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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念央      更新:2020-11-23 08:57      字数:4546
  有停顿,一步一步缓慢走下楼梯。

  每下一阶楼梯时,身下溢出的液体都让他的脸色再白一分。

  下唇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牙齿咬开刚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二次受伤的痛楚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

  不去想那个畜生去了哪里,熟悉了那种撕裂的痛楚,脚步渐渐加快。

  别墅外头同样很安静。

  花香鸟语间偶尔有几辆轿车飞速开过,夏童不去辨别方向,只是如无魂般走在路上。等察觉身边人声鼎沸时,他才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车马如龙,不时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个地方他认识,以前坐车去极光读书的时候经常路过,他还记得,就在不远的转角处,有个警局。

  ……

  今天是王强上班第三天,能进入这个片区中最好的警局,是他最自豪的事。即便现在他经常被警局的一些老人派遣去做这做那,他也开心。

  而现在,他要去对面的早餐店给一个师兄买早餐。

  刚走出大门没多久,他就愣愣的看着一个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男孩,他平常一般不这么看人的,他的眼光很刁,如果不是美人,除非工作需要,不然他不会再看上第二眼。

  因为距离过远,他只依稀看到男孩的轮廓,但凭着他的经验他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美人!

  那男孩穿着睡衣,腿上好像有伤,虽然走得很快,但却有点瘸。嗯,可惜了,竟然还有点外八。

  王强惋惜地叹了一声,但这不影响他对那个美人的印象,特别是在看清那个男孩脸上的茫然与脆弱时。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将一个人抱在怀里安慰。

  师兄叮嘱的一定要快将早餐买回来的嘱咐他还记得,但他却不想动脚。看着男孩渐渐走过来,然后撞在他身上。

  男孩被撞得直接往后倒。王强急忙伸手拉住他,触手之下,那温度高得让他心惊。

  被他拉住后,那男孩猛地挣扎,但力气却小得很,估计是看到了他身上的警察制服,眨了眨眼,然后喃喃问道,“警察?”

  虽然这话更像是男孩在自问,但王强还是立刻回道,“对,我是警察,你别怕。”他看着男孩唇上的伤口,开口就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但眼神朝男孩的睡衣领口瞟了一下,看到他颈项锁骨处到处是咬迹吻痕后,愣住了。

  “警察啊,有用?”男孩轻笑了一声,苦涩,带着讥讽。却还是看向愣住了的王强轻声道,“这位警察同志,如果我报警的话,你们会秉公处理的吧?”

  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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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着二郎腿惬意靠在椅上,裴慕离的视线一直在虚垂搭在修长大腿上的手上,明显没有将讲桌上正口沫横飞,并不时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的讲师看在眼内。

  手背上有条鲜红的痕迹,这是昨天晚上夏童不知什么时候抓出来的。

  伸手反复摩挲着这条已经结了薄痂的血痕,脑中突然就回想起夏童后来在他身下柔顺打开身体,在他耳边含泪求饶的画面,裴慕离下腹忍不住一热。

  他开始感谢发现夏童的杜砚了。

  手机突然响起,悦耳的铃声让全班的同学包括讲师的目光全投向这里。裴慕离如无其事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别墅内的电话,不由微皱眉梢,接起电话后道,“什么事?”

  讲师被他的态度气得眼睛瞪得越发突出,但他也只是看着,没有任何阻止行动或者话语,这就是权势的威力。教室内安静得只有呼吸声,裴慕离的眼神随着手机那方的话语冷了下来,下一刻,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裴同学,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讲师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裴慕离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出教室,余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冷眼看着面前手一直在绞的女人,裴慕离狭长的眼眯了眯,许久过后,比平常要清冷许多的声音才响起,“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女人因为他突然的出声,身体狠狠一颤,抬头看了眼裴慕离的表情,又飞快低头,声音带着惊怕,“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裴慕离轻声重复一句,眼中有血色蔓延,让偷偷抬眼看他的女人再次狠狠颤了一颤,急忙开口辩解道,“我之前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所以就想着先去做事,等他醒了再给他放水洗澡……哪想到他会跑啊……”

