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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者      更新:2020-11-23 03:29      字数:4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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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翻来覆去,只不停地念着这一句话。

  杜寒烟气急,抓着她的肩膀道:“表姐,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眼里只有那些该死的男人,白赤宫是个花心的混蛋,白衣剑卿又无耻下贱,你的眼睛都瞎了吗?”

  李九月惨然一笑。

  “表妹,你对我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表妹。”

  “为什么……我比谁都更爱你,为了你,我给白赤宫当妾……你为什么会爱上白衣剑卿,不就是因为他太痴……其实你爱的不是白衣剑卿,而是他对白赤宫的那份痴狂,同样的感情,我也有呀……你要的,我全部能给你……”

  “不……不一样……表妹,你的爱再深……有一样你始终做不到,因为你……不是男人……”

  杜寒烟渐渐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尖声笑道:“李九月,你疯了……白衣剑卿他就是男人了吗?当着你的面,他被白赤宫像女人一样压在身下,他哪里还像一个男人,你竟然还告诉我,你更加爱他了,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疯了?也许吧……”李九月摸着肚子,脸上渐渐又有了神采,“我生性柔弱,初见白赤宫的时候,惊为天人,那时候,我爱的是他的美貌,是他的甜言密语,直到遇见了白衣剑卿,我才知道,真正的男人,应该是像他这样的,不爱的时候,可以在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呼百诺,而爱上了,就会抛下一切,跟自己爱的人相守。这世上多少男人,自诩深情,可是有几个能做到像他这样的,我爱的,就是这样的白衣剑卿。

  你以为他被白赤宫任意糟贱,就不是男人了吗?不,正是因为他爱得太深,才委屈至此,这样的白衣剑卿,只会让我更爱他,我只恨……只恨不能取代白赤宫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我做不到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做到,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只要他看到这个孩子,他一定会清醒过来,父子天性,血脉深情,当白衣剑卿的心里有了这个孩子,他就一定能从对白赤宫的痴迷中摆脱出来……

  他天生就是一个风一样男子,小小的东华阁,束缚不住他,这个孩子就是他的翅膀,一定会让他……飞出白赤宫的牢笼……白衣折梅驾火影,侧身天地一剑卿……”

  她的目光飘出窗户,眼前仿佛出现一片绿色的草原,一匹毛色赤红如焰的骏马,飞驰远去,马背上,一袭白衣,迎风飘扬,天地消失了,世间只剩下这个潇洒如风的男子。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呢……李九月,你的眼睛瞎了看不到吗,你的耳朵聋了听不到吗,白衣剑卿,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杜寒烟大喊道。

  “他嘴上可以不认,但是心里一定是认了的……这孩子就是他的,一定是,如果不是……我就死。”

  李九月坚定的神情,让杜寒烟再也说不出话来,李九月疯了,真的疯了。

  白赤宫离开白家庄的消息,杜寒烟一直没有告诉李九月,可是两个月之后,李九月还是知道了,因为她发现白安很久没来找绿玉玩,白安不在庄里,也就是白赤宫不在,因为白赤宫到哪里去,都会带着白安。

  “表妹,你放我去见一见他,求你了……”

  “不行,绝对不行。”

  “表妹,求你了,我只想和他说一句话,一句就行……”

  “表姐,我不想你被白赤宫活活打死,这件事,绝对不行,有什么话,我帮你带过去。”

  明明心里对白衣剑卿已经嫉恨得连牙都快咬碎,杜寒烟却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李九月的要求,只要李九月泪眼迷蒙的看着她,她的心就又疼又软。

  “孩子快要生了,让他给起个名字。”李九月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已经大到让她无法直起身来的地步。

  杜寒烟凤目一眯,强压下心头的怒意,道:“好,这话我会帮你带到。”

  “再给他带一坛酒,他喜欢喝。”她曾观察了他整整三年。

  36

  杜寒烟果然给白衣剑卿带去了一坛酒。

  当时白衣剑卿倚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西湖碧水,最近他常常在思考,白赤宫的离开,对他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原以为,那一夜过后,就是了断,可是白赤宫却没有再出现。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他知道,这段孽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完全可以离开,可是却做不到,锁住了他的脚的,不是这根铁链,而是心中的那根情链,斩不断情链,他就得继续痛苦下去 ,日复一日,让自己痛苦,也让白赤宫不自在。

  他既然没有能斩断情丝的慧剑,那就只有让死亡来解决这段孽情。他在等白赤宫回来,他要当着白赤宫的面,了断三年来的一切。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阴湿的天气让他的左手一直在疼,当年中了花妖娘的暗器,这根针卡在手肘缝里,也寻访过许多名医,却一直没能取出来,不仅平时无法使力,每到阴雨天还疼痛不已。凤花重曾经给他看过,给他配了一种药,常常服用可以减轻疼痛,她已经死了,他也很久没有服药,左手又开始疼痛。

  其实,论武功,白赤宫并不比他高,然而不能使力的左手却拖累了白衣剑卿,他最擅长的毕竟还是掌法,只用右手使出来的折梅手,破绽太多,才让他一次次被白赤宫打败,一次次承受白赤宫的羞耻。

