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实验室里，我把手攥紧，那个黑披风的脑袋猛的一转。

  “怎么了？”乘客问。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一些……”黑披风说。

  我感觉到身处实验室的自己屏住了呼吸，手指慢慢松开。

  乘客环顾一下，然后耸耸肩。“是你神经质的了，什么都没有，放轻松，你别去想他。”

  “放松？还是谨慎一点好，他比你意识到的拥有更多资源和更加广泛的能力，他很有可能正在以某种方式跟踪我。”

  “我对此表示怀疑，做到这些需要一定的能量，从石桌回来后，他变得虚弱不堪，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显然他做不到。”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黑披风问，“他设法在大火烧到他面前之前就感觉到了，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同时把整栋楼从酣睡中惊醒，在我离开后跟踪我。”

  乘客拉紧衣服。“他跟在你后面来的？”

  “没有，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被我甩开了，但这并不怀疑他会使用更微妙的手段进行跟踪。”

  “没这个可能，精妙的手段需要一定的力量来驱动，我发现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一阵沉默。

  “真让我吃惊。”黑披风继续说，“你竟然没有杀了他。”

  “他就像病毒一样顽强，谁碰谁倒霉。”乘客说。

  有意思，至少我知道这个乘客是我以前见过的，可能还有战斗。

  乘客让车停下，我以为他会搭车一段时间。我遇到的大多数乘客都没有这样做过――这有时让我非常烦恼，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只有两个这样做过，乘客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不过这确实大大缩小了嫌疑群体，我刚才想到了十几种可能性。

  听到了黑披风的话，我感到了一阵后怕，他比任何一个简单的靠五种感观的人都更能意识到环境的变化，他差点就发现我了，而且他是一个思想家。对敌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聪明的敌人不需要比你更强大，不需要比你更快，甚至不需要真的存在致命的威胁，只要他能保证你不会比他聪明太多就够了。我不认为他不是狡猾型的，相反，几次谋杀案都证明了他的狡猾和谨慎。

  要不是汽车炸弹提前被引爆，他已经把我踢出局了，艾琳也是，我甚至会在不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死去。

  “说实话，我很惊讶卡斯竟然活到了晚上，不知为什么，老板似乎不愿意让他死，但比起宏伟蓝图，他的命还是轻了一点。”乘客说，“不管怎样，把他杀了是最好的选择，老板虽然不愿意杀他，但如果这是必须做的，他会同意的，我觉得老板心软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如果我们杀了他，我们就可以为

  他的死负责，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现在我们让他在‘白色宫廷’上横冲直撞，这只会帮倒忙。”

  “除非他碰巧也在朝我们横冲直撞。”黑披风说。

  他还真是说对了，然后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至少有一件事情完成了。”乘客说，“他有兴趣阻止你的谋杀。”

  “哦，是的。”黑披风说，“我们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问题是他是否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合作。”

  “一群小咖女巫面临危险？哦，是的，他不会控制自己，当他知道白色宫廷在干什么，卡斯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们，我怀疑他最想要的不是救人，只是想要和我们叫板。”

  乘客好像说对了，也不全对，我时刻提醒着自己，芝加哥是我的辖区，坏人不能在我的辖区里做我不喜欢发生的事。

  我终于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他们想得到我的重点打击。

  “他会很快攻击白色宫廷吗？”

  “那倒不会，这不是他的风格，他要等一两天在行动，他不会太冒失的等我行动，等他吧，让他行动。”

  “我通常不会认为马德里的味道令人讨厌，他们和我喜欢的口味有些相通，期待让它更甜，这次我可以饱餐一顿了。”

  “是的，当然可以。”乘客说，“为了满足你对甜食得洗好，扔掉我们可以实现得计划。”

  黑披风发出一声低低的小声。“唉，还没有，我不会认为这个圈子会对这样的进程做出最合适的反应。说到这里，你自己的努力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有人希望我孤军奋战，我找不到潜在的盟友，他也没有对我说什么。”

  乘客耸耸肩。“我会找到他的，不管他是否愿意合作，我都会及时找到他们的。”

  “看在你的份上，我希望如此。”黑披风说，“这个圈子可能需要我，我想要加入你们的组织。”

  乘客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你打算什么时候加入我们？”

  “一有机会就想跳槽。”

  “那我就知道了。你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我还要交一份进展报告。”乘客说。

  “你要这么说？”

