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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eleta      更新:2020-11-12 08:50      字数:4555
  的滋味啊,什么都有。

  小妖怪越来越精神,只要兴致来了,就不分时辰地在他肚子里练拳脚。月琼觉得自己刚睡了一会就被小妖怪踢醒了。放在他肚子上的大掌来回摸,月琼困难地翻了个身,背贴着某人坚硬的身体。大掌更方便摸他的肚子,可小妖怪却没有安生的意思。

  「快睡!」

  月琼差点笑出来,肚子里的小妖怪一听有人命令他睡觉,咚咚咚咚开始敲鼓。月琼按上严刹摸得他皮疼的手,打个哈欠:「你越说他越来精神,让他闹吧,闹累了他就睡了。」

  把丰腴了不少的人揽紧,严刹拧着眉。月琼的手无意识地摸他粗糙的指尖,严刹凑近,拿胡子扎他的脖子。

  「严刹。」

  胡子继续扎,月琼没有躲,而是问:「公主……快生了吧。」

  胡子停下,眉头紧拧:「你太在意她了。」

  月琼赶忙让严刹摸自己的肚子,辩解:「我想到公主该有八个月了。等她生的时候徐大夫不好为她接生吧,要找别人吗?我娘说孩子是从娘的肚脐出来的,不知道小妖会不会也是从我的肚脐出来。」

  绿眸闪闪:「等你生的时候你自然知道。公主那边我自有安排,你少为她操不必要的心。睡觉!」

  月琼撇撇嘴:「小妖还没折腾完呢。」

  严刹把放手放上去,果然,小妖怪正在里面练降龙十八掌。这个小兔崽子,严刹轻轻拍了拍月琼的肚子,好似在打小妖的屁股:「不许闹了,快睡!」

  「噗嗤」,月琼这回没忍住。

  折腾了一刻钟,小妖才算是折腾完了,月琼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靠在暖和的怀里,疲惫的他也很快睡了。粗糙的大手轻摸他丰润的脸,残废的右臂,还有他鼓起的肚子,另一人却是毫无睡意。孩子……只能剖腹取出来吗?

  女红对于只有一只手能用的月琼来说非常困难,可是他却学得兴起。用右手压着布或者绣品,左手慢慢来,虽然时间要花上正常人的三四倍,可做出来的衣裳却让他极有成就感。就是穿针得麻烦安宝桦灼或洪喜洪泰。好在每天都有人陪他,遇到实在做不来的,他会让安宝帮帮手。

  十一月的江陵阴雨绵绵,月琼不能出门只能窝在屋里。七个多月的肚子比古飞燕九个月的肚子还要大上一圈,严刹的脸也越来越沉,常常坐在屋里盯着月琼的肚子动也不动,让月琼以为皇上又做什么为难他的事了。

  坐在床上给小妖缝围脖,月琼抬眼,见严刹又盯着他的肚子脸色阴沉,他放下针线站了起来。「要做什么?」严刹从榻上起身。

  「我有点渴。」

  严刹走出卧房,不一会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月琼,他在月琼身边坐下。「不要做了,喝完水你在屋子里走走。」

  月琼喝完水,严刹把杯子拿过来,月琼看向他:「出何事了?」严刹微愣,不过他没有回答。

  月琼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道:「你这几日心事重重的,出何事了?皇上又为难你了?」月琼没有发现他的话已经逾矩了,要知道,他只是公子,怎能问王爷这种话?

  绿眸闪烁。「我已告之皇上古飞燕怀了孽种,皇上让我把她送回京。」

  「啊?!」月琼马上一脸忧色地说,「皇上说不定已经猜到公主怀的是他的孩子,你把公主送回去她和孩子只怕命会不保。届时皇上也会知道你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你要如何跟皇上解释你把公主身边的人都杀了,还包括宫中的侍卫?甚至还私自囚禁公主?」

