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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李子      更新:2020-11-11 18:32      字数:4765
  下,老奶奶硬把她拉了坐好,银姐只好斜着身子坐下。

  老奶奶拉着她,只是问些孩子可还好,在这里习惯吗?这些不咸不淡的话,银姐奇怪,却只能堆笑脸应酬几句。老奶奶说了半天,笑一笑,对银姐说:“银姐,这段时间我冷眼看着,你也是个灵巧人,你大奶奶这里,也少个人帮衬,再者,你现在怀着七个月的身子,往扬州也没人照管,我这里裁夺着,不如你就留在这里,不去受那舟车劳顿之苦,你说可好。”

  老奶奶这番话,听的银姐宛若平地里打个霹雳,惊得半天都没回话,回头看看罗氏,见她满面笑容,知道主意定是罗氏出的,心里暗恨,面上只不敢表露出来。忙堆着笑对老奶奶说:“老奶奶疼银姐,银姐也知道,只是大爷身边没有人伺候,那些小厮们,又粗手笨脚的,并不是贪图安逸,不愿在家伺候大奶奶。”

  老奶奶笑道:“孩子,知道你为人妥帖,只是你大奶奶只有两个闺女,还指望着你这胎,一举得男,续了这支香火,你这一去扬州,也没有人伺候,万一出个闪失,这不是伤了大家的心吗?”

  老奶奶这番话堵的银姐无话可说,她只讷讷地说:“可是大爷那?”老奶奶一笑:“这个简单。”说着喊了声:“喜儿。”帘子一掀,喜儿从里屋走出,她今天穿了件新鲜衣服,头上戴了只金簪,显得比往日多添了几分颜色。

  老奶奶唤喜儿上前,指着她对众人说:“这丫头来我身边也十多年了,今年十八了,我早想着给她找户好人家,只是一直没合适的,现在你大爷去扬州,大奶奶脱不开身,银姐又有孕,我的主意,就让喜儿跟了去,一来她为人细心,二来也省了我的记挂。”

  说完示意喜儿去给罗氏磕头,喜儿羞怯怯走上前,给罗氏磕头,罗氏一把把她拉起来:“姑娘快别这样,即是老奶奶给的人,自然是好的。”说着笑着对老奶奶说:“还是婆婆想的周到,媳妇全没想到这层。”老奶奶见她们和睦,只是点头微笑。

  银姐看见这样情形,心里的火气,全变成了一缸醋,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喜儿此时又转来给银姐磕头,银姐忙站起来,口称不敢,却被老奶奶命人按住她,也受了一礼。

  行罢了礼,喜儿站到罗氏身后,罗氏起身笑道:“婆婆既把喜姑娘给了大爷,媳妇这就带她到院里,收拾屋子,也好给大爷看看。”老奶奶点头:“知道你贤惠,都去吧,我也乏了,要躺躺。”罗氏忙带着喜儿她们走了。

  罗氏携着喜儿的手在前面,只是说的热闹,银姐跟在后面,那缸醋都不知道怎么发,回到院内,推说身子不好回屋躺下,罗氏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她的丫鬟好好服侍。

  银姐人在屋内,只听见罗氏在那里安排人赶着给喜儿收拾出屋子来,又听见着人去回二奶奶,说老奶奶既已把喜儿给了大爷,就该派个小丫头来伺候不说。银姐听的五内只如一盆火在烧,又见自己丫鬟也去瞧热闹,喝道:“去瞧什么热闹,我身上不舒服,还不快过来捶着。”丫鬟知她心里不满,忙上前来替她捶腿,又倒了茶来给她喝着。银姐只是闭着眼睛,心里想着等鹏程来了,定不饶他,一时朦胧睡去。

  却说薇珠听的罗氏的丫鬟来说,老奶奶把喜儿给了大爷,要来讨个小丫头去伺候喜儿,想了想,家里还真是没什么空闲的丫鬟了,只得把自己用的一个小丫头叫来人带去,处置完了,却去回老奶奶。

  刚走到上房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笑声,跟着的丫鬟忙说:“听声音,像是三奶奶。”薇珠点头,进去,原来正是月娥,她刚出月子没多久,虽在屋里,也是穿了大毛披风,手里还拿着个暖手炉,正在和老奶奶逗弄着孩子。

  薇珠给老奶奶见过礼,又笑着对月娥说:“三婶婶身子可大好了。”月娥一笑:“早好了,也不过就生个孩子,躺床上那几十天,好人都快躺出病来了。”老奶奶拍她一下,嗔道:“胡说,这做月子可不是小事,要做不好,落下月子病可怎么好。”

