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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李子      更新:2020-11-11 18:32      字数:4785
  收租,因为连天雨水,今天才赶了回来,到外面堂上的时候,薇珠也已经出来,在那里和洛程说些什么,见老奶奶她们出来,薇珠又慌着见礼,趁便谢过罗氏送去的礼物。

  大家忙乱一阵,老奶奶见员外和洛程都乏了,吩咐各自归房。洛程回到房里,换下衣服,见薇珠正在那里收拾他带去的行李,走到她身边坐下说:“大房的侄子满月,我没回来,大嫂没说什么吧?”

  薇珠边整理边说:“能说什么?这满月本来就和你们男子没多少关系,再说,公公也没有回来,大嫂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然没说什么。”洛程正打算说点什么,知道父亲回来的宁哥已经冲了进来,高兴地扑到父亲怀里,洛程止住谈话,转而问起宁哥的学业,听得宁哥说长道短,洛程十分高兴,大大地表扬了他一番,薇珠在旁边看他们父子尽享天伦,高兴地抿着嘴笑。

  过了几天,中元又要到了,月娥早就听说中元南京分外热闹,早请准了老奶奶,要趁这个时候,去南京逛逛,顺便去看看万程,老奶奶自从今年以来,万事顺心,也想出门去走走,罗氏也说,现在有了儿子,想趁这个时候,去南京散散,这样一来,本以为只有月娥一个人去,结果连老奶奶,罗氏带着银姐,再加上伺候的丫鬟,家人,去的也有十多个,薇珠就留在家里看家。

  老奶奶嘱咐了薇珠几句,自己就和杜员外带着三个媳妇,两个孙子,浩浩荡荡一群人往南京去了。虽说杜家庄离南京不远,家里的都是少出门的,这一路上只听见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说又发现什么了好景致,罗氏,月娥虽然都在教他们坐好,却还是怀着将要见到好景致的好奇心。

  所幸路上却也平顺,早上出门,到中午打过尖,过了晌午就到了南京城,万程早接到消息,派人在城门口等候,来人见过老奶奶他们,在前头带路,弯弯转转,到了万程的布庄门口。

  万程这店,却租的是两进的河房,前头一溜三间门面,楼上是伙计们住的。隔了个院子,就是万程的住所,所幸很是宽敞,有几间空屋,平时是收拾起来给来往的客商歇脚的,这时正好安排下全家人住。

  万程迎着车头,扶下了杜员外和老奶奶,把他们安排妥当。别人都歇着去了,只有月娥初次来此,又是老板娘,免不得带着红儿,奶娘抱着安哥,到店里巡视一番。

  万程陪在一旁,笑道:“娘子,也要知道为夫的苦处,这在店里,比不得家里,虽说京城繁华,为夫每天却忙的脚打后跟,这次娘子来了,为夫也可以偷个空,歇一歇。”月娥听的他这样说,瞅他一眼:“油嘴滑舌。”

  说话时节,已经来到了店里,那些伙计见老板陪着个年轻媳妇过来,媳妇的穿着,气派,都猜到一定就是老板娘了,有那机灵的已经去搬凳子,下帘子去了。月娥在店里转了一圈,坐到帘子后面,伙计奉上香茶,红儿在旁边打着扇,隔著帘子,月娥看伙计们各司其职,店里生意十分热闹,不禁笑眯了眼。

  坐了一会,今天起的早,月娥不觉有些困倦,正打算起身回去,突然进来一个年轻的媳妇,只见她二十岁上下,穿的是月白色的袄,系了条黑色的裙子,头上没甚首饰,只戴了个孝髻,鬓上插了支银簪。头梳的光,脸上虽无脂粉,却白生生的面皮,双眉弯弯,长得极标致。看她打扮,月娥就知道这人是个寡妇。

  看见她进来,本来准备和月娥一起进去的万程略停了停,月娥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这女子往万程这边看,脸上带有一丝怒意,见月娥看她,女子忙把头转向一边,问起伙计那些布匹的价格。

  月娥见这样情景,不由又勾起过年时候,自己的那点疑虑了,只是碍于众人都在,也不好问,扶着红儿回去了。

  万程安排妥当,自又出来前面做生意,月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起床在房里四处寻摸,却也没发现什么,难道是自己疑心了?月娥不由得想。往窗外看了眼,见有个小厮正在扫院子,皱了眉,吩咐红儿把那小厮唤进来。

  小厮进了屋,给月娥行了礼,月娥拿着杯茶,在手里轻晃,却没问什么,小厮沉不住气,开口说:“奶奶要是没什么事,小的还是出去了。”月娥这才像醒过来样,把茶一放,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看这房子,挨着秦淮河,晚间,你三爷有没有拿着银钱,去那各家楼里逛逛?”

