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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紫雨      更新:2020-11-17 11:53      字数:2709
  温依娟喘着粗气,白皙的手指轻抚胸膛,她还没有从刚才急促的奔走过缓过劲来,自然没有理会春桃。

  春桃见她没有说话,便拍打着双手的灰尘,从屋子角落搬来一把椿木椅子,用毛巾拍打过上面的尘嚣后,又将椅子搬到温依娟的面前。

  温依娟并没有真正拒绝春桃给她搬来的椅子,而是拂拂裙角,将裙摆往膝下拉一拉,然后侧身坐在椅子上。因为对着街道,虽然因为刮风下雨的架势让街上没有行人,但她还是怕走漏春光,怕被街道上过路的人看到从远处瞄到自己的无限风情,便又将双腿一架,然后继续追问春桃:“李春桃,我问你话呢?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依娟的话语似乎没有责怪,只有探寻真相的意思,春桃却从她的表情中感受那种恕火中燃的热度,她盯着他不放的柳叶杏目,似乎要将他身板儿瞪穿一样,她肥满的胸脯也一鼓一鼓的,明显心跳加快,有刚才走路的急促,更有心火燃烧的愤怒。

  “没……没多久,阿姨……”春桃有些吞吞吐吐,站在她的面前,表情有些惴惴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多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温依娟问,不依不饶。

  “你是说我们认识,还是说第一次?”春桃被温依娟问得迷糊,“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他不能确切回答。

  “什么,你们还有?……你,你?那是在什么时候?……”温依娟以为这小子与自己的女儿也只是这一次混在一起,这只是滚床单的第一次,没曾想,他还坦白从宽,主动交待出还与谢佳芸有第一次,甚至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的事。

  “嗯,那是三年之前秋天,佳芸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她带着省城的一帮同学来山爬山露营,让我当导游,就是那次,在山上的草坡上……”春桃低着头说着,抠弄着手中的皮卷尺子,不过,他说得倒是实话,就是那么回事,他不想在话语上隐瞒温依娟。

  “那时候她多小?你趁人之危!”温依娟一听他这样说,脑中瞬间闪现这小子在野地里,将自己的女儿按倒又奸的事。她气得嘴角直哆嗦,身子忍不住抖几抖,她一步上前,挥起巴掌,对着春桃的脸,就要揍下去,可想想,却又没有揍下去。

  对这,温依娟心里虽然无奈加痛恨,但也充满着一丝感激——她作为谢佳芸的老妈,也是听谢佳芸说过的,她与同学去山游玩,不慎脚裸弄得脱臼,脚脖肿胀变粗变紫,在山上寸步难行,是一个山出生的男孩,将她背下山,又用农用车,将她送回肥水镇上。

  对这,她当时真的心存感激,事后要不是陪着谢佳芸去省城医治脚去了,她还打算请这个男孩到家里好好吃餐饭,给他买些礼物,算是感激他的帮助。只是这下听春桃这样说,温依娟才知道,眼前的男孩倒也是将女儿背下山的恩人,但他与她,因此而纠缠于一起,这就像两条平行线,那次山之行,就是交叉点。

  “阿姨,你要打,就打吧,如果你打了好受一些,春桃绝对不会说什么。”春桃直起身子,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温依娟抡起的手掌,还是重重地放了下来,她嘴里唉了口气,深深地幽怨地看了春桃一眼,话却仍然不依不饶,她说:“李春桃,你真是太缺德了,你不知道,这样会将她害多惨,你……你,你?”

  转而,她又自言自语地骂起谢佳芸,说:“都养你这么大,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以前还常教你,跟男孩子交往,要警惕,要小心,哪知道你还是上了怂小子坏人的当!”

