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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者      更新:2020-11-23 03:28      字数:4244
  宫的外表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阳刚。

  爱什么?如果他知道,也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痴缠了。

  爱这张面庞,那他就用刀狠狠划上十几道血痕;爱他的手,就砍掉他的手;爱他的脚,就废了他的脚。在自己彻底沦陷之前,把这些都毁掉,一点点也不剩下。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爱这个男人,像是命中的魔星,沾上了就无法摆脱,想要毁掉,却又不知道该毁掉白赤宫的什么。

  指尖从下颚处缓缓划下,落到了白赤宫的喉结上,轻轻地搓揉着,带着几分无意识的挑逗。

  白赤宫任由他从自己的颈上滑到衣襟,手指勾开了本来就没有系牢的衣带,看着白衣剑卿眼中流露出的痴迷情焰,自己曾经避之惟恐不及的情潮爱火,今天却像无法逃脱般深深凝视着。

  指腹的温软轻轻触摸着白赤宫的胸膛,他看着白衣剑卿瞳孔中自己略带茫然的影像,不由一惊,他在茫然什么?与此同时,他也不自觉地飞快抓住白衣剑卿的手。

  “汝郎!”

  白衣剑卿叹息地呼唤,这是他们唯一的交集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连情事也没有,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对白衣剑卿的主动,白赤宫本来想狠狠甩开他的手,听到这声叹息,怔忡了一下,道:“快天亮了,到我房中去吧。”

  白赤宫的寻欢阁很少有人能进入,白衣剑卿略微一迟疑,看着白赤宫已往前行去,他苦笑一下,跟在身后。

  平日里被白赤宫压在身下,他虽然不反抗,但是心里仍然有些不情愿的,他并没有忘记,自己也是个男人。但今天晚上,他却首次听到白赤宫剖析自己的内心,一时之间无法克制心中意乱情迷,他竟然甘心让白赤宫压上自己的身体。

  他入魔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堕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寻欢阁,默然相对无语。白赤宫的衣带第一个衣结已经解了,露出白色的中衣。他看着白衣剑卿毫不掩饰的迷恋眼神,咳嗽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白衣剑卿的主动让他手足无措,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

  白衣剑卿走到他跟前,为他解开剩下的衣结,外衣敞开,慢慢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一时之间,白赤宫有种奇异的感觉──或许两个举案齐眉的夫妻晨昏相伴时就是这样吧,妻子为丈夫脱下衣衫,尽心尽力地服侍他。白赤宫妻妾虽然不少,但难得一个能这样安静温和相处的伴侣,想不到竟然是白衣剑卿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白衣剑卿的手顺着他的胸腹慢慢滑下,落到他身体的中心,停了一停,为他套弄起来。男人之间互相熟知的欲念,让白衣剑卿很快地挑起了他的欲火。

  看着白衣剑卿低垂的双目,温柔而顺从,双目中盛满浓浓的情爱欲念,曾经令江湖中人称道的潇洒之态,早已荡然无存。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白衣剑卿了。

  白赤宫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一点痛,却又很快被酥软的快感麻痹。

  两个人慢慢倒在了床上,白赤宫的持久力让白衣剑卿的套弄显得有些于事无补,他犹豫了一下,望了白赤宫一眼,低下头去,慢慢含住了他火热的欲望。

  当温暖的口腔包含住自己灼热的中心时,白赤宫险些忍不住快感要一泻如注。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这么做,却是第一次有人不带其它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他愉快而为他做,特别这个人是当年名重一时的白衣剑卿时,白赤宫感到满足了自己的某种邪恶的欲望,几乎浑身都要燃烧起来。

  白衣剑卿的动作并不算熟练,甚至可以说是生涩,但这生涩的技巧仍然让白赤宫不用太久就泻了。

  白赤宫脑海一空白,看着白衣剑卿缓缓俯下身在床下吐出爱.氵夜,转过头来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唇上仍然沾着莹白的液体。

  这一瞬间,白赤宫感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就连白衣剑卿缓缓俯下身,就要吻住他时,他也忘了推拒。

  两个人唇舌纠缠,极尽爱恋缠绵地吮吻着,像用尽了一世的纠缠不舍之后,缓慢分开。白赤宫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衣剑卿温柔而缓慢地微笑,这微笑中,却带一丝难言的悲伤苦楚。

  “汝郎,你的味道很甜,是么?”

  白赤宫没有回答,他需要再次一吻才能确定那是什么,或者只是他口中的津液……但是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想要吻这个几乎没吻过的男人。

  情欲的发泄不算什么,但若是牵扯到吻,却让他犹豫起来。吻,代表的是情人间的亲密,尽管对自己心态的转变已经有所察觉,但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白衣剑卿的准备。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白衣剑卿再次吻住了他,爱欲纠缠之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白赤宫脑中一热,忘了种种顾虑,不由自主地反抱住他,深吻起来。

  至爱的响应让白衣剑卿产生某种仿佛到达心底的颤栗,他轻轻拥抱着白赤宫的身体,像守护永恒的梦境般,不让它在自己的手中破碎了。

  好象过了一生一世,又好象只是一瞬间,两个人分开时,发现对方都已双颊红晕,说不出的动人,忍不住相视一笑,就这样静静相拥着,不说一句话,却仿佛又说了许多。

  这一个吻,让白赤宫心里的迷雾渐渐散去,他突然感觉,承认白衣剑卿的身份似乎没有他原本想象的那么难,至少,互相拥抱的感觉还不坏,有种淡淡地温馨感觉,没有心存羞辱的发泄,没有纯粹只是欲望的交欢,简简单单一个吻,就已经让他得到了比发泄交欢更大的满足。