  说到这里时,女人的言语里带着一股指责。

  虽然这么大一间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在打扫,但是裴慕离很少住在这里,她也只需保证别墅的干净整洁就好。轻松,工资高,这份工作她可是很满意的。

  但要她给前几天那个被裴先生带回来的男孩清洗就……

  女人又想到早上裴先生走后,她一进那间房,看到床上那个如破碎娃娃般俯趴着,露出的侧脸漂亮得过分的男孩。

  到现在她都记得昨天下半夜她去收回一直被放在门口没人动的饭食时,在门边听到的那个男孩痛苦到近乎诱惑的声音。

  床上只在腰间随意搭了床被单的男孩,露在被单外满身骇人、甚至渗出血丝的青紫咬痕与黑色床单上还没干的红白色液体一一落入眼中,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掩在被单下的狼藉。

  明明是个男人,却要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还被搞成这样……真恶心!

  想到裴先生在坐上车后才突然让她去给那个男孩清洗时脸上的淡漠,料想男孩应该不是他重要的人,她也只在床前站了一会,就掩鼻转身出门了。

  洗澡而已,等他醒了后自己去洗,她怕沾到那些恶心的病。

  却没想,她在忙完手头上的事后突然记起去看看那个男孩时,却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

  女人再次看了眼面无表情神色莫辨的裴慕离,心虚的强加了句,“裴先生,我之前本来想马上就给他清洗的,但是我没办法把他抱到浴室去啊……”

  “闭嘴!”裴慕离冷声将女人的话打断,眼睛却是看向大门。女人立刻便住了嘴,战战兢兢站在一旁。

  “怎么,那只野猫跑了?”还算熟悉的声音响起,女人按耐不住抬头看去,却见逆光中一个五官带着张扬帅气的青年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裴慕离对面笑道,“竟然还有逃跑的力气,裴,看来昨天晚上你做的不够狠啊。早知道就我先上了。”

  裴慕离的脸黑了。女人在旁边听着不由心惊,原来那男孩还是这位爷的宠物,天,如果他真的跑了,那她这工作……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紧绷着神经的女佣又颤了一下,裴慕离接起电话,杜砚在旁嫌恶地朝她挥了挥手,女人立即飞一样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

  “裴少,你好。”接起电话,是陌生的声音,“冒昧打扰了,我是李硝。”

  夏睿景的人?

  裴慕离有些诧异地和杜砚对视了一眼,杜砚从裴慕离手中接过电话笑道,“原来是李局长,你好,我是杜砚,上次在宴会上我们见过的。”

  那边立刻笑道,“原来杜少也在。”

  “李局长还是叫我杜砚就好,这都是别人乱叫的,李局若是也这么叫,可真让我汗颜了。”

  “呵,杜少谦虚了。”对方顿了顿,又道,“刚才我手下的人接了个案子,那男孩一直嚷嚷他被裴少强……咳,如果杜少与裴少有空的话,还是过来接他回去吧,毕竟情侣间吵架,还是要好好安抚的。”

  杜砚眼神一冷,然后笑道,“李局说的是,我这就接他回来。这孩子太不听话了,耍小性子还耍到警察局去了,还请李局别见怪才是。”

  挂了电话,杜砚朝裴慕离笑道,“看来你昨天真的很温柔啊。”

  裴慕离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夏睿景这是来表态来了。”

  “嘿,夏童那小子那么害怕他的身体被曝光,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报警的吧。”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杜砚倒也配合,笑道,“可惜了,才刚进警察局,竟然就被自己的亲哥哥叫人过来通知强|奸犯。要是让那小子知道了,指不定得多伤心呢。”