  春桃知道她是在骂自己,他倒也不说话,而是任她骂,任她怎么畅快就怎么骂,他的手中,还要忙乎着,要将倚在店门口的东西,一件件往店内搬,还要将卷闸门给拉下来半截——眼看风雨欲来,不收回来的话,那些五金件沾了雨水,就会生蚀上锈,到时候就没有好卖相。

  温依娟骂了会,见春桃根本没听自已骂,也觉得这样骂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有意思,眼见这天色欲来欲沉,她怕待会儿下暴雨,自己连家都回不了,便站起身来,很认真地那样教训春桃,说:“李春桃,你也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了,你是男人,应当有所担当,你要对你妻子和孩子负责,你和佳芸扯扯绊绊,那像什么回事?以前,咱们就不追究了,但你以后,我希望你就不要再缠着她了……”。

  温依娟的话说得很通透,就是一点:不希望春桃以后再与谢佳芸有任何瓜葛和联系,她不希望被周晓天撞到谢佳芸房间里有男人的事,再次发生。

  对于这点,春桃站起身来,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阿姨你说得很对,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的!

  “你保证?”温依娟站起来,很严肃地要求。

  “我保证!阿姨,我也想通了,佳芸是大有前途的女娃,自己要是跟她有事,不仅不是爱护她,反而害了她,所以,我以后一定在这方面注意一点,也让你不再担心她!”春桃沉着气,很郑重很沉静地说,话语掷地有声。

  温依娟一听他说得很在理,这才嘴角一松,脸上浮现常有的端庄。

  她朝屋外看看天,转而又皱起眉,已经下起暴雨前的雨点了,再不往家里走,就来不及了。

  春桃看看天气,又看看温依娟,说阿姨,要不,你先歇着,等大雨过后,再走吧,这么大风,很危险。

  温依娟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回头再次盯瞩他,你小子要是再和佳芸怎么样,你小心一点!到时候,可别怪阿姨不客气!

  说着,她一袭高挑的身影,急匆匆地冲进暴雨欲来的黑幕里,她一边提裙角,一边将被风吹乱的挡着额前的头发拂到一边。

  可没走多远,还是出事了——

  和所有的小乡镇一样,肥水镇的电线,电话线,有线电视闭路线,乱七八糟的,东家穿街过一根,西家从杆子上自已拉一条,密密麻麻的线条,像蜘蛛网一样,笼罩着街道,抬眼望去,整个天空都遮住了似的。

  温依娟刚走出春桃的五金店约摸三十来米这样子,突然,在狂风中一直摇晃的一根电线,猛然被风吹落下来,电线输电的一端,“啪”地掉在离她约摸二米多的位置上,电线接地的刹那,强劲的电流伴着湿润的雨点,传遍温依娟的全身。

  “啊……”,温依娟的身子一扭,将手中的包甩出老远,人就像中了邪一样,直挺挺的栽倒在水泥地上。

  春桃正伫立在店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温依娟突然栽倒在地的一幕,让他傻了眼。

  待他反应过来,周边开店的人们也已经反应过来。

  “触电啦,有人触电啦……”不知哪个人,大声喊着,瞬时,全街道都知道了。

  春桃见温依娟倒在地上,身子僵直,没有动弹,他一步冲出店去,就要跑到温依娟的身畔。

  旁边开理发店的岳胖子,一把手将春桃拦住了:“你想死啊,这是电呢,你知道那截电线,有电吧?”

  岳胖子指了指那截从电线杆子上垂下来的电线,示意春桃这样去,很危险。

  春桃一看那截电线,刹时也想到这样确很危险,但看着温依娟躺在地上更加危险,要这样下去,说不定她就没命了。

  “快拔110”,有人大喊着。“快叫供电所的人来”,也有人大喊着。

  更有认出温依娟的人,大叫:“快打电话给谢镇长,这是他的老婆温站长啊”。

  众人远远地围观着,没有人敢动手去拉一下温依娟,只能干着急。来袭的冷清街道上,因这突发事件,一下变得鼎沸暄嚣,各种各样的声音,划破这大风乍起暴雨来袭前的小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