  12

  天色大亮之前,白衣剑卿起身悄然离去,尽管白赤宫三年来唯一的一次温柔拥抱让他眷恋不已,他甚至隐约感觉到,在他们之前,有种积蓄已久的东西悄悄地产生了质变,但是他仍然不敢冒险,如果让白家庄的人看到他从白赤宫的房里出来,也许会对他们之间刚刚形成的这种微妙关系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他本以为会持续到死亡才能停止的绝望,却在这一夜间变得柳暗花明,如果他继续忍耐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白赤宫能够完全接受他,甚至……分给他一点点爱。

  带着无法压抑地喜悦,他偷偷潜回了破屋里,脑中不停地回味着那一个缠绵至极的吻,一向空荡荡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再也感觉不到空虚,三年的煎熬和苦忍所带来的痛苦,全部消失了,唇齿之间仍然残存着白赤宫身上的味道,想到自己当时居然意乱情迷到用口为白赤宫做那样的事情,白衣剑卿感到羞涩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恐惧。

  尽管更过分的都做过,可是那些全是白赤宫主动索取,而他无法抗拒他的索取,在他的心里,被跟自己同样的男人压在身下时的耻辱,始终像一把锯子,每每想起便不停地撕锯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已。

  但这一次,却是他主动取悦于白赤宫,如果白赤宫继续对他好一点,他也许就会心甘情愿地伏在身下任他索取,甚至是主动给予。

  太可怕了,总有一天,他可能会忘记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尽管明白这一点,可是白衣剑卿一想到那一吻,就什么也不在乎了,只剩下满满一腔的爱意。

  白衣剑卿起身离开的时候,白赤宫已经被惊醒,他没有阻止白衣剑卿离开,同时心里却和白衣剑卿一样,仍然沉浸在深吻所带来的荡魄销魂的感觉里,前所未有极度欢愉与温馨感觉交织在一起,绵长而刻骨。

  半个时辰之后,白安端着洗漱用水进来了。

  “公子,该起床练功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没有某种意识,对于屋里弥漫不去的异样温馨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善于察颜观色的一双眼,却看出了主子神色间一抹隐隐温柔。好奇怪啊,发生什么好事了?自打那位季公子来了之后,公子的脸色就没见好看过。

  梳洗过后,白赤宫对白安道:“你去找大夫人,让她派人将东华阁收拾一下。”

  “咦?公子,东华阁已经空闲好些年了,屋顶上都长了草,为什么要收拾?”白安眨巴眨巴着眼睛迷惑道,难道家里又要来客人了。可不要还像那个季公子,整天调戏丫环,真不要脸。公子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结交那样的朋友呢?

  “小孩子不要多问,还不快去。”

  白赤宫换上一套紧身练功服,这些天一直在练功房里修练内功,手上功夫有些拉下了,今天要去小树林练逍遥扇法。

  来到小树林,意外地没有看到白衣剑卿的身影,微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白赤宫不由心里一荡,他想起了那场在水中的情事。白衣剑卿的身材非常好,曲线近于完美,肌肤也许不够白皙,但是质感极好,尤其是在阳光下,小麦色的肌肤上闪耀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自己大概是真的迷上了这具身体,白赤宫走到上次交欢的那片草地,缓缓坐下来。今天那个深吻,带给他的感觉太美好了,这白赤宫不由得开始重新定义白衣剑卿在心里的位置。从三年多前在燕山古道上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一点点回忆着跟白衣剑卿每一次相处的经过。

  越想白赤宫就越感到羞愧,当年的他,仗着一张好面皮,仗着别人看在外公流水剑客的威名上给他捧出来的一点名声,就目空一切,自以为风流的种种行事,在他人眼里,只怕全是肤浅吧。正因为他的肤浅,所以当风姿潇洒的白衣剑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最先品尝到的却是嫉妒的滋味。

  是啊,他嫉妒白衣剑卿的出色,总想把他比下去,却用了最不光彩的手段。当年,在燕山山洞里,白衣剑卿身中媚毒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而他,却以意志不坚为借口,污辱了失去意识的白衣剑卿,其实,在他心底,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毁灭白衣剑卿的出众吧。

  可是,他没有想到白衣剑卿竟然因此而爱上了他。这太诡异了,也太奇怪了,为什么白衣剑卿没有恨他,反而是爱上了他?白赤宫不明白,正因为不明白,所以他因愧而生惧,又因惧而生恶。后来种种,自不必提,这三年来他没有善待白衣剑卿,也正源于此,其实,是他不敢面对白衣剑卿,所以才试图用种种劣行,逼白衣剑卿自动离开。

  只是,没想到白衣剑卿竟然爱他至此,多少羞辱,都忍下来,让他也禁不住软了心肠,等东华阁收拾好了,就让白衣剑卿搬进去吧,天气越来越冷了,那间破屋,实在挡不住风寒。

  想到这里,白赤宫突然笑起来,其实还是应该感谢季惜玉,要不是他的到来,让他看清楚自己昔日的浅薄无知,也许到现在他还是浑浑噩噩地陷在对白衣剑卿的憎恶里,把大好的人生,耽误在这莫名的误会里。

  “公子……公子……”

  正在白赤宫开怀地笑着的时候,一个下人急匆匆跑来。

  “什么事?”

  白赤宫收敛了笑容,身为一庄之主,在下人面前,还是需要摆出必要的威仪。

  “公子,季公子在正厅里等您,他说要向您辞行了。”

  “才来两天就要走?”

  白赤宫微微一愕,到不是他想留人,其实他巴不得季惜玉早点走,以后他再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来往了,只是以前季惜玉总要住上十天八天把白衣剑卿羞耻个够才肯走,这回怎么转性了。

  尽管奇怪,白赤宫也没有多想,回白家大院去送客,再怎么厌恶这个人,起码的礼仪还是不能失的。

  白衣剑卿今天没有来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