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可看我走来，掏出钥匙，递到我手里，「我走了，谢谢你……」

  那一刻我有点呆滞了，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挽留她，可又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去留下她，而且能留住她。

  「站着。」我沉着脸，先叫住了她，「你走跟表哥说了吗？」

  「没有，不过用不着你操心，我会跟他解释的。」解释？她会怎么解释，哎呀，都是麻烦。

  「你姐知道吗？」我又问。

  「什么意思？」孟小可听到姐这个字一下变的很紧张，她一下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其实我是想问，「你姐姐知道你在我这住吗？」而她的理解可能是，姐姐知不知道她跟姐夫的奸情。而我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你跟你姐夫的事。」

  「不，不知道。」孟小可有些胆怯的回答。

  「你想让她知道吗？」突然我觉得我一下抓住了她的要害。

  「你想怎么样？」孟小可一下紧张起来。

  「如果你不想让你姐知道，你就乖乖回去。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现在就走，我回头给我表嫂打一个电话，把昨晚的事跟她说一下。」说完我拎起她的行李得意的上了楼，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正如所料，大表哥没有再来，孟小可晚上也不再打电话，有时候电话会响很久她也不接，我还是照常和薇通电话，但孟小可住过来的事情一直没有跟薇提，只是打完电话我会看电视，不再跟她抢电脑。有时候会和她聊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感情的话题我们从来不碰，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她跟她的姐夫是被迫还是真爱，那与我无关，一个薇就已经够了，不想再来第二个。

  她上课的地方和我上班的地方离得不算远，早上时间不一样，她走的比较早，但晚上下班的时间差不多，有时候她会在我上班的地方等我一块回家，像一对小情侣，同事都以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否认，因为要说明白一件被人误会的事比默认要难上好多陪。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们挤101，通常是没有座的要站一路，这次到趵突泉北门的时候居然有了一个座，我让给她坐，她却坚持让我坐下，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腿上，她还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是很沉吧。」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没有走而是选择留下来。

  晚上回去，我们依然各吃各的，吃完饭我打电话，她玩电脑。打完电话我发现她在网上看电影，是日本的《挪威的森林》，忍不住就跟她一块看起来，村上的小说，是早就看过的，但电影版还是第一次看。

  虽然电影较好地忠实了原着，保留了原着的线索与人物，将小说里的「伤痛之美」用舒缓的影像风格表达了出来，但是，还是会有一种粗糙感，并没有能将村上春树绝美的文字、细节和意境影像化，也没有将原着里渡边对于生与死的思考，生命真谛的追寻，通过光影很好的呈现出来。倒是几个性爱的镜头，让我浑身有些不自在，孟小可倒是很淡定的一直看到结尾。然后转过来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你的存在令我很痛苦。」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这个世界好男人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和别人去抢，而且还是自己姐姐的，这样只会令你更痛苦。」

  「我不是指这个。」孟小可抿了一下嘴，有点淡定的说，「我是说你才是我痛苦的根源。」

  听她说完这些我更有点莫名其妙了。

  「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你，可你却一直不知道。」当孟小可哭着向我表白完，我真的凌乱了，我很明白默默的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特别是喜欢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你的存在就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

  那一刻我像是傻掉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做？是上前拥抱住她，还是转身拒绝她，无论是那样都对她是一种伤害。我伸手轻拭她留下的泪，试图用薇给过我的温柔来温暖那颗伤透了的心，她的，我的。

  「抱抱我好吗？」孟小可要求道，记得有一次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好累，好想找一个肩膀靠一下。说这话的时候她深情的望着我，可我却选择了逃避，因为我知道我的肩膀承载不起她的一辈子。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她要的只是个肩膀而我却在想一辈子，赵森说我，太不了解女人了。

  这次我没有犹豫，一把搂过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想靠就靠吧。」

  她就这么靠在我肩膀上，泪水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粘粘的，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我的心。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尽了我所有的温柔，那一刻好像我在安抚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我那一刻爱了很久却一直得不到归属的心。真的好累，折腾了这么久，仿佛只有这一刻时间才停住了脚步，切切实实的用我的爱拥着一个爱自己的人，就那么任性的让时间悄悄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