  被安上那刺耳的名头,裴慕离难得的瞪了眼杜砚。

  “嘿嘿,别气,这不是被夏童那小子气到了嘛。”杜砚大笑了几声,然后边起身边道,“走吧,一起去警局看看咱们那越来越好玩的小宠物。”

  ……

  漫天的黑暗,铺天盖地。

  在纯粹的黑暗中,眼睛睁得再大,瞪得再圆,也无法看到四周的情况。甚至伸出双手,都无法看到五指。

  粗喘了一声,夏童惊恐连连后退,期望能碰触到人,哪怕是一堵墙,也好。

  可身后依旧是无尽的虚空。

  手用力压在胸口,想将急速跳动的心跳压制住,却在下一刻发现手指下的触觉细腻柔滑,肌肤完全没有衣料的遮挡。

  想要遗忘的痛苦记忆迅速倒带,黑暗中突然响起的衣料摩擦声格外清晰。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夏童猛然睁开眼,手也死死抓住正将自己的裤子拉下的手。

  刺眼的阳光中,一个白影以别扭的姿势站在面前,好像在焦急的解释些什么。夏童眨了几眨眼,才看清面前的人穿着护士装。

  “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打个退烧针,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急切的声音飘入耳内,夏童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昏倒了,现在应该是被警察送进医院了吧?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状况,睡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几粒,露出一点遍布啃咬痕迹的胸膛,身下仍有粘黏感。

  松了口气,夏童放松手上的力道。由于用力过猛,松开手指的时候,手竟然一直在抽疼。

  看了眼给自己盖好被子后搓揉手腕的护士,夏童想说声对不起,喉咙却立刻传来一阵刺疼,而且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不由猛的下沉。

  “别急,你这次烧得太高,身体又虚,现在又受这么大的刺激,暂时说不出话是正常的,过一会就好了。”一个温和的女声恰时响起,夏童抬眼看向急步从门口走到床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与她对视一眼后,夏童就闭上眼,避开她眼中的同情怜悯,与愤怒。

  这些情绪他不需要,它们只能提醒他,他曾经受了什么样的屈|辱。他要的是将那两个畜生送进监狱,受得他们早就该受的惩判。

  门外有人在争吵,夏童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个还算熟悉的声音,是那个警察。

  “我只是去叫法医来给他验伤而已,不是立案,不是去做笔录,只是让人看看他的伤到底有多重,这你也要阻止?”

  “这是李局的意思。”另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说。

  “就算是他的意思,也不该将人晾在这里什么都不管!人家是来报案,不是来警察局参观的!他身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处理的伤,你们就不怕出现什么意外吗?”

  夏童身体一颤。站在旁边一直在观察他的医生立刻起身走到外面低喝了一声,“你们给我闭嘴!要吵去外面吵。”

  病房内恢复静谧。夏童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盖了床很厚的被子,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本来以为他身上那些被凌|虐的痕迹与慕离留在他身体内的……精|液都可以成为铁证,以为这些东西可以让那两个畜生最起码能得到一点惩治,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不去想报警后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天真了。

  天真,嗯,这个词不错。

  他成为夏童后,第一次的天真葬送了他的身体与自尊,现在看来还有自由。那这第二次的天真呢?他还有什么可以葬送的?

  夏童突然笑出声,紧张得那医生与护士都守过来,可到了跟前,却发现他仍然紧闭着双目,脸上也没有什么异常表情。

  相互对视了一眼,那护士率先想起自己手中的退烧针还没打,求救地看向医生,得到她的许可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夏童立刻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两人的神色后扬了扬嘴角。

  医生眼中的愤怒与怜悯更深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现在正在发高烧,让护士先给你打了针,好吗?”

  反应得有些慢,然后夏童困难的侧身,任护士小心地将他的裤子拉下。这个动作,他真不喜欢。

  打完针,夏童喝了点水,清了清喉咙后开口说道,“我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