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深渊(3)
作者:风铃里的刀声      更新:2019-11-03 20:31      字数:8692
  他是个杀人犯,绝不能仅以绑架罪论处。

  否则自己将如何面对那个当年的那个受害人呢?

  自己可是在监狱里默默地发过誓的。

  我不是在杀人,我是在为当年的受害人讨回公道。

  鲁仁明想到此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而此时易海浪却突然大笑起来:“你还想吓我,你那针筒里什么也没有啊。哈哈哈。”

  “你知道这个针筒是哪来的吗?”鲁仁明冷冷地说道。

  易海浪又有些蒙圈了,这个……很重要?

  偷的?

  偷个针筒算什么大事?

  “这是我在这厂房里捡来的。”鲁仁明的声音渐渐冷酷下来,“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把这种针筒遗弃在这种地方吗?想必你也不知道,我直说了吧,只有吸du者,而吸du者通常带有ad病的病菌。”

  易海浪瞪大了眼睛,这ad病,他倒还是知道的,难道这个针筒上有ad病的病菌?他想让我感染ad病而死?

  “而且,这针筒遗弃在这儿这么长的时间,你看,上面都生锈了,也不知有多少病菌。”说到这,鲁仁明笑了笑,这笑容在易海浪看来很是阴森。

  “你杀了我,你会坐牢的。”易海浪终于想到怎么辩解了,“你放过我,怎么样?我也不再找你麻烦,我们就此两清了吧。”

  两清?

  “不,我不会坐牢。”鲁仁明冰冷地说道,“你知道人体的血液里是无法稀释大量空气的么?”

  易海浪茫然摇头,他完全不知道鲁仁明此刻为什么突然会跟他讨论起学术知识来了,这方面,他根本就不懂。

  血液里无法稀释大量的空气,跟坐不坐牢有什么关系?

  鲁仁明也不着急,慢慢跟他解释:

  “我会用这支针筒注射器给你体内注射大量的空气,由于人体的血液里是无法稀释大量空气的,所以你很快就会引发肺栓塞,随后缺氧休克,续而死亡。

  失去意识只需几秒钟,而整个死亡时间不会超过3分钟。

  临时叫救护车都来不及!

  如果他们在3分钟后找到你的尸体,他们会认为你是一个ad病携带者,通过解剖会发现你的胸腔里充满密集的小水泡,死因是缺氧,但也仅此而已。不过即便如此,你相信我,我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快找到你;

  如果他们在15天之后找到你,那什么都查不出来,因为你的呼吸器官已经腐烂,他们只能去查dna,虽然可以证实你到底是谁,但无法查出死因,当然也更查不到我身上;

  如果他们在10年之后找到你,那你只剩下一具白骨,那就更查不到什么了,这其实才是最大的可能。

  所以——他们什么都找不到,我不用见血,也不会留下痕迹,更不会坐牢。

  这下你听懂了吧。”

  易海浪从心底冒起来一股寒意,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地板是如此的凉。

  这就是刑警的杀人方式?

  再仔细看看鲁仁明的全套装备,帽子是避免留下毛发;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甚至为了避免留下鞋底的花纹还戴上了脚套。

  他的心态终于崩溃了,一边神经质的大喊大叫,一边拼命挣扎着要往外跑。

  “别叫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周围几公里内,根本就没人居住,除非你是狼,能叫到几公里外去。不用害怕,很快的。你几乎来不及感觉到痛苦。”

  鲁仁明一边说着,一边把易海浪给拖了回来。

  正在他要给易海浪注射时,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爸爸?”

  他僵硬地回过头去,见到那少女已经苏醒了,正望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猜测、犹豫和害怕。

  “你认得我?”他的笑容有些苦涩,“不要害怕,我是你爸爸,我很快就好,你转过头去。”

  “妈妈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鲁思祺低声说道,想了想又鼓起勇气道,“她说你虽然脾气大,但是正直善良……是个好警察……”

  女儿长大了,都知道劝人了。

  虽然女儿的劝告让他感觉到温暖,可他是个有些冲动的人,一旦性子发作了,谁都难以劝回来。

  他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可却无法避免自己的笑容愈发苦涩:“有些事情你不懂,快转过头去,等会爸爸带你去医院。”

  “爸爸……”鲁思祺年龄还少,还不懂得如何去劝人,她在半途中醒来,听到了鲁仁明的那席话,她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自记事起的生活环境中,只能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可也不曾想过那些什么绑架,杀人之类的通常只在电视或媒体上才能看到的东西,居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她略略懂事之后,也曾经纠缠着问过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我没有。

  妈妈给她看爸爸的照片,还告诉她,说爸爸是一个刑警。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虽然脾气有点臭臭的。

  在她的想像中,爸爸应该是身穿警服,然后坏人蹲在爸爸的脚下瑟瑟发抖……

  可是这个坏人对待爸爸却如此的张狂……

  这个世界为什么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见到了传说中的爸爸,本来是一件既幸福又开心的事,可他居然想杀人?

  爸爸为什么也跟妈妈说的不一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听话地转过头去。

  幸福,害怕,恐惧,担心等等等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强行挤进了她的脑海里,她一时消化不了。

  她那稚嫩的人生中完全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借鉴,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爸爸,妈妈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我也是……我也想你和玉珍……

  “……爸爸,你会回家么……”

  我……我哪还有脸回去……

  如果我真这么干了的话……

  他突然后悔起来,虽然还没来得及做。

  鲁仁明,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你已经冲动过一回了,冲动到害了多少老兄弟;也冲动到拆散了自己的家,让孤女寡母在他乡艰难求生。

  难道你现在还想让别人对你的家人指指点点吗?

  指点着说‘看,那就是鲁思祺,她爸爸是个杀人犯!’

  她将来要怎么生活?

  她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如果不做的话,那我在当年的受害人那里发过的誓言就不算数了吗?

  我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