  绿眸幽暗。「我以公主不宜远行为由回绝了。」

  月琼的忧色更甚:「你连皇上的旨意都敢回绝,只怕别人会说你越来越放肆,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他道:「要不你就跟皇上说公主有孕这事你给压了下来,除了公主身边的人和你之外,无人知道公主有了身孕。等孩子生下后你会找个名目说是公主收养的,你会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不让皇家的声誉受损。这样兴许皇上会以为你还不知道他和公主的事,也会对你放心。公主和皇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消息一旦走漏哪怕是你皇上也不会饶过。」

  绿眸深沉,严刹伸出左手:「过来。」

  月琼猛然发觉自己刚才说得太多了,他一小步一小步挪了过去,还没到床边,他就被人一把拉过去双手环住。

  抱着月琼,严刹用胡子扎他的脖子:「皇上让我把公主送回去,说不定已经猜出她怀的是龙种。等公主生下孩子后他一定会再次下旨,让我把公主连同孩子一道送回京。」

  月琼任严刹扎他的胡子,不吭声。

  「你怎么看?」

  月琼沉默,他是公子,这些事该李休和周公升来说才是,他刚刚已经说太多了。

  「月琼。」

  扎人的胡子离开,绿眸盯着他。

  月琼低下头,摸肚子。过了好半天,他低声道:「皇上……只有公主一个闺女。他要龙子早就要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公主是他的女儿,还生下了他的孩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总会给人知道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让这种可能发生?」

  「皇上让我把公主送回去是为了灭口?」

  心里沉甸甸的,月琼点点头:「皇上不会在公主生下孩子后才下旨,只怕这几天就又要下旨了。现在下雨,你不要急着回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再回复,就说你刚送公主上路,公主就要生了,你又赶紧把公主带了回来。跟皇上说公主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保了公主。公主伤了元气,整日昏昏沉沉,孩子是个闺女,可惜没能生下来,请皇上节哀。」

  「若公主生了个儿子呢?」

  月琼闷声道:「等生下来再说吧,也不知孩子是否健康。严刹,不要送公主回去,她,是个可怜的闺女。」

  头被抬起,绿眸盯着他。「你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

  月琼的双眸垂下,眼皮颤动,过了好半晌,他喏喏地开口:「都有。唔!」嘴被堵上了。

  朝阳斋内,难得回王府的严刹被李休和周公升拦了下来。「王爷,皇上又下旨了,让您把公主送回宫,若再回绝只怕皇上会起疑。」

  回来找木马图稿的严刹一边翻书架,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现在下雨,拖上十天半个月地再给皇上答复。就说走到路上古飞燕要生,又不得不返回来。结果路上这一折腾她难产了,公主孩子只能保一个,我保了公主。孩子是个女婴,好不容易弄出来早就断气了。」

  李休看看周公升,奇怪了,王爷想都没想就说了这么多,难道王爷未卜先知?

  「那,若皇上还是执意要王爷把公主送回去呢?」

  严刹更是立刻道:「皇上不过是要灭口,现在孩子都死了,死无对证。就说古飞燕元气大伤,又没了孩子,绝对不能奔波。等古飞燕的身子好了,我亲自送她回京。」

  这下连周公升都异常惊讶:「王爷是如何得知皇上要灭口?」

  严刹终于给了两人一个正眼:「皇上至今为何只有古飞燕一个女儿?他要儿子何须等古飞燕给他生,若他心里只有古飞燕他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嫁给别人?」

  难道皇上跟王爷一样不许别人生下他的孩子?李休和周公升瞧着心情明显非常好的王爷,心里浮上疑问。「王爷,您可是又找了位谋士?」

  终于找到木马图稿的严刹丢下一句:「月琼说的。」就大步走出朝阳斋回「后府」做他的木马。李休和周公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难怪王爷的心情那么好,难怪……

  躺在床上背对着严刹,月琼还陷在自己今天的「多嘴」中。想到桦灼会问过他觉不觉得严刹喜欢他,月琼在心里呻吟,他和严刹现在算什么呢?为何在六年之后严刹对他的态度变了?烦啊烦啊。

  「不睡觉想什么呢?」

  身子突然被紧紧揽入温暖宽大的怀里,月琼的心「怦怦怦」地跳。

  「小妖又闹腾了?」

  「不是。」怎么心那么慌呢?

