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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念央      更新:2020-11-23 08:56      字数:4469
  着两个小孩,听佣人说他们都是爸爸的儿女。亲生的。

  爸爸要我叫她,我没叫,她不配当我妈妈!

  x年x月x日

  妈妈,今天爸爸带着他们去动物园的时候不仅没有忘记带上我,他还拉我的手了,我好开心!

  妈妈,爸爸还是喜欢我的,你在天堂看到了吗?

  x年x月x日

  妈妈,今天是我生日呢。只是爸爸又忘记了,他还说我是怪物……妈妈说过我是最可爱的宝贝,可是为什么爸爸叫我怪物呢?妈妈,爸爸叫我怪物的时候其实我没哭,真的,只是那时候我眼睛像您以前一样进了沙子了。

  x年x月x日

  妈妈,今天我洗澡的时候有个哥哥闯了进来。你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的,但是他看到了,而且他没有骂我,也没有说我是怪物!

  我问过佣人了,他叫杜衍之,哈哈,好好听的名字!

  妈妈,你也会喜欢他的,对吧!

  妈妈,我好开心!

  x年x月x日

  妈妈,我终于又看到他了!

  不过他好像忘记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提醒他的!

  对了妈妈,我今天告诉他我叫夏童,他还夸我说我的名字很好听呢!

  妈妈,你听到了么,他说你给我取的名字很好听呢!

  x年x月x日

  他约我去他家做客了!

  妈妈,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去好呢?

  听别人说他喜欢白色,妈妈,你说如果我穿着白衣服去见他,他会喜欢吗?

  ……

  字迹由稚嫩变得成熟,而且可以很容易就从笔迹上看出写这些东西时主人的心情。

  看着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字迹,陈容呼了口气,翻页的手指停下了。

  她记得梦中那张黑色大床上,被手铐铐着的夏童手臂上那截破碎的,带着血色的白色衣料。陈容的视线停在隐隐还有几条淡红色伤痕的手腕上,半响,微颤的手指翻开下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字迹与几丝好像是不小心擦上去的,已经干涸了的黑红色血迹。

  x年x月x日

  好脏!

  妈妈,你不是说脏了,洗洗就会干净了吗?为什么我洗了那么久,还是那么脏?

  妈妈,我好痛……

  x年x月x日

  妈妈,对不起!

  我前几天去酒吧,那里有人对我说他有可以止痛的药……

  妈妈,我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毒品!

  我只是太痛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承受那样的痛苦了……妈妈,你别不原谅童童……

  童童就只有你了。

  就只有你了……

  x年x月x日

  他们竟然拍了照!还让我今天晚上再去那间别墅,不然就要把照片寄给他……

  怎么办!妈妈,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去!

  但如果让他看到那么脏的我……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妈妈,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x年x月x日

  他看到了!

  妈妈,我累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就只有两行字。

  但陈容能读出绝望。

  血红的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黑暗慢慢吞噬大地。僵直的手放下日记,陈容仰头将眼里的泪逼回去,然后起身去浴室洗了个脸。

  陈容看见镜中的少年巴掌大的脸很苍白,可能从去别墅那晚起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眼底泛着青色。就是这点青色,陈容突然就想到了手臂上的针眼,而后身子再次僵直。

  刚刚,在床边,她并没有看到针管!

  迅速跑到床前摸索,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她明明记得,当时因为过于慌乱,她并没有将针管完全踢进床底,还有半边的针管露在外面,但现在,那个针管却不见了……

  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咔嚓。”门口传来动静,接着,本反锁着的门被打开,陈容猛的转身。

  因为转身的速度太快,视线有瞬间的散乱,陈容眯着眼看着来人。对方并没有直接进房,只是单手插袋倚在门沿,可能是深夜施加了压力,那沉默身影让她很有压迫感。

  他来干什么?

  陈容后退了一小步,弯腰拿起临睡前扔在床上的眼镜戴上。半夜三更,这衣冠楚楚的男人却无视反锁的门站在这里,即使这男人之前帮过她一点小忙,她也不能不警惕一些。

  特别是经历过刚刚的噩梦,与看到她戴上眼镜后男人眼中飞逝的那丝遗憾之后。

  察觉到他的戒心,夏睿景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很有书卷味的金边眼镜,温和笑道,“经过这里,看你房间还亮着灯,就进来看一下。”

  看着他勾在手中的钥匙,陈容笑了笑,人家将门反锁就是为了阻止外人的进入,而你却说也不说直接将门打开。就进来看一下?说得真轻巧。

  “我睡不着。”算是解释对方‘半夜还有灯光’的疑惑,却不再开口。只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他’名义上的哥哥。

  ‘他’的母亲与夏泽章是政治婚姻,结婚多年才有了‘他’,但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男人却比还要过段时间才十八岁的‘他’大八岁……私生子比户口本上儿子年纪大上那么多,讽刺啊。

  夏睿景点头表示听到了他的解释,看着并不像以往般垂头躲避,而是与他对视的少年,心情莫名变好,嘴角的笑意加深,“刚刚批了些文件,有些饿了,童童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谢谢,我没胃口。”陈容拒绝。

  “既然这样……”男子好像有些遗憾,陈容本以为对方会离开,没想他却直接大步走进房,无视她抗拒的动作拉过他的手,“那就陪陪我吧,一个人吃很闷的。”

  冰凉的手掌覆上他人的热度,陈容想到刚刚梦境中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强制性|爱……强烈的恶心感让她直觉就想甩开,但是几次都没成功,身不由己的被男人拖出门,只恨恨咬着下唇看着他的背影。

