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作者:鸣銮      更新:2020-11-23 12:41      字数:2819
  第一百九十四章 悍夫理论

  禾新医院的vip病房内,面色阴冷的男人昏昏沉沉睡著,胸口和胳膊上都包扎著白色的绷带,手中握著一部手机。

  输液瓶中的液体即将滴尽,小护士拿著瓶新的消炎药过来帮他换上,一边将药瓶往高处挂,一边暗暗打量男人气质出众的容貌,悄悄红了脸。

  相乐生被动静吵醒,掀开眼皮瞟了她一眼,旋即转头看向窗外。

  树枝上的叶子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泛出灰褐色,看著便令人心烦。

  肋骨断了两根,好在没有伤及内脏,留观一周,便差不多可以出院。

  他受伤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丢不起这个脸。

  那日祁峰紧追白凝出去,不多时又灰头土脸地回来,想来也没得到什么便宜。

  和面色难看至极的孟嬿嬿一起离开之前,祁峰回头看了他一眼。

  彼时,他坐在卧房门口,嘴角挂著嘲弄的冷笑,只恨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就算是拼著再断几根骨头,也要在对方身上 再捅几个血窟窿。

  可是祁峰却如同斗败的公鸡,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精气神,垂头丧气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人多嘴杂,他连公立医院也不敢去,打了s市颇负盛名的私立医院的急救电话,悄悄住进这里养伤。

  等了几日,始终没有任何亲戚朋友过来试探口风,相乐生便知道,祁峰好歹算是知道分寸,管住了孟嬿嬿,没有到处乱说。

  不然的话,白凝还怎么做人?

  想到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女人,相乐生脸上愈冷,冻得春心萌动的小护士打了个哆嗦。

  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根本不值得他再为她担心。

  他松了一口气,也只是因为……他害怕她拖累自己,或者抓著之前的旧账,把他也扯进去。

  自欺欺人著,相乐生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机。

  除了罗仪定时定点的工作汇报,一片安静。

  可恶,她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服软?

  她又去了哪儿?别的野男人那里吗?

  狡兔三窟,他看,她倒是比兔子还要有本事!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难道他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吗?

  她欲求不满,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实话实说?他又不是满足不了她!

  或者,她是单纯喜欢打野食的刺激?

  从这个角度想,相乐生感同身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给他戴绿帽子!

  相乐生双标得理直气壮,毫无自省之意。

  还有他又想起她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他不了解她?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她?!

  如此死循环了一遍,相乐生又一次气得心口作痛。

  小护士被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成功吓退。

  烦心事、绵延不绝的疼痛和药物的作用交错在一起,相乐生力不从心,不多时又昏睡过去。

  直到下午,他才缓过来些,强提起精神收拾乱局。

  他先给傅岚打了个电话,试探白凝有没有去她那里,以及夫妻二人吵架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电话很快接通,傅岚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乐生啊,怎么了?”

  “妈,没什么事。”相乐生暗中松一口气,“我就是想问问,上次给您买的血燕,您吃著怎么样?要是觉得还行,我让朋友再寄几盒过来。”

  “哎,谢谢乐生,你这孩子真是有心。”傅岚立刻笑了,“血燕不用再买了,倒是有件事,妈得拜托你。”

  相乐生答应道:“您说。”

  “阿凝的肚子一直没消息,妈心里著急啊。”傅岚叹了口气,“她外表看著软,心里头主意大,我说了她很多次,她总是不听……不过,你说的话她倒是能听进心里去,你找机会多劝劝她,让她跟我去看看中医,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明年赶快生个孩子……”

  相乐生垂下眼皮,唇角紧绷。

  白凝的主意,确实很大。

  他应该庆幸的是,她目前还没怀孕,不然的话,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强忍著再度喷薄的怒气,相乐生将傅岚应付过去,挂断电话。

  白礼怀那边他不敢贸然试探,但是,细想来,如果白凝真的打算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也不会舍近求远。

  除非她也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终于多多少少好受了些。

  紧接著,他又联系了那家之前打过交道的私家侦探事务所。

  “把她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地发给我,我要随时掌握她的行踪。”老婆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令他无法忍受。

  再说,她不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吗?

  他倒要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了解她的真实面目。

  “你们行事小心,不要让她察觉你们的存在。”在他看来,监视等同于在乎,若是被白凝发现,自己又输了一筹。

  她要冷战,他就如她所愿。

  自己完全占据上风,根本没有道理做出任何退让。

  他等她在外面吃够教训,意识到他的好,乖乖回来向他道歉。

  第二天早上,收到白凝动向的相乐生脸色又一次黑如锅底。

  医生,三十五岁,离异。

  再加上之前的有妇之夫、年轻学生。

  白凝是在集邮吗?

  他狠狠心,不去管她。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能有什么好?过去这阵子新鲜劲儿,白凝的兴趣自然就淡了。

  他现在发现,白凝有些像进入叛逆期的小姑娘。

  推著不走,打著倒退,谎话连篇,浑身充满攻击性。

  若是采取强硬手段,说不定还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让她产生真爱的心理错觉。

  到时候,更是棘手。

  几天后,相乐生办理手续出院。

  罗仪正好出差回来,带著整理好的调研报告和各项资料,打车过来接他。

  不过短短几天,男人消瘦了一大圈,虽然仍旧衣冠楚楚,神情中却萦绕著挥之不去的烦躁,面无表情,周身布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有别于往日的从容,看起来强大又阴戾。

  罗仪心头一跳。

  她掩下所有的异样,快步走过去接过相乐生手中的包,请他坐到车后座,自己依旧坐在副驾驶位置。

  对相乐生突兀的爽约、不明原因的受伤和几天来自己左支右绌的辛苦只字不提,罗仪征询过相乐生的意见,报上他家里的地址,问道:“相秘,您今天有时间看报告吗?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不用。”相乐生沉声回答。

  这份报告非常重要,明天就要由他当面向市长汇报,他因伤没有出差,还不知道罗仪一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心里没底,只能抓紧今晚的时间尽量完善。

  私事再重要,心情再烦怒,世界也不会为他停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跟著相乐生走到单元楼下,罗仪生出踌躇,小心地问:“相秘,我跟著上去会不会不太合适?嫂子在家吗?要不我先去买些水果……”空手上门,太失礼了。

  相乐生的动作顿了顿,低气压有如实质向她袭来,令她手脚僵冷,呼吸加促。

  罗仪再不敢说话,安安静静跟著他上了电梯。

  相乐生打开房门,鏖战后留下的一地狼藉毫无预兆地跃进罗仪眼里。

  四分五裂的电视、断了两条腿的椅子、碎了的花瓶、枯萎的百合花、散得到处都是的杂物,地板上还残留著斑斑点点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她吃惊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