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九、一丁点圣人+羽承安的机会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更新:2019-10-06 03:47      字数:8264
  慢慢的,诗语发现河岸边有人接着灯光,正看向这边,而且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害羞了,连忙拉着手边的坏人跑开。

  没走几步,便听到前方嘈杂,人影攒动,走廊里汇聚许多人,密密麻麻的水泄不通,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什么,诗语好奇的拉着他过去,找外围的一个女子问道:“这位妹妹,这边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这么多人?”

  那女子回头笑道:“姐姐有所不知,里面的才子出了一首极好的诗。”

  “好诗?”诗语惊讶,随即也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好诗?”

  那女子想了想,“我背着呢。”

  然后就抑扬顿挫的给她念了一遍:“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诗语听完心中一震,赞叹道:“果然是好诗啊,不知出自哪位有才子,才情实在高绝。”

  “我也觉得这写诗的真是厉害,才情很高,只怕有七八层楼那么高,诗能写得这么好,人想必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万中无一啊。”她旁边的李星洲也笑着附和。

  诗语诧异看这家伙一眼:“见你这么夸人,还真稀奇。”她可知道,这家伙平日里没架子,但其实对自己可高视着呢,平常人入不得他法眼,他真开口夸过的人不多。

  只不过这夸人的词....什么七八层楼那么高,什么诗写得好人就帅,简直乱七八糟。

  她拉着他的大手,低头穿过人群,里面被围着的三个年轻公子高声说着。

  走廊里灯火昏暗,河中蛙鸣,浪涛声声入耳,众人都安静聆听着。

  就是他们写的诗吗?诗语也好奇的看了那被众人围住的三个公,然后听起来,毕竟诗词歌赋,她本就精通喜欢,特别是.....

  那家伙为她写了《青玉案.元夕》之后,更是喜欢得紧了......

  人群中,三位公子满脸激动的说着.....

  “平南王当初定了苏州,临走时我们城中百姓,各大豪族出城送别,依依不舍,也想平南王留下治定苏州。众人不舍,便请求王爷留下墨宝训示,以便我苏州子民供奉瞻仰,当时平南王泼墨挥毫,留下一七言诗,便是今日诸位所见的这首.......”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哗然,很多人被惊掉下巴,也有人连连赞叹,随即击掌叫好。

  有时候,现实比诗歌更加戏剧性,因为难以琢磨,所以总能让人津津乐道。

  三位才子拱拱手道:“当时读完,我们这些苏州人一时也感慨万千,王爷战功赫赫,安南除乱,兵锋所向皆披靡,可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功劳,而为我苏州百姓忧心,为天下之民忧心,如此胸怀恩德,令我等张狂激愤之徒心生惭愧......

  后来我们随家人到京城行商,虽四处听闻传唱王爷事迹,却无人提及此诗,觉得实在不妥,故而今日便临摹带来,与诸位同赏。”

  说完他们对着所有人拱拱手,一时间大家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三位仁兄高义啊,今晚此举以后也可传为一段佳话了......”

  “是啊是啊,若不是三位,在下还不知平南王居然有如此佳作!”

  “自《山园小梅》《青玉案.元夕》之后便再没听说过平南王新词,外面还传言说王爷是江郎才尽,过慧早夭,现在一看哪有这事,都是胡猜乱想罢了,王爷只是不喜招摇,低调处事而已。”

  “是啊,如此大才却不招摇,如此大功却不高议,而是心系百姓,低调处事,有平南王在,我景国未来可期啊!”

  “哈哈哈,兄弟说得对,况且王爷今年才十六岁,虚冠年纪,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才学手段,实在是我景国之福啊......”

  “........”