  月娥笑道:“知道婆婆疼我,只不过白抱怨一声。”薇珠笑笑,说了阵闲话,薇珠说:“刚才听大嫂说,婆婆把身边的喜儿给了大伯,要个丫鬟使唤,只是也没有闲人,我把我房里的丫鬟遣了个去,这里想回婆婆,趁着时机,买两个丫鬟放在婆婆房里,省得喜儿去了,婆婆这里没人使唤。”

  老奶奶点头:“你这想法极好,这些算不上什么大事,等唤人牙子来,买两个丫鬟就得了,也不必特地来回我。”薇珠起身应是。

  月娥突然扑哧笑了出来,老奶奶问:“想到什么可乐的了,说出来我们听听。”月娥起身说:“想来大房还真是热闹,一个又一个地纳妾,连婆婆房里的丫鬟都给了去,只是大伯是做官的人,若是别人,婆婆只怕也舍不得给。”

  老奶奶叹气:“本来也不打算给的,只是你们大嫂,说来也可怜,我也想着,那银姐虽表面驯服,只是一去了扬州,一没婆婆,二没正室压在上面,妄自尊大起来,等再生了儿子,只怕把你们大嫂挤的越发连话都说不上,这才想着,把喜儿给了去,也好煞煞银姐的锐气,省得她仗着老大疼她,不把大奶奶放在眼里。”

  月娥笑道:“原来婆婆是疼媳妇,并不是疼儿子。”老奶奶笑道:“这家和方能兴旺,你们大嫂是个软弱人,让着妯娌倒也罢了,若让那妾室爬到了头上,那算怎么一回事?”

  薇珠,月娥点头:“还是婆婆想的周到,媳妇并没料到这层。”说了一回,薇珠去料理家务,月娥也就各自回房。

  晚间罗氏置了一桌酒,权当给喜儿贺喜,喝过了酒,鹏程也就去喜儿房里歇了。欲知后话,请看下回。

  银姐捻酸狂泼醋 罗氏巧言定乾?/a> 且说鹏程在喜儿房内过了一宿,银姐心里的醋坛子,真是酸的没法了,…… 2876 5207 2008-07-25 17:18:14 11

  且说鹏程在喜儿房内过了一宿,银姐心里的醋坛子,真是酸的没法了,只是碍于自己怀着七个月的身子,不好说什么,一个夜里只是翻来覆去,一刹那想起在京里时,鹏程对她低声忍性,尽她吃穿,一刹又想起自从来到这里,上有公婆不说,还有正室在堂,比不得京里时,自由自在,本以为忍了这两个月,去了扬州,又可以无拘无束,没想到老奶奶又给了个喜儿,鹏程一心只往这新人身上去了,男子的心一不在自己身上,想再牵转回来,只怕难了。

  思来想去,只是难过,眼泪打湿了枕头,次日起来,又听罗氏在那吩咐人领着喜儿去磕头,因喜儿本姓刘,吩咐家里人只喊她为刘新娘。心里更不快,只推说自己身子不好,也没起来,连喜儿要来磕头也挡了下去。只吩咐丫鬟去厨房熬碗粥来。丫鬟去后,银姐昨晚困倦了,此时正闭目养神时侯,门吱呀一声开了,银姐心里奇怪,丫鬟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来人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她的头:“我看看,怎么又不好了?”

  银姐这才知道,来人是鹏程,本打算向他撒娇一下,却突然想起他新纳了妾,转身翻向里面睡去。鹏程却没想以前一样来哄她,只是坐在床边说:“银姐,现在比不得在京里时节,老奶奶既然已经做主,把喜儿给了我,我自然也要应酬她一下,不能太过冷落,否则,老奶奶面上不好看,你素来是知理的,切记不可吃那没来由的醋。”

  他不说还好,他一这样说,银姐更是气的不行,她一骨碌翻起来,圆睁双眼,怒道:“我命不好,被你花言巧语骗来做妾,大奶奶是你三书六礼娶回来的正房,喜儿是老奶奶给的,都比我体面,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即如此,当初就不该哄我爹娘,说大奶奶没儿子,一旦我生了儿子,就只把我带在任上,这才千里迢迢随你来此。”

  鹏程见她撒泼,皱了眉头,正打算说什么,银姐见他不似往日伏低做小,更是难过,低头看见自己高耸的肚子,解开怀,只用手去捶肚皮,哭道:“还是把它打了下来,省得生出来是个女儿,庶出的命,也嫁不到好人家。”鹏程忙上前来拉她:“你快别如此,那里可是我们儿子。”

  银姐听的他这样说,心里越发酸楚起来,倒在床上,只是大哭,鹏程见她这样,忙扶了她肩,欲待安慰几句,银姐只是哭个不住,全不理他。

  此时只听有人在说:“妹妹这是怎么了,就算不想想爷平日待你的情,也要想想自己的身子,这样大哭,对孩子可不好。”原来他们在这里大哭大闹,罗氏早听见了,忙忙地赶过来看,正遇上银姐在那大哭不止。

