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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莉子      更新:2020-11-20 05:47      字数:4085
  那日自皇帝寝宫中颁出的两道旨意,却在今晨被她抱上凤椅时明了,她已然同意了他的提议,而这三日,他除了欣喜外,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文弱的她,居然有着那般强烈的欲望,他竟然也有些承受不起了。

  此刻这般靠在她的怀里,倒不是他刻意为之,他根本无法坐直,她的手揽在他的腰际,轻轻地揉着,想要替他舒缓不适。

  “早朝很无聊,没事就靠着我睡会儿。”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幻樱仰头,看见妙目中的点点笑意后,靠进她的肩窝,闭上了眼,可要他在这凤椅中熟睡,似乎并无可能。

  “平身。”他听见她慵懒的声音,唇角微翘,她根本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庸碌无能,治水之功,夺城之勋,她虽然刻意低调,却瞒不过有心之人。

  这般温和的她,也能在一夜之间斩杀几万战俘,杀伐之决断,亦非常人,他能得知的,秦王如何不知;若要这般精明聪慧的人尽藏锋芒,也只有“色”之一字了,为了她,他不介意来做那祸国的妖姬;为了她,不介意是否遗臭万年。

  “启禀圣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臣以为,樱贵君不应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敢言直谏之人,除了阮红衣不做第二人选。

  “朕已经下旨,樱贵君代掌凤印,执掌后宫。”福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而她怀中的身子也微微一震,看来,他并没有睡着,“故而,樱贵君与朕同上早朝亦无大碍。”

  “臣等未闻圣旨。”阮红衣看着斜斜半躺在凤椅上,恣意慵懒的女子,不觉有些痛心,她犹记得南亚城中,勤力治水的灵王爷,却为何?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福雅扬扬手,宫侍双手高举圣旨而出,“旨意在此,正要宣读,朕晚了阮卿家半步。”

  宫侍宣读过圣旨之后,殿中一片静寂,片刻后,杨老丞相缓步而出,“启禀圣上,樱贵君出身青楼,承蒙圣上恩德分封为贵君已是莫大的荣耀,却无论如何不可担当凤后一职,还望圣上三思。”

  “你们日日对朕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既然一时没有凤后人选,而樱贵君只是代掌凤印,统领后宫罢了,这样也不行吗?再怎么说,这后宫也是朕的,难道朕分封个君侍还要臣子首肯方可?”福雅故作不悦,今日这朝中会出现何问题,由何人提出,她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对策亦早已成竹在胸了。

  福雅说着话的同时,手掌贴着幻樱的背部上下轻揉,看在某些人眼中好似她急色地等不及早朝结束就在吃怀里人的豆腐,只有幻樱知道,她是在替他按摩酸疼的腰背。

  “臣不敢。”杨老丞相低头退回原位,神色间有些潇然,历经三朝的她,怎么也没有想过,那般睿智的女王之后,居然会沉迷美色,只希望不要因此而弄得纷争四起。

  福雅看了一旁的宫侍一眼,低头将幻樱往怀里抱了抱,而秦王此刻也微抬眼,看向她呵护的姿态,又静静地垂下了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宫侍会意,上前一步宣唱。

  众臣皆沉默无语,福雅见状,一把抱起幻樱,留下一句,“退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福雅直接抱着幻樱进了舞凤阁,见他依旧闭着眼,不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真的不累?”

  幻樱睁开了眼,妖娆一笑,“谁人敢在金銮殿上睡觉?”

  “那若是我特许你可以呢?”福雅踏进了舞凤阁,抱着他坐进了书案后的软椅中。

  幻樱斜斜靠在福雅的怀中,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他不是不累,也不是不想睡,只是适才大殿之上,她的那道旨意……“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他知道,她懂他在说什么。

  “若是信不过,就不会同意你的建议。”福雅让他枕着她的腿,侧躺在软椅上拉过一旁的皮裘,替他盖上。

  福雅见他眉头微蹙,伸出食指轻轻抚平,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歇会儿吧!”

  幻樱轻轻“嗯”了一声,放松心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福雅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拿过书案上的奏折,翻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整章的幻樱,我写得过瘾,你们也看得过瘾吧!

  蓝颜祸水(二)

  幻樱醒来,却没有睁眼,暖暖的感觉,很舒服,这一切都不是梦,只因,夜夜拥在怀中的衣袍早已没有了她的味道,可此刻鼻间的清香浮动,是早已消失,却刻入心间的气息。

  缓缓睁开眼,幻樱眼中一片红色,那是她的凤袍,微微仰头,眼中映入她俊秀的容颜,她闭着眼沉睡着,头歪靠在椅背的软垫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

  幻樱这么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心地挪开她搭在他肩头的手,尽量轻巧不惊动她地坐起了身,虽然腰腿依旧有些酸软,睡了一觉后,好了许多。

  他侧坐在软椅上,回身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垂落一旁,手中还有一本已经展开的奏折。

  幻樱伸手轻轻地将奏折拿开,合起后,伸手想要放置在书案上,这才发现,书案上有一堆奏折被扔置在一旁,与其他放置整齐的奏折不同,好奇之下,他俯身穿好鞋,坐在软椅边沿,拿过奏折一一翻阅。