  “真相。”

  “不会吧？”黑披风问。“你的进展很糟。”

  “是你的进展，是你没有杀掉那些女人。”

  “可要交进展报告的是你。”

  “他们对无能的反应很差，但他们对欺骗的反应很残忍。”

  “我明白了。”

  “没必要把自己弄脏，我们还没有到达生死的边缘，他们也不会摧毁可能仍然有用的工具，即使是工具，好处也够诱人了。”

  黑披风发出刺耳的笑声。“他们很硬，但很公平？”

  “我知道他们很硬。”乘客说。

  “如果有必要，我

  们可以先把他除掉，我们有足够的资源，我们总可以。”

  “不，我认为现在还为时尚早，除非他表现出了比现在更大的威胁性。”乘客说，“估计到时候老板会同意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们？”黑披风问。“面对面的。”

  “这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我只是一个联络员，仅此而已。”他耸了耸肩。“但是，如果时间太长的话，他们可能会取消面试。”

  “直到成功，他不可能把她们带到很远。”

  “我建议你快点行动，在白色宫廷削你之前成功。”

  “削我们。”黑披风说。

  我听到乘客的小时里带着淡淡的笑。“当然如此。”

  在一阵可怕的沉默后，那乘客推开车门，下了车，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个，乘客和黑披风都试图从对方那里获得信息。我知道乘客以前曾在某个时间段和我对峙过，但我想不出他是谁，即使是这样，也比我对黑披风的了解要多得多。

  黑披风同样有价值，他已经试图杀死我好几次了，而且显然至少要对最近的几起死亡事件负责任，他很狡猾想加入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乘客已经是成员了。

  经过一番考虑，我决定跟上乘客，他比黑披风更神秘，也更危险，而且他还身后还有一个神秘指导者，我想看看他的老板是谁。

  乘客走下车，他现在正从那辆车旁边走开，身影变得模糊，如果我再不做决断，他就要消失在城市之中了。我靠近他，集中注意力把咒语稳住，跟着他。他走进了一条很陡的小巷，然后下了一段楼梯，楼梯尽头是一扇用烧黑木板组成的门，通往一间和我的差不多的地下公寓，他拉下一根铁链，铁链看上去已经锈得要断了，贴在门边的墙上。他打开链门，消失在里面，我停下，犹豫了一下，然后冲了进去。庆幸的是这个地方没有门槛，虽然我现在是精神状态，但撞到门槛还是会痛，我就不能继续跟踪。我的头没有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我想起了以前有一只鸟撞在宿舍的玻璃上，莉莉照顾了它一个月，它的翅膀才能重新扇动。

  如果它真有防护，我不会死，可能会瓦解一部分精神自我，然后躺在地板上休息片刻，很快就会醒来找止疼片吃。我不可能一见到危险就退缩，这太不像我了。

  没有门槛，这很好，没有防护，这更好。他进入了一个理论上没有人类居民的区域，他步入了地下城。芝加哥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城市，至少以美国的标准是这样的，它就是以这样的形式存在着。从严格的地理学角度上来看，芝加哥基本上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建筑物往往会在数年的时间里慢慢的沉入地下，新的建筑物必

  须在它们上面重新建造。

  地面上大多数地方不是泥浆就是岩石，洞穴和隧道系统错综复杂，曼哈顿计划就是考虑到了这些地下空间，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这个计划。过了几年，终于有聪明一点的人考虑到在大城市的地下中心放原子弹是个坏主意，表现出了难以解释的良好判断力，这才让我没有踩在一颗原子弹上。

  所有的这一切都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版的通道、洞穴、半坍塌的旧建筑物，以及随时可能轰然倒塌的隧道，里面很黑，看不到正常的人类居民，因为有一些东西把流浪者和罪犯挤出去了。地下城变成了一个庇护所，里面藏着各种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凡人从未见过的，这些东西扩大了洞穴，保护这自己圈起来的领地。这里很冷，住着一些对人类没有爱心的生物，一些从没有见过太阳的脸，一些从没有听过风声的耳朵，还有一些潜在的放射性物质这没有对旅游业起到推动作用。

  跟踪目标迅速的穿过了建筑物墙后的一条裂缝，进入了地下城的隧道里，他变得更加模糊了，我必须离他更近，为此我投入了越来越多的意志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