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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琳      更新:2020-11-15 05:01      字数:4148
  无奈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将手缓缓放了上去。

  军医的两指按上她腕间的脉搏的那一刻,她的手不由得颤抖着,一丝细汗从她的额上渗了出来。

  军医凝神听脉,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龚映函内心万般紧张,望着军医那神色,她再也按捺不住,她的手猛地一抽,一手按住腹部,面露痛苦地说道:“哎哟,我肚子有点痛。”可那名军医地一手重新按住她的手腕,说道:“龚小姐,属下很快就把完了,请您再稍忍片刻。”

  就罢,他就此按住她的脉博,听了片刻,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按住龚映菡手腕的两指一松,龚映菡立刻将手收了回去,挡在身前,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怎么样??冀世卿大步上前,询问道。

  医军面有难看地看了龚映菡一眼,冀世卿见他有犹豫之色,不由得说道:“陆军医,有话就直说吧。”

  陆医军赶紧站起来,冲着男人躬了躬腰,一脸正襟道:“回钧座话,属下给龚小姐诊脉,出奇的是并没有诊到喜脉。”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龚映菡反应极快,她霍地就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伸手指着陆军医,指责道:“陆军医,你胡说八道什么,秦医生明明说我已有身孕的,别说是你没有本事,连个喜脉都诊不出来,庸医。”

  冀世卿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讥意,他冷冷地说道:“陆军医是不是庸医,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呀,医院内有大把仪器,听说洋人连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能检查出来呢。”霍太太不由得说道。

  “不必了,我不要去医院,我怕闻到那股味道,再说了,怀着孩子老往医院跑也不吉利。”

  见她左右推托,冀世卿不由得冷冷一笑,说道:“龚映菡,到了现在你还敢狡辩,顾任远都已经在牢里将你给供出来了,你根本就没有身孕,胆敢拿这事来糊弄我,你肚子当真不小啊?”

  他此言一出,龚映菡双腿不由得一软,一个站不稳,她的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脸骇然地望着他,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才设的这个局让自己难堪。

  “小姐!”莲珠急急地从身后扶住她的身子。

  见她这神色,厅堂内的众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霍太太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急急地追问道:“映菡,军统大人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怀上?”

  “我---我---”龚映菡支支吾吾地望着眼前这几人,一抬头,更被站在跟前那一脸怒气的男人的神色所震摄,再也架不住,眼泪不由得直流出来:“我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要问我,走,你们统统都走---”

  男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他一手扼住她的脖颈,那双眸像要杀一般的逼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龚映菡,你当真好大的胆子,上回你指使人到棠下纵火一事,我没跟你追究了,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对你一忍再忍,你却一犯再犯,说,温云也是你安排出去的吧?我安的什么心?”

  龚映菡只觉得内心委屈,不由得歇斯底里地冲着大吼道:“对,是我做的!统统都是我做的,冀世卿,我才是你的未婚妻,那女人,那女人她凭什么霸占着你。”

  男人闻言,顿时如一头被逼疯的狂狮,他高高地扬起手,毫不留情地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一的声巨响,顿时整个厅堂一阵的缄默,陷入了空前的寂静。

  第二百一十四章:凋落(三)

  第二百一十四章:凋落(三)文/有琳

  厅堂内的几个贵太太贵小姐大惊,她们知道,这种场合她们不应该在场的,要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为了明哲保身,几人纷纷起身告辞,没一会,已经皆走了出去。

  见状,龚映菡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一时间,已经泪流满面,然而冀世卿却依旧没打算放过她,一只手扼住她的脖颈不放。

  见男人那有力的手臂青筋暴动,那五指越收越紧,莲珠那丫鬟吓得六神无主,她一把叩跪在地上,冲着男人连连叩首,哭喊着急切地哀求着:“军统大人,求您放开我们小姐吧,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她会死的,求求您了,奴婢给您叩头---。”说罢,她的额头冲着地上连叩了几下。

  望着眼前龚映菡痛苦异常的模样,脑海闪过一张苍白柔弱的白皙脸孔,清丽却倔强,男人的手越越手越紧,龚映菡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脸色越来越白,她被逼着张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这男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狃-

  她一脸骇然地望着他,眼底尽是对死亡的恐惧之色。

  “军统大人,军统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莲珠吓得大叫,伸手扯住了他的脚管。

  被她一碰,冀世卿这才回过神来,手猛地一松--镙-

  龚映菡的身子一下子瘫在地上,瑟缩着身子,她无法抑止地开始咳嗽着---

  她尚未缓过气来,就听得男人缓缓地下令道:“来人,将她关到地窖去。”

  “是!”