  小厮打了个激灵,欠身答道:“奶奶说什么话,店里生意这样忙,二爷每天忙生意就忙的不得了,那还有时候去那些楼里逛逛。”月娥微笑:“若只是这样,也罢了,只怕有人来店里勾人。”

  小厮恭敬答道:“奶奶说笑了,店里来往的,大都是男客,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女客,也是来了就走得,那还有什么勾人的事。”月娥摆摆手:“去吧。”小厮又施一礼,退了出去。

  小厮出了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暗想,原来三奶奶这样的凶,难怪三爷千万叮嘱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小厮虽这样说,月娥心里的石头还是放不下,她找来一个婆子,吩咐她去打听那女子的来历。不过顿饭功夫,婆子就回来了,原来那女子姓严,就住在左近,上一年刚丧了丈夫,平日靠针指度日,因她长得俊俏,常有那游手好闲的在门口说些荤话,万程看不过,就去说过几次,别的也没什么。

  月娥听完,反复问婆子,知道严寡妇一等太阳落了,就关了家门,要到第二日太阳又出才又开门,平日也没见什么人来往,邻居都赞她年纪轻轻,却持心极正。月娥虽放下疑虑,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单等晚间再来盘问万程。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酒席上建言过继 看柴火发现秘?/a> 却说月娥一心只等晚间,万程回房,好好盘问,谁知王家的丝行就在附…… 3149 4865 2008-07-29 17:02:50 16

  却说月娥一心只等晚间,万程回房,好好盘问,谁知王家的丝行就在附近,听说杜员外他们都到了南京,晚饭前王家奶奶就亲自上门拜访,说亲戚们都久不来往,这既然都已经来到南京了,怎能不上她家去坐坐,老奶奶却不过盛情,带着罗氏,月娥,银姐,都到王家丝行里去了。

  这王家的丝行,却是自己买的房子,虽然也是河房,住的地方却确实修饰了一下,比起万程的绸布庄,实在精致了许多。见她们来了,忙把靠着河边的木板拆了,挂上纱帘,酒就摆在纱帘里面,人隔着纱帘去看河。这秦淮河两岸景致,花红柳绿,河上小船来往不止,也有那大胆的女儿,开了纱帘,穿了那薄纱的衣服,簪了茉莉花,手里拿了扇子,靠在帘边,一来纳凉,二来看人。

  月娥看了一会,回头对王奶奶笑道:“舅奶奶,这京里的习俗,怎么没出阁的女儿,都在那开了窗看人,和我们乡下地方,全然不同。”王奶奶这时正吩咐丫鬟烫了热酒,摆上那刚上市的螃蟹。听得月娥这样说,转头笑说:“三奶奶不知道,那边,都是行户人家,养得个女儿,全家都指望靠着这女儿吃穿,京里的正经人家,可不是这样的。”

  王奶奶这话听在各人耳里,别人犹可,月娥却恨不得立马回转绸布庄,问万程每日看着这花花绿绿的女儿,心里可有什么想法。见王奶奶说完了,在忙着布菜,笑道:“舅爷倒罢了,有舅奶奶陪着,只怕也不会动什么花花肠子,只是我家三爷,孤身一人在外,这花花世界,保不住他在外面做些什么。”

  王奶奶听见,正在忙碌的手停了一停,随即笑道:“三奶奶这是怎么了,螃蟹没吃,倒吃了一肚子的醋。”说着起身走到月娥身边,手搭着她的背:“三奶奶,你且放心,三爷就在我们左近,平时走动也是极勤的,从没听说他去哪个楼里喝花酒什么的。”

  老奶奶这时听了半晌,放下筷子,招呼月娥坐上前来:“好孩子,我的儿子,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素来老实,什么事情都要秉过父母才行,断乎不会去那些地方的。”月娥轻摇团扇,低头道:“婆婆说得是,只是媳妇也不是吃醋,怕三爷去那花街柳巷,费些银钱倒是小事,只怕自己的身子亏了,才是大事。”

  老奶奶哈哈大笑,抚慰月娥道:“这没什么,回头我再把你的这番话告诉老三就是了,快别想了,这上好的螃蟹,凉了就不好吃。”月娥也只得放下心事,陪着老奶奶赏玩景色。

  酒过三巡,王奶奶站起身来重新布一布菜,又给老奶奶斟一杯酒,笑道:“有件事情,论理,也不该说,只是不说出来,回头当家的又该怪我。”老奶奶奇怪了,她放下筷子:“咱们是至亲,舅奶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奶奶笑道:“亲家奶奶,你也知道,我家只有那一个妹子,只是没福,嫁到杜家没过周年就去了,身上还带着个没出世的孩子。”说着落下泪来。月娥年轻,听说那是自己没嫁过来的事情,也就罢了,只有老奶奶和罗氏,想起王氏为人也是极平和的,如今去了也那么多年,也不由落泪了。