  “反正都来了,多少吃点吧。”夏睿景笑着将一碟点心放在陈容面前,便坐在她对面。这人对‘他’的态度不像其他人,温和得紧,但陈容却更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幸好她已经从日记中得知‘他’与这个家中人的关系并怎么样,不然,若是这个名义上是‘他’哥哥的男人与‘他’的关系很好的话,她这个外来者可就危险了。

  放在面前的点心很精致,她却无端地想叹气。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内里却是唯我的独制。

  无视一直停留在她头顶的视线,陈容低着头一口口消灭面前的点心,虽然很想快点吃完快点回房,但晚饭时他们的眼光还是让她的速度不由地变慢,再变慢。

  “童童。”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深夜中格外有磁性。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陈容皱了皱眉,这个自她看了日记后就认为只有那位母亲才有资格叫的昵称,已经是第二次从他嘴里叫出了。

  抬头时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泄露,手中的勺子已经放下,她静待男人接下来的话语。却见男人脸上的若有似无的微笑在视线掠过她脖颈时愕地僵硬,温煦的视线也变得凌厉。

  其中还有震惊。她眼尖,看清那不是见到亲人身上骤然出现这么多几乎是被凌|虐出来的痕迹后,心疼的震惊;而是自己所有物被别人抢先占走的那种震惊。

  颈侧某处好像有种被针扎的麻痒,陈容伸手摸了摸,立刻明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了。心思在瞬间转了好几个弯,无法确定‘他’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举措。

  眼见男人铁青着脸朝她伸手,下意识仰头就想躲开,却被对方抓住肩膀动弹不得。下一刻,颈项某处被滚烫手指重重摩擦。

  “这是谁留下的?”男人问道,施加在她皮肤上的力道越发轻柔,眼神已经变得阴鸷,透过镜片直直向她射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在颈侧摩挲的指腹有向下的趋势,却被衣领遮挡,下一刻,衬衫顶端的衣扣便被解开。说是解开,倒不如说是扯开。

  陈容倒是想躲,只是被他的煞气骇到,身体丝毫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粗鲁地解着衣扣。

  一颗,两颗,三颗……

  衣料的遮掩下,是触目惊心的痕迹。之前换衣时惊鸿一瞥的众多牙印已经结了层薄痂,三三两两遍布在暴露出来的胸膛上。

  陈容看在眼里,在心里咬牙骂了句国三字经。但更讨厌这个男人不顾别人的医院随意将人的伤口暴露出来的举措,用力从男人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起身退后几步快速将扣子扣好。

  她知道身上的痕迹很多,所以拦得严实,但衣领就那么高,不能全掩住也是正常。

  只是,发现了就发现了吧,从日记上记载的时间来看,‘他’受到那些人的胁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夜不归宿的时候也多的是,但这个男人从没注意过,那如今,他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陈容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走。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发现一个穿着性感真丝睡衣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转角。

  “这些,是哪个男人留下的?”

  身后男人的声音又响起,这次声音里多了无法再抑制的怒气。他就能肯定这些是男人留下的了?不过也是,也没有女人能制造出这种惨状。

  陈容转身打量了对方几眼,发现面前这个男人满身戾气,然后他沉声重复道:“他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个好问题。

  眼睛陡然眯起,陈容静静看了夏睿景好几秒,然后说道,“如果你想要知道,可以去查,我也没遮着掩着。”说完再次转身,这次脚步再没停顿,只是在路过转角时,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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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后陈容就将门反锁,而后费力将桌子推抵在门口。想必,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人能半夜三更的不声不响就进来了吧?

  夏童虽然因为双性人的身体不受夏泽章喜欢,甚至于因为厌恶而从没对外公开过他的身份,但在物质上也还是没有亏待过他,这从他能与夏绯读同一所大学就可以看出。

  只是在学校,没人知道天之骄女的夏家大小姐与他是兄妹罢了。

  隔天,夏童本该去上学的,只是陈容才过来,没有夏童记忆她哪里有胆子去学校,再加上也没人过来提醒她她该去上学,也就默默躲在了房内。

  在她将这房间彻底清理了一遍后,下午,终于有佣人过来传话,说是老爷太太找。

  大概是‘他’从没被他那所谓的爸爸找过吧,佣人眉眼间尽是好奇,还有丝忐忑,大概是以前对夏童不好,所以现在看到夏泽章连续两天见夏童后心虚了吧。

  佣人将她带进书房就出去了,房间内,夏泽章与他那小老婆胡丽都板着脸看着她,特别是胡丽,看着她不时地叹气,一脸惋惜的样子陈容就想冷笑,这女人的演技真差。

  “小童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爸爸那么关心你,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学人家吸毒啊!要不是吴嫂说在你房间里发现了针管,我想你又没病没痛的好奇拿去化验了一下……你还不得把整个夏家都抽倒啊!”胡丽稍微收敛眼角的得意,语气沉重的说。

  陈容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上毫无表情。她就知道会这样……那针管可没长脚,不可能自己飞走。

  见犯了这么大的错,陈容却连以往的畏缩都没了,夏泽章不由大怒,猛地起身一巴掌挥过来,“畜生!

  陈容被这用尽了全力打过来的巴掌打得趔趄,头狠狠撞上坚硬的桌角,眼镜也被拍落在地。

  胡丽被夏泽章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惊得捂上嘴。

  耳边轰轰作响,有液体从额角滴落,陈容趴在桌上舔了舔被打裂的嘴角,心头却突然有些欣慰。夏童是个可怜的孩子,即使夏泽章对他再冷淡,再厌恶,他都期望着这个爸爸会喜欢他。而如今夏泽章为了他吸毒的事震怒动巴掌,是不是代表他也是有点重视这个儿子的呢?

  夏泽章气得直拍桌子,“畜生!你!你这个畜生!生了这副怪物身子还不知道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