  「渴了?」

  「没有。」怦怦怦,怦怦怦。

  「解手?」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两只大手把他翻了过来,大眼看向绿眼。绿眼的眉心皱起:「哪里不舒服。」

  「没有。」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眉心拧紧,粗糙的大手不怎么温柔地摸上月琼的脸:「又胡思乱想什么?」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月琼闭上眼睛,热气喷在他的脸上,嘴被含住,他启唇让对方的舌进入。

  「唔……小妖……」

  「伤不了他。」粗嗄。

  怎么就做起来了呢?情动中,月琼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自那晚莫名其妙地跟严刹翻了红被后,月琼一见着严刹心就跳得厉害,后果就是严刹拿他的落腮胡扎他的脸或身子一遍,扎完后,月琼的心更是快要跳出来了。若不是他大着肚子,他肯定每天都下不了床。月琼觉得自己病了,是心病,不然他的心怎么总是跳得那么快。与月琼的不安相反,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王爷心情极好,好的不得了。就连南北苑新来的两个不懂规矩的公子打架他都只是让严萍把他们赶出了府,没有赏板子。

  下了一个月的雨,太阳终于露脸了。十一月末的江陵在雨水过后阴寒阴寒的,趁着今日天好,洪喜洪泰赶紧把公子的被褥衣物拿出来晒晒。月琼也得以出来透透气。桦灼照例陪他到院子里散步,近八个月的肚子大得跟快生了似的,看得人紧张不已。黎桦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湿滑。

  月琼的脸和四肢都有些浮肿,脸胖了,不过也只能算得上丰腴,有孕前的他因为跳舞身子太过偏瘦,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过严刹的脸色更阴沉,盯着他肚子的时间也长了。

  「桦灼,府里最近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了?」

  月琼叹道:「他最近整宿整宿地不睡觉。」摸他的肚子,摸得他皮疼。

  黎桦灼眼里闪过亮光:「我没听谁说府里最近有什么事。应该是你身子浮肿,肚子又这么大,王爷着急吧。」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应该不是,可能是皇上那边还坚持让他把公主送回去,应该是这个。」

  黎桦灼偷瞄月琼的神色,道:「啊,也有可能。我去不了『前府』,消息不灵通。」月琼的心跳得没那么快了。

  「月琼,这里路太湿,咱们往那边走吧。」

  「好。」

  走着走着,月琼听到了锯木头的声音,有人在做木工?循声看去,月琼的心「怦怦怦」快跳了好几下,他看到严牟抬了一根木头进了前方的一处院子。严牟不是都跟在那人身边吗?

  「咦?严牟管事。」黎桦灼也惊讶地看过去,「他抬根木头做什么?月琼,咱们看看去。」

  「不要了。」月琼的直觉会探到了让他心跳的事。

  「没事,咱们悄悄的。」黎桦灼拽着月琼朝那边走,月琼不得不跟上。

  锯木头的声音停了,接着是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没有走近,月琼就听到严牟说:「王爷,属下帮您钉吧。」

  「不必。」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左手紧握,月琼脚步不听自己使唤地走了过去,黎桦灼悄悄后退几步。

  当眼前豁然开朗时,月琼看到院子里有一人穿着单衣,卷着袖子坐在凳子上拿着锤子在敲打手里的木具。离那人不远的墙边放着刚刚上好漆的摇篮、摇床、小车,而那人敲打完之后拿过刻刀在那个已经初显模样的木马上雕花。

  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掉了下来,月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但他就是忍不住哭了。严牟察觉到了异样,转头。「月琼公子?!」

  正专心雕花的人抬头,绿眼闪过惊讶。接着他放下刻刀和木马,起身大步走了过来。在衣服上擦干净手,粗糙的手指抹过月琼的眼睛:「哭什么?」

  眼泪流得更凶。「你给谁做的?」

  大掌轻拍大肚子,算是回答。「有什么可哭的。回屋去。」

  月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事后每当想起这一幕他都脸红心跳懊恼不已,可在那一刻,他就那样不顾后果地踮起脚尖,左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

  「严刹,谢谢你……」

  绿眸瞬间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