  王奶奶见老奶奶和罗氏也都落泪,擦擦眼泪,笑道:“也是我不该,引起亲家奶奶的伤心事,该罚,该罚。”说着自饮一杯。老奶奶她们也各自收泪,王奶奶又说:“前年我公爹去世,临走之时,只是放心不下,说妹妹无所出就没了,等以后,也不知道清明时节有没有人上坟。”见老奶奶脸色沉了下来,王奶奶又一笑:“知道亲家奶奶家不会疏忽的,只是亲家奶奶想想,这没个孩子的,总是比那有孩子的来的孤,是不是?”

  老奶奶伸手去拿酒杯,也不喝,只是问道:“舅奶奶的意思是?”王奶奶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笑道:“亲家奶奶见的多了,不说想必也明白,我公爹去世的时候,姑爷那边还没续弦,膝下也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不好张口,现在,姑爷也续了弦,听得新奶奶十分通情达理。话也就说在前头,日后,新奶奶有了儿子,想过继一个到妹妹名下,不知亲家奶奶的意思。”

  老奶奶虽料到王奶奶会说什么,却没想到这样直白,只是皱了眉,也不说话,席上一时沉默下来,场面十分尴尬。月娥看了看众人,起身笑道:“我年轻,说句不知进退的话,这样大事,也该和二嫂商量,她那边答应了,婆婆这边自然也是准的。先和婆婆说了,纵使她答应了,二嫂不答应,也是不成。”

  王奶奶笑道:“三奶奶这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自来,当家的是婆婆,这老人不先答应了,找小辈人,纵答应了,可还是碍着一层。”老奶奶只当没听到,自顾自往盘子里面捡菜。王奶奶忙上前帮忙布菜,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

  罗氏见状,起身说:“舅奶奶,那些事情都等以后再说,现在二奶奶连身孕都没有,谈这些不太早了?”王奶奶愣了一下,笑道:“也是,我太急了些,只是婆婆在公爹去世后,总是念叨,我做媳妇的,连这点忙也帮不上,实在是。”忍不住又要落泪。

  月娥执壶给各人都满上酒,笑道:“舅奶奶也是孝心一片,刚才大嫂也说了,现在提这个,实在太早,想必亲家奶奶也不会怪你。”王奶奶忙收泪:“三奶奶说的很是,是我鲁莽,来来,喝酒,全当罚我。”说完仰脖喝干,其他各人也干了,只是席上气氛远没有刚才融洽,又坐了会,也就各自告辞。

  月娥回到房内,见万程已经睡熟,自己用了几杯酒,难免身子困倦,悄悄地收拾了就上床睡下。万程却没睡熟,见她上床,翻身过来把她抱住,就在枕边做了一点点事,枕上又说些甜言蜜语,月娥满心疑虑,此时全都抛到东海去了。事必,两人困倦,一觉睡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万程早已起身去做生意了。

  月娥忙理理衣裳,扬声道:“谁在外面?”红儿已经笑嘻嘻地端着洗脸水进来,见她下床,忙把水放下,伺候她穿衣梳洗。红儿边帮月娥梳头,边嘻嘻地笑,月娥白她一眼:“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只是笑,也不说话。”

  红儿在她耳边附耳说:“三奶奶,三爷对您恩爱如初,好生让人羡慕。”月娥脸红一红,嗔道:“你这丫头,我不打你,你还在这乱说,你看,今天都没叫我起来,等会去见老奶奶,又迟了。”红儿笑着说:“瞧奶奶这话说的,今天三爷一早起来,说您昨日困倦,今日多睡睡,横竖不在家里,这才没叫。”

  月娥听得万程这样贴心,又想起昨日光景,羞红一张脸,收拾了会齐老奶奶她们,大家就在南京城里面逛。

  此后几日,玄武湖的风光,鸡鸣寺的钟声,秦淮河的烟雨,月娥她们都看了个饱,那来往的客商,知道万程家人来了,有家眷的,又备下酒席请请。和鹏程有来往的官员,也来登门拜访鹏程父母,让家眷会一会鹏程的夫人,连日来,逛风景,各处应酬,只忙得大家不得空闲,月娥自然也忘了那严寡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