识的模样，他脸色都变了。

  「九九，九九！」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客厅，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将覆在其上的小册子扔在了一旁，他匆匆掏出里面的仪器，又跑回了少女身旁。将少女扶起来后，他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撩开了她黑色的长发。

  少女的后颈处有一个红点，少年将仪器启动，接在了少女的后颈的红点处。看著仪器缓缓亮起的蓝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埋在少女的颈间呢喃，「九九……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

  掉落在地板上的小册子被风吹开了书页，哗哗作响。而翻开的那一页上，「使用寿命：十年」几个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