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去过克里斯的安全屋，当我来到公寓大楼时，暮色正浓，我觉得自己的穿着不够正式，连看门人的鞋都比我的高档。

  我用克里斯的钥匙打开外面的门，大步走向电梯，前门和电梯之间有两个摄像头，门卫看到我。保安会很清楚谁是居民，谁不是――他们不会忘记一个身材不高、消瘦、穿着西装、欧洲面孔的人。所以我试着用肢体语言拖住他们，表现出不耐烦和自信的样子，希望这会让安保人员犹豫。

  要么我的表现成功了，要么保安没有拿到足够高到让他们认真工作的报酬，没有人阻拦我，我乘电梯来到了四楼，沿着走廊来到了克里斯的公寓。

  我打开门，敲了几下，在没看到有人出来迎接我后，我走了进去，在关门之前看到了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克里斯的公寓很别致，这扇门通向一个比我的整个公寓好大的起居室。墙壁漆成了淡蓝色，地毯的主要颜色是红色的，还有一些黑色花纹，让人忍不住怀疑它能不能带人飞向神秘的沙漠。从沙发到桌椅，再到立柜，所有的家具都是配套的，都是不锈钢和黑色的，比我记忆中的更有一点装饰派艺术。

  这个地方需要很多钱，克里斯应该是要长期居住。厨房就像客厅一样，用很多不锈钢和黑色的，只有墙砖和地砖是白色。一切都像新的，没有脏盘子，没有半开的柜门，没有食物污渍，没有散落在地的报纸。在这个地方的每一个单线水平表面都是空的和消毒的，我检查了橱柜，盘子里面有整齐的餐具，全都在橱柜里的合适地方摆放。

  这些都没有意义，克里斯有很多优秀的品质，但他在这方面是很懒惰的。

  “有问题，问题很大。”我自言自语。“我的同学死了，他被一些人取代了，有些人是学会了打扫卫生的克隆人。”

  我检查了冰箱，没办法，当窥探某人的住处时，这是你会做的第一件事。冰箱是空的，没别的东西，除了一箱酒，箱子里有五十瓶克里斯最喜欢喝的啤酒，一种迈尔斯的微泡啤酒。迈尔斯会杀死克里斯让它们保持冰冷，好吧，不管怎样，他会因为不赞成而皱眉，这相当于另一个人的杀人反应。

  我检查了冷藏柜，冷藏区挤满了东西，一个东西挨着一个东西，电视餐和其他东西整齐的堆放在一起，有三种不同的餐点，依次排列，大概还有九到十个餐点盒堆在那里，我猜其他份都被吃了，克里斯大概每两个月才去购物一次。

  这是克里斯的风格，他经常吃用微波炉上的一个按钮就能做出来的食物，不需要盘子，从离冰箱最近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装着塑料刀叉的容器，吃完就丢弃，不需要烹饪或清洁。

  我看了看厨房的其

  他地方，又看了看冰箱和冰柜，然后走向通往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的小走廊，看到里面的场景，我得意的笑了一声。浴室里一片混乱，牙刷和各种梳妆用品扔的到处都是，显然是随意扔的，外面放着几个空啤酒瓶，地板上堆满了丢弃的衣物。几卷用了一半的纸筒放在那里，一个空的硬纸板管仍然放在分配器上。

  我来到第一间卧室，这也是克里斯的风格，床是特大号的，没有头，也没有脚，白色的床单上放着两个白色的枕头，上面有一条深蓝色的小号被，床上的每样东西都不整齐。壁柜的门开着里面有几件秋装，更多的衣服散落在地板上，梳妆台上放着两个洗衣篮，里面装着叠的还算整齐的衣服，大部分被烫过。梳妆台有三个抽屉微微敞开着，里面有一本书，随便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说，书旁边还有一个时钟收音机。两把剑斜靠在墙上，其中一把是老式的美国骑兵军刀，另一把看上去更像是火枪手往枪管上安装的刺刀，躺在床上应该能看到它们，考虑到克里斯的臂长，他应该不用起床就能拿到它们。

  “这是伪装。”我看着公寓里的其他东西说，摇了摇头，回到大厅。“只收拾了公寓前面，他想给人留下一定的印象，以确保没有人看到剩下的，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看到了小圆桌伤的纸和笔。“也许我应该给他留个便条。”

