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作者:昭愿      更新:2020-11-13 06:10      字数:2190
  317、战前

  「身体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没想到是这样普通的一句问候。

  沈灵枝错愕地瞧著他,「哥,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是啊,为什么要生气,说未婚先孕吧,她都死了哪来的未婚。说她淫乱到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她奇葩的身体机能注定要跟男姓生关系,她也无能为力。

  沈灵枝挪开他大掌,小声嘟囔,「明明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肢体语言都是戏,说不生气,她不信。

  沈望白停顿片刻,低缓开口,「我是生气。我气我自己没能力保护唯一的妹妹,让她遭受非议,痛苦和不幸。我情愿上天惩罚我,代她受所有一切。」

  「哥!」

  她扑过去捂住他嘴,身体一个趔趄。

  沈望白眼疾手快托住她,低训,「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冒失。」

  她捶他一下,「谁让你说有的没的。」

  「听哥说完。」他圈住她后腰,呼吸拂过她顶,「所幸上天没完全带走你,让你用另一种方式活著,而今还送你一个小生命,哥,很高兴,你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

  「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难受得在他怀里拱了拱。

  这不像他,哥哥明明是在身心上有很强独占裕的人,坏蛋啊,存心让她愧疚吗。

  「答应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今晚的行动我会找人顶替你。」

  「哥!」

  刚升起的感动愧疚烟消云散,沈灵枝从他怀里挣开,「是纪长顾让你来说服我的?」

  铺垫了半天,原来重点是最后一句。

  「此次行动不确定因素太多,每个人都必须高度集中应对各种突状况。你身处怀孕早期,胎儿不大稳定,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的孩子。」

  「哥,我身体很好,你看我照常吃喝蹦跳,不吐也不疼,一点事都没有。」

  沈灵枝说著直接就从床上爬起蹦跶两下,被沈望白一把拽到怀里,声线绷如箭弓,「枝枝,听话。」又是大家长般的威压。

  这个口吻她太熟悉,别看哥哥平常都依著她,一旦涉及人身安全,他就强得像头牛。

  可她怎么能放他们冒这种险,与其一个人提心吊胆,还不如一起死了痛快。

  沈灵枝再次挣开,「说来说去你就是怕我脱你们后腿!找人顶替我,那些人又不是瞎子,一旦验人现猫腻,所有的行动都功亏一篑!到时别说抓人,弄不好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望白不为所动,「换衣服,纪总和唐少会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换!我不走!」

  她气呼呼往床上一瘫,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气死她了,怎么说都说不通。

  沈望白垂著眼,左右随意卷起袖口,直接连著被子把她轻轻松松抱起。

  「啊哥!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走,不走,你放我下去!」

  沈灵枝踢蹬著腿,眼看著离门越来越近,她真的怕了,怕自己被隔离任由他们在未知的危险中闯荡,她闭著眼脱口而出,「我没有怀孕!」

  沈望白的步伐猛地刹住。

  「别开玩笑。」

  「这种事我不开玩笑!」

  唐斯年说她哥太过正直,不会演戏,容易穿帮,所以假孕的事得连他一起瞒著。可眼下她真的无计可施了,「哥,我真没有怀孕,这是唐少帮我设下的保命符,倘若幕后主使是他们几人其中之一,为了这孩子那人就不会杀我,起码现在不会。所以,我今晚必须在现场,对方的态度一试便知。」

  沈望白拧著眉没说话。

  沈灵枝一看有戏,再下一剂猛药,「哥,目前纪长顾嫌疑最大,你放心让他保护我?」

  头顶传来男人幽重的呼吸,他终于慢慢放她落地。

  「枝枝,今晚一定要听从指挥,不要擅自行事。」

  「遵命!」

  沈灵枝圈住哥哥脖子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门外冷不丁传来动静,非常细微,连沈望白都没察觉。沈灵枝却听到了,笑容一收,急急往门口走去,拉开,走廊空无一人。

  「怎么了?」沈望白问。

  她摇头,「没……我可能听错了。」

  实际上她心里有点慌,刚才听声音门外分明有人,弄不好她假孕的事已被听到。但她不能明著哥哥说,省得他又觉得危险阻止她参加今晚行动。

  沈灵枝换了衣服下楼,现七个男人都到了。

  一屋子身高腿长的男人将宽敞的客厅挤得碧仄,她的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的脸,捕捉不到任何异常除了唐斯年和她哥,似乎都对她肚子的孩子感兴趣。

  难道真是她多心?

  吴力跟雇主约定见面的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城郊的一栋废弃办公大楼,据说一周后就要爆破。吴力对雇主阐述约见的理由是:抓到两个女人,不知哪个是真正的「程枝」,照片辨不出真伪,请雇主前来自行判断。而吴力「抓」到的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其实是与她体格妆容相似的女保镖唐斯年一名手下的姐姐,将负责保护她。

  纪长顾伪装成吴力的小弟,负责搬运她身体,谢暮和许叶化形成猫悄悄潜入大楼,负责侦查和报信,沈望白和唐斯年带人埋伏在办公大楼外伺机而动,程让和傅景行在百米开外观大局,一有不对立刻呼叫支援。

  心心念念的这一晚,终于到了。

  夜已深,沈灵枝被纪长顾装在麻袋里扛著走,风静得出奇,一步一声嘎吱响,是鞋底与沙粗粝的摩擦声,平添几分阝月森。

  沈灵枝听著心里怵,用塞著布的嘴小声问他,「还没到吗?」

  没有回应。

  她琢磨著是脚步声太大,隔著麻袋扭了扭双脚,「还有多久到?」

  纪长顾依旧没回答,脚步声规律得诡异。

  沈灵枝头皮麻,压在心底的疑惑和惧意在此刻逐渐扩大,她大幅度挣扎几下,「纪长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