  龚映菡一听,顿时大惊,几名卫戍已经冲了上来要抓住她,她却迅速地挣扎了几下,急急地往前爬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脚,冲着他求饶道:“世卿,不要,求求您,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我做错了,真的做错了,再也不敢,求求你。”

  男人却丝毫不动摇,只是冷然地望着她,阴着脸冷冷开口:“拖走!”。

  身后的几名孔武有力的卫戍迅速走上来,将她的双臂反剪着,往后拖去。

  “啊---不要,放开我。”龚映菡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恐惧的泪水直从眼眶涌了上来。

  “小姐。”那伏在地上的丫鬟见状,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被往后拖了两步,龚映菡依旧不死心地伸手死死抓住沙发上的扶手,押着她的两名卫戍见状,不由得停了下来。

  龚映菡泪流满面地回头,望着那漠然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内心大恸,她望着莲珠急急地说道:“莲珠,去找我爹,快去。”

  冀世卿闻言,嘴角不由得往上一扬,冷然说道:“别费心机了,我要将你关起来,你以为你爹就能救得了你吗?”

  龚映菡的身子猛地一颤,这男人是真的狠下了心了,脚下一软,那紧紧抓住沙发的手无力地松了开来,身后的两名卫戍用力推了她一把,继续押着她往前走去。

  这个男人,好狠的心!

  这一回,她不再叫骂,因为她知道,再吵再闹,也动摇不了那男人的决心。一脸惨然地被押着至玄关处,但闻得身后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去,将给她诊断的那姓秦给请过来。”

  “是!”

  他连秦医生也不肯放过,看来自己当真是没有活路了,一股寒意直从龚映菡的脚底直窜而上,她一个站不稳,一头栽下地,身后两名卫戍伸手稳住了她---

  “小姐---”厅堂内传来丫鬟莲珠的一声惊叫,然而冀世卿却只是淡淡地看了玄关一眼,随即视线漠然地移了开来。

  楼上的大奶奶与姨奶奶听到楼下的动静,匆匆走了下来,一看见眼前这情景,都不由得傻了眼,大奶奶看了一眼被押着往外走去的龚映菡,急急地走上前一手扯住冀世卿的手臂,一脸不解地望着他追问道:“世卿,你这是要做什么,映菡她还怀着身子呢,经不得这样折腾的,你可不能这么对她,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赶紧叫他们放人吧。”

  龚映菡一听到冀大奶奶的声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急地回头,冲着她喊道:“大嫂,快来救我---”

  冀世卿见状,眉心一皱,他手一扬,那两名卫戍收到命令,不敢再怠慢,迅速地将龚映菡给架了出去。

  冀大奶奶见状,双眸不由得瞪起来,冲着冀世卿厉声唤了一声:“世卿!你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冀世卿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臂,他冷然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坐在沙发上,随即神色痛苦地扶着头颅,闭上了双眸。

  冀大奶奶见他这模样,不由得楞了一下,又望了一眼那伏在地上痛哭不止的丫头莲珠,她的口气不由软了下来,喃喃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世卿,映菡她怀着咱家的骨肉,你可不能胡来呀。”

  “大嫂!”冀世卿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尽是沉痛之色,他缓缓地说道:“她根本就没有身孕---她是撒谎的。”

  “什么?”冀大奶奶一惊,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愕然地等候着冀世卿解释,这男人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累了,要上去休息一下---”说罢,他缓缓扫了那一直哭哭啼啼的丫头一眼。

  莲珠接收到他的目光,吓得住了声,一脸惊慌地垂着头颅,不敢抬头。

  冀世卿伸手往她头顶一指,说道:“大嫂有任何疑问,问这丫头便知道了。”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沿着楼梯往上走去,只是那脚步显得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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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军统大人的命令之下,泗台城街头以及郊外都张贴了一张张的搜捕令,搜捕令上张贴着一张年轻女子的黑白照片,女子的模样显得清丽而脱俗。

  而这张搜捕令甚至登上了城内几大报刊,报刊上还声明,一旦有来报者,重金悬赏;这道悬赏令在报上一登就是一个多月,闹得沸沸扬扬的,令许许多多的民众都不由得好奇,这样一个长相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女孩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让官府追查得如此的紧。

  然而,无论官府使尽了什么办法,一个多月过去了,那女人却是一丁点消息也没有。没多久,郢军管辖的边境处有扶桑兵来犯,紧接着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事告急,这桩搜捕悬赏令,终究被人人渐渐抛至脑后----

  时光流逝,转眼间,已是半年的光景。

  时入深秋,原来郁郁葱葱的绿树已经换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彩衣,一阵秋风吹过,片片秋叶飘然而落---

  时至黄昏,风很大,吹得尘土飞扬,这条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的,即使有行人走过,也是挡住脸孔匆匆而过,转眼就没了人影,街道上显得有些萧条---

  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平稳地从这条街上驶过,一阵大风吹过来,几片地上的落叶被高高地吹起,飘落地轿车的玻璃上,轻轻地略过,转眼被抛得远远的。

  车厢内一阵沉默,坐在车后座的男人身穿着一套整肃的戎装,外头套着一件毛皮大衣,从他的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一个身份非同一般的人物。

  然而这男人的脸色却有些阴沉,那双深邃的双眸带着些许的沧桑,他由始至终侧头着,双眸往着窗外,那飘然而去的一片落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让他不由得回了回头。

  车子放慢了速度,缓缓地往左转进了一条大街上,继续往前驶去。

  这是主干道上的大街,比那条萧条的大街热闹上许多,街上各色的行人在走动着,坐在车后座的男人那干练的目光从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