  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按住左手的疼痛处,白衣剑卿将目光落在杜寒烟的手上,那一酒坛,令他死寂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波动。

  酒,也是能止痛的,无论是哪种痛,一醉即解。

  “醉中生,梦中死,二夫人,多谢你带了这么好的东西来看我。”

  “这是表姐给你的。”

  杜寒烟把酒坛往桌上一扔,白衣剑卿缓缓走过去,直接拍封,一口气就灌下半坛。

  “好酒,真是好酒……”

  杜寒烟先看他气色萎糜,形容憔悴,可是这酒一灌下去,他整个人就平生出一股风采,隐约已有些当年潇洒不羁的影子。她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

  白衣剑卿放下酒坛,微微一笑,道:“大夫人近来可好?”平静和缓的语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杜寒烟突然冷笑一声,道:“你倒轻松,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二夫人觉得我是怕死的人吗?”白衣剑卿又灌了一口,“现在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我这个人,太过轻贱,就是要死了,心里却还想着汝郎,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其实我也看不起自己,这世上贱的人多了,像我这么贱的,还真是少有。”

  他自嘲着,喝了酒,就连话也变多了,天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

  “呸!你真是贱到家了,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愿意,要不是为了表姐……表姐快生了,她希望你给她的孩子取个名字。”杜寒烟懒得再跟白衣剑卿多说一句话,直接道出了目的。

  白衣剑卿一怔,然后又笑了,这个黑锅他已经背定了,就继续背下去吧,也算报答了李九月曾经的善良。

  “如果是男孩儿,就叫无情,如果是女孩儿,就叫无心,无情无心的人,这一生会过得比较轻松自在。”

  其实他不知道人若无情无心,是否真的会过得轻松,只是再不济,总要强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把情爱看得太重太痴,到最后已经无力自拔,自己的痛苦挣扎,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笑话,毫无意义。

  37

  就在白衣剑卿给孩子取名后的第七天,李九月突然感到腹痛不已,原本预计一个多月后才出生的孩子,竟然早产了,这全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已经到了无法负担的地步。

  杜寒烟飞快地找来了稳婆,然而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因为李九月太虚弱了,她没有力气把孩子从身体里挤出来。

  稳婆没有办法了,对急得团团转的杜寒烟道:“二夫人,不行啊,孩子再不出来,就是一尸两命了。”

  杜寒烟跺了跺脚,一咬牙吩咐下人:“准备软榻,把大夫人抬到东华阁。”她要借白衣剑卿的深厚内力来帮李九月把孩子生出来。

  下人惊呆了,迟迟没动,没有庄主的允许,谁敢送李九月去东华阁。

  “发什么愣,再不快点,我就扣你一年的工钱。”杜寒烟急了,甩手就给下人一个耳光。

  于是,李九月很快就被抬到了东华阁,这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昏沉沉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进入心口,虚脱的身体仿佛恢复了几分力气,她不由睁眼,正对上白衣剑卿微笑的脸。

  “我……我是死了吗?”她痴痴地望着这张憔悴不已的面容,没有白赤宫那么耀眼的容貌,却更让她魂荦梦牵,想要抬手摸一摸,却没有力气。

  “你正在生孩子……来,用力好吗?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待闷了,急着想出来……你不要舍不得……”

  白衣剑卿的声音依旧平缓,稳婆正在他身后提示该怎么做,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下却半分不敢停顿,大量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往李九月体内涌去。

  “我好象有力气了……”李九月发现身体越来越有力气,不由自主地按照白衣剑卿说的,努力想把孩子挤出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在东华阁里响了起来,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恭喜恭喜,是位公子……”稳婆抱着孩子对李九月连连道喜。

  “是男孩儿,太好了。”李九月望着白衣剑卿,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剑无情,很威风……的名字。”

  白衣剑卿眼神一闪,旋即应道:“是啊,将来一定又是一个白衣无情……”

  他承认了!

  李九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张开口,正要说话,突然她看到白衣剑卿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脸上顿时失去了人色。

  白衣剑卿也惊觉不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妒火中烧的眼,他的脸上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白赤宫竟然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白家庄。

  “好,很好,我这才不过出去几天,你们这对奸妇淫妇就又勾搭上了,看来我不应该回来,瞧瞧你们的脸色,就这么不欢迎我,不过可惜,这里是我的家……”

  出乎意料的是,白赤宫竟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阴阳怪气,手一伸,从稳婆手里把哇哇大哭的小孩儿抓过去,那稳婆见势不妙,赶紧溜了出去。

  “汝郎……孩子是无辜的……”

  白衣剑卿缓缓站起身,李九月失去他的内力支持,又见刚出生的孩子被白赤宫抓过去,她一急便晕了过去。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可孩子的爹娘却不无辜。”白赤宫冷冷地一笑,绝美的面容上竟泛出一抹诡异的光彩。

  “你把孩子放下,我们谈谈,好吗?”白衣剑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缓,唯恐激怒白赤宫摔了孩子。

  “你想谈谈,行啊,何必让我放下孩子,你看他哭得厉害,多让人心疼啊。”白赤宫脸上笑意盈盈,说话轻声细语,可是眼光的妒火却越烧越旺。

  “汝郎,你这又是何必。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