  电话铃响了，不管是谁打电话，那个人都成功的吓到我了。在确保自己没有心脏病发作之后，我悄悄的会到起居室，考虑要不要接电话。我决定不去。可能是大楼保安打来的电话，要检查一下那个背着不明物体的陌生人。如果我接电话时，克里斯不在，他们可能会起疑心，这会显得我更可疑。如果我让他们接电话录答机，他们还是会怀疑，我要等一等。

  电话录答机响了，克里斯录下来的声音说：“你知道怎么做。”

  它又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温暖的蜂蜜一样从录答机里倾泻而出。“克里斯。”她说，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欧洲口音。

  可能是因为从小经常听欧洲腔，我觉得英式发音更动听，特别是年轻女性有英国口音，我会多加注意这个声音。

  “我是加德。我非常想你，拜托，我今晚要见你，还有其他人，但我不能在忍受了，我必须有你。”她的声音放低了，充满了诱惑力。“没有人，没有人像你一样为我做些什么，宝贝，别让我失望了。”她听起来让人脸红，主要是我脸红，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前戏，等她挂断电话时，我已经开始对偷窥感到不安了。

  我叹了口气。“我没有嫉妒过克里斯，从来没有，好吧，或许有那么一两次。”

  他不在家，目前为止，帮不上

  我什么忙，但我还是决定给他留一个纸条。我手边没有纸，我记得我刚才看到笔和纸了，但现在我不知道它们在哪，找不到了。

  没有对案件有帮助的收获，但至少我知道为什么克里斯家这么干净了，也许这不能被算作干净，他家没有小棕精。

  厨房和客厅里没有任何能代替纸的东西，卧室里也没有。我摇了摇头，放弃了寻找纸笔，然后走进了第二间卧室，我打开了灯，虽然我很惊讶，但心还没有停止跳动。

  房间看起来不像一个巫师的实验室，用来党会记师的办公室更合适电脑桌靠墙放着，桌面上放着一抬老式电脑，显示器灯还亮着。我连看电视都很难保证电视不出现故障，克里斯却敢把电脑放在卧室里，我赌十美元――他不会用电脑。

  两面墙上都钉着木头架，其中一排木头条上摆着一排黑色的东西，我认出那是来自一把冲锋枪的零件，整齐有序的被拆卸下来。

  我不知道克里斯什么时候学会了开枪，但他好像会开枪，像我一样没有持枪证。家里有枪本应该是合法的，从普通的半自动到完全非法的自动很复杂，也许他只是喜欢收集，这没什么奇怪的。另一边的木架下面有一个小工作台，里面有修改枪支和定制装配弹药的必备工具，这些东西我都见过，我还记得怎么做。我突然有一种朋友不该有的怀疑。工作台里的沉重储存容器中含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化合物，但我知道这些化合物极有可能具有爆炸性。如果我愿意浪费一分钟回忆，我就可以用他放在那里的东西制造爆炸装置，比如管状炸弹，这并不太难。它们也可以轻易的被用来制造燃烧弹，这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过就被我给否认了――魔法可以轻易让艾琳的车变成白天那样。

  桌子上盖着一件旧大衣，我把它掀开，看到了一堆纸，可以留言了。那些纸是被磁铁压住的照片和地图，我迈着沉重而不情愿的脚步走向照片，是死去女人的照片。

  我认出了她们。

  受害者。

  这些照片都是不稳定的那种，这些照片上有一些颗粒状阴影，是用闪光灯发出的刺眼枪管照出来的，但它们覆盖了很多与警方照片相同的角度。不过有一点不同，警方的所有照片都被整齐的编入引索，照片上有小标语牌，上面印一些数据，还附带着详细的图表，记录了它们的相对位置和所显示的内容，以便将来参考。

  克里斯的照片上没有这样的标语，这意味着它们必须在警察来之前被带走。

  任何理性的人都会觉得他是嫌疑犯，因为他在警察来之前去过所有这些地方，他还拍照纪念了自己的成果。那些女人的死因很隐蔽，我能用做到的事情，克里斯也能，而且他在

  大多数情况下，魔法使用会更加干净利落，他在技术上超过我一点。我不相信克里斯会谋杀这些女人，也许真的是他，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但我选择了暂时相信朋友，并不是我多想象克里斯的人品，而是我想不出克里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个懒到连家务都不愿意做的人，更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了，这没好处，而且还有被议会处决的危险。

  “我真没想到，不可能是他，我认识克里斯，他不是杀手。”我说，“不，今天还能更糟糕吗？”

  一只沉重而自信的手敲了几下公寓的门。“为了安全着想。”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先生，这里是芝加哥警察，请把门打开。”

  还真能更糟，也许我该学会闭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