  这些奏折,居然全部都是关于此次封他为贵君之事,大致都是皇族血统不容青楼之人玷污,后宫净地不是藏污纳垢之所,有的措辞婉转,有的却是直言抨击。

  随手翻了翻,他发现,她并非不理国事,奏折她都翻阅过,只是没有红笔朱批,而且,大部分的奏折都已分类归纳,井然有序。

  回头看了眼睡得似乎很沉的福雅,幻樱极轻极轻地将锦被替她盖上,却在此时听见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能敲响这殿门,又不被侍卫阻拦的人,必是她亲密之人,他起身,忍着酸痛来到殿门前,伸手勉强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侍卫见状,连忙推开了殿门,幻樱看见了站立在殿门外的男人,灵洛,那个几乎替她撑起了家门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宫侍,看他们手上的托盘,他也明白,是送午膳来了。

  “圣上睡了。”幻樱简单地解释道,见灵洛颔首,示意知道了,就侧身让开,看着灵洛领着宫侍去了小厅,一碟碟地仔细地将菜肴摆好,放置好碗筷。

  一切都是灵洛亲手布置,不曾假手宫侍,待宫侍全部静静地出了殿外,幻樱这才一步步地走向小厅。

  他还记得他,灵洛;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人口贩子的手中,他那副天生的柔媚容貌让他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而他一身干净的气质,让他不忍心将他买入花满楼,毕竟,花满楼不仅仅只是青楼而已。

  于是,他将他让给了红颜阁的爹爹,还告诉他,若是悉心培养,必是红颜阁的花魁。

  却不曾想,不等开苞之日,灵洛便被赎了身,之后才知道,他成了灵王爷的侧君,倍受宠爱;他打量着忙碌的灵洛,他的气质依旧那么干净,只是沉稳了许多;看得出来,他被呵护的很好。

  幻樱曾经也不平地忿恨过,为何他就遇不到良人,觅不得归宿?可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指问苍天,若是这所有的苦,只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那么,他便不会再怨怼任何人。

  灵洛虽然忙碌着,可是能够感觉到幻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花满楼的楼主幻樱,一直都是传奇般的人物,他自入了红颜阁就常常能听闻到关于他的种种,那些言语中,有诬蔑的、嫉妒的、畏惧的、羡慕的;上次王府中匆匆一见,他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美艳惑人。

  可如今,他却与他共事一妻,也听闻了雅有多宠爱他,居然携他共赴早朝,让他代掌凤印,统领后宫。

  其实,何人为凤后,他从来不曾介意,他只是想要尽心尽力地帮着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儿,不懂那些朝廷之事,却看见了她的辛苦。

  只是,眼前的这个妖娆男人,也同他们一般地爱着雅,会尽心尽力地维护她吗?他只希望,他不要伤了雅的心。

  “午膳备好了,若是雅醒得迟了,就唤宫侍撤换,我就先回去了。”灵洛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向幻樱道。

  “嗯。”幻樱应了一声,他并不知道要如何与她的男人们相处,毕竟,他与他们不同,不似他们那般,可以奉上清白的身子;男儿纵然出身低微,清白却是胜于生命,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灵洛站了一会儿,虽然很想进去看看福雅,犹豫片刻后,最终尴尬地转身出门。

  殿门缓缓地关上,幻樱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有些怔然,他只是想着如何留在她的身边,却没有想过,要如何与他们相处。

  “灵洛来过吗?”幻樱被一道温和的声线惊醒,猛地回头,看见了身后的福雅,扬起了他独有的妖娆微笑。

  “嗯,刚刚才走,要不要去追回来?”幻樱走到桌边,扶着桌沿缓缓坐下,腰腿的酸软让他无法站立太久。

  福雅也坐到他的身边,捏着他的下巴,轻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幻樱同样轻笑着打下了她的手,“他似乎很想见你。”他的语调轻佻,可眼眸中却无丝毫的调笑之意。

  福雅闻言,微微敛了笑意。

  “心疼了?”幻樱见状,娇笑着倚进了她的怀中。

  福雅揽住他,却没有出言回答,她的确心疼了,从进了寝宫,颁了那道旨意后,她还没有给他们任何的交代,不是不想,而是时机未到,她,还需要确定一些事情;如今,她只能期望他们相信她,相信她的爱,相信她的心……

  “怎么了?”幻樱坐起身,见她眼中似有凝重之色,也不由敛了玩笑之心。

  福雅凝望了他片刻,缓缓启唇,“可知我为何带你同上早朝?”

  幻樱再度扬起了笑意,至始至终,她都不曾在他面前自称为“朕”,这般平等的相待,他,感念于心,“你已同意了幻樱的建议。”

  福雅因他的回答弯了弯唇线,她只是要让秦王知道,他如今是在她的羽翼之下,是她此刻独宠专爱的贵君,就算她有何心思,有何打算,也要三思而行。

  毕竟,幻樱对于秦王所知甚多,秦王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她一定要将他时刻带在身边,不能给秦王任何可乘之机。

  “圣上你有否察觉,”幻樱见福雅不语,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回答,尽数收了与她玩笑之心,虽然依旧笑容妖娆,口吻却认真了许多,“秦王似乎改变了许多。”

  “变得沉稳老练,就连眼眸中也一片漠然,将所有的情绪内敛于心,却不形于外了。”福雅于幻樱也是坦诚相对,为了他的那片痴心,那份真情,她也必定好好珍惜,同等与待。

  幻樱的笑意加深了,她并非毫无所觉,他端正坐姿,执筷替她布菜,灵洛端来的,必定都是她爱吃的,若是冷了,岂不辜负灵洛的一番心意。

  “你可知是为何?”幻樱见她的指尖在桌上轻叩,眉头微蹙,索性端起碗来喂了她一口,不是第一次喂女人吃东西,却是第一次以一个夫侍的身份服侍自己的妻主,这种感觉还不坏,他笑着,好心情地边喂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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