  见她进来,鹏程忙给她使眼色,罗氏点头,表示知道,鹏程这才出去。银姐见鹏程出去,刚才的三分撒娇此时全转成了委屈,也不起来见礼,哭声却放低了。

  罗氏坐在床边,用绢子去替她拭泪:“妹妹,男子纳妾,本属常事,妹妹本是爷心尖上的人,何必去学那小家女子,只是哭个不住?”银姐听罗氏这样说,翻身起来,对罗氏说:“大奶奶为人贤德,爷左一房,右一房的讨了,也不生气,只是大奶奶,这男子的心性,惯是喜新厌旧的,今日是奴为爷厌弃,奴本是妾,即被爷厌弃了,只是叹一声自己没福,留不住爷的心,改日爷要再讨个有手段的回来,到时候,别说奴,连大奶奶的位子,只怕也做不稳。”

  罗氏听银姐处处只刺着她,饶是她为人平和,也怒起来,她站起来,说道:“妹妹即知道自己是妾,就该安分守己,好好服侍爷才是,爷讨个妾,我都没说什么,轮不到你在这里撒泼,好好的,把自己身子养好,等足了月,生个儿子出来,也好让老奶奶欢喜欢喜,至于谁跟去扬州,那是爷的意思,谁也别仗着自己是京里讨来的,就想拿我的强。”

  银姐见罗氏今日说出这番话来,一时目瞪口呆,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罗氏转头见银姐的丫鬟端着碗粥,喝令她:“小心服侍你家新娘,给她梳妆穿衣,少什么,只去问二奶奶要。要再听到今天这个样子,我饶不了你。”丫鬟连连点头。

  荷花早等在外面,看见罗氏出来,迎上前来扶住她说:“奶奶,您今天才有个奶奶样子,要早像今天这样,也轮不到二奶奶当家。”罗氏任由她扶着,说:“你看我手心,全是汗。”荷花笑道:“奶奶可是怕大爷,说句不好听的,这后院里的事,也不该他们男子家来管,水新娘仗着自己得爷的疼,渐次不把奶奶都放在眼里,早该说过奶奶该拿出正室的款。”

  罗氏听她唠叨,只是笑:“没看出你这妮子,还有这想法。”荷花端给罗氏一杯茶:“奶奶,要都像奶奶这样好性,这大房没个男人,还不被人欺负了去。”罗氏听的此言,只是喝茶,一声不出,荷花自知失言,忙住了口。

  这时鹏程却从外面进来,荷花忙迎上去,待他坐下,又端上茶,罗氏只是坐着不动,鹏程示意荷花出去。笑对罗氏说:“奶奶辛苦了。”罗氏把杯子一放:“我的爷,你倒好,娶个小老婆回来,还要老婆帮你。”

  鹏程讪笑道:“这不是为了子嗣,奶奶,你看在她怀了身子的份上,多担待。”罗氏斜瞅着他:“子嗣,要再生个闺女呢?”鹏程叹道:“那我也只当我是开瓦窑的。”

  罗氏扑哧一声笑出来:“瓦窑,只怕到那时,你又要多纳几个妾。”鹏程忙说:“奶奶大量,定不会怪我的。”

  不提他们夫妻在屋里说话,只有那银姐,在床上躺了半晌,听的鹏程回了院子,也不见他进自己房来,憋不住了,起身往门口帖耳去听,只听上房传来阵阵笑声,越发没意思,又重新躺回床上,长吁短叹起来。

  鹏程冷落了银姐几日,这日觉得也差不多了,再则第二天要走,就进了银姐的房。银姐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喝燕窝粥,见鹏程进来,想表现的亲热些,却又想起那日他的冷落,想不理他,却在这里的依靠只有他,正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当。

  鹏程早坐了下来,叫过丫鬟,问了银姐的起居,这才转身去看银姐,银姐此时虽不甚亲热,那脸上的神情却和缓了许多。鹏程咳嗽一声,银姐转身,笑咪咪的说:“爷有什么吩咐,要叫贱妾去做的。”

  鹏程拉过她的手:“还在生气。”银姐抽回了手:“瞧爷说的,我们做妾的,只是一心服侍爷罢了,怎么敢生气。”鹏程笑道:“你大奶奶那天对你说的话,我已经说过她了,既然都进了杜家的门,就都是姐妹,怎能拿出大奶奶的款,这样怎能齐心?”

  银姐听的他这样说,虽知道是哄她,却见他还惦记着她,心里也有一丝和缓,口里说道:“大奶奶是爷三媒六证娶回来的,怎敢跟大奶奶做姐妹?”鹏程见她和缓了许多,这才放下心,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银姐:“这次你我不能同去扬州,却是老奶奶的意思,这里有五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