  场面一时热闹,众人兴高采烈相谈,慢慢的就变成夸平南王大会。

  毕竟这事太过戏剧性,一首隐世大作,足以流传千古,本就已经很吸引人眼球,何况又和如今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平南王联系上。

  而且这诗还做于苏州大胜之时,只字不提劳苦功高,不提赫赫战功,而是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是寻常人说这话,还会被反驳不识大体,不顾大局,或者自命清高,故作姿态,可平南王是真正做到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说此话,霎时间味道便不一样了。

  赫赫战功累身之人,没有因为功劳而骄傲自满,而是道出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平南王在众人心中一下在高大不止一个档次,变得熠熠生辉,如同圣贤。

  许多在场的年轻女孩脸色酥红,眼里都露出崇拜的光芒,而众多才子也是心驰神往,感慨万千。

  ......

  诗语回神,看着身边得意的人,总算明白这家伙为何会夸得那么肉麻了。

  “不要脸.....”诗语低声道。

  李星洲只是嘿嘿一笑,他也有些出乎意料,当时抄这首诗时确实有规劝苏州人安居乐业,一时想不起来,就想到这首,没想到如今影响力居然扩散到京城来了。

  “听他们这么说,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大圣人。”李星洲拉着诗语的手,站在人群最后方的阴影之中道。

  诗语白了他一眼:“臭美!”随后又犹豫一下,他救了苏、泸两地几十万百姓,于是小声补充:“你起平南王,王通笑意霎时间就收住了......

  莫非这其中有问题?羽承安眼珠一转,又继续和他说起话来,说话间时不时说一些关于李星洲的事,或是说他才学,或是说他作为。

  但慢慢的,羽承安越来越能确定,这王通与他女婿不合!

  只要说到他女婿,王通都会谈吐不耐烦,或想快些带过去,虽然他极力掩饰,可怎么能瞒过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羽承南呢。

  所以越说他心里越是激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主办诗会的陈文习来请他上台,他将王通也邀上,王通是年轻时中过解元,最后探花出殿,东华门唱名,绝对有资格上座。

  陈文习也受宠若惊的恭敬邀请他。

  果然,陈钰不在,羽承安一出来便赢得浪潮般的掌声喝彩,学子之心尽归。

  随后,众多才子佳人齐聚水榭,江州花船靠岸,各个青楼大家到场,皓月当空,陈文习出来照例宣读今夜诗会之题如往年一般是咏月之后,诗会也便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陈钰在台上则时不时的说些话,拉近与王通的距离,旁边几人都知趣,只要见到好诗好词,便会呈送给他评,其余诗词则自己评几句便过去了,如此一来,羽承安大得人心。

  而王通也慢慢与他交心,将他当做师长对待,还小声向他请教江州之事,毕竟诗会气氛本就轻松,所以大家才会喜欢,他们在上面说话也没事。

  听王通说后,羽承安才知道原来江州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随即眼珠一转低声笑道:“此事王大人应该去请教平南王,王爷是王大人乘龙快婿,又聪敏过人,想必定有办法。”

  王通一笑,“呵,羽相多想了,在下倒是问过,羽相口中在三夸奖,聪明绝顶的平南王却说盱眙可解,还说几日之后便送来解法的狂妄之言,以羽相之见,这事能这么简单么?”

  羽承安一愣,随即心头狂跳,他和王通的注意点可不一样,王通想解决江州之乱,他则想将李星洲牵扯到这无解的事情中来,至于江州如何,那不是他关心的。

  所以他一下抓住自己的重点:“王大人是说平南王应允说能短时间内解决此事?”

  王通一愣:“羽相为何如此问?”

  “但说是也不是!”羽承安有些着急,低声催促道。

  王通疑惑点头,见他点头,羽承安心跳加快,但还求稳妥,又问:“此话当真,王大人所言皆是平南王所之语?”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羽相为何有此一问?”王通还云里雾里。

  羽承安却心头打震,心中狂笑,好啊,他还怕找不到泥把李星洲拉进去,现在好了,他自己往里跳,还是自家岳父搅出来的泥坑,好啊!看来是天要亡你啊!

  见王通不解的又要问,羽承安不耐烦道:“王大人,自是诗会,你我便专心评品诗词吧,不要多言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