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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对方离开      更新:2019-10-26 07:00      字数:13368
  黑脸无常大吃一惊:“老师认为他兵法好?可以帮我将流民?”

  他的意思明显,是在说:“他会行么?”

  董老汉笑笑:“能坑蒙拐骗的,几乎都能做将领。 老师能住现在的房子那是多亏了他,若非他号令流民,调遣有序,激励得人眼红,哪能这么快在荒地起房屋?不要小看他,让他帮你,一定错不了。”

  刘启正在偷食,他看董云儿进了里面的柴房,慌忙捏了烧好的下酒菜,往嘴巴里填了咀嚼,听到有人进来,猛地一转身,急咽食物下肚。

  董云儿又端了两盘菜出来,不依不挠地赶人:“你怎么还不回家?又蹭吃的,有你这样的东家吗?没事蹭饭?今天没你的饭。”

  “天都黑了。”刘启含糊不清地说,“明天你早早地说。我回家。我说实话,你烧的菜也不是很好吃,别以为我是见到好吃的,想留下蹭东西。”

  董云儿给介斗章笑了一笑,放下盘子,回身捏住刘启的嘴巴,说:“你敢说你嘴巴里什么也没有?”

  “我是在试毒。皇帝身边呆久了。嘿嘿!哎。你这里好肉好菜的,谁买了带来的嘛,怎的,我买的我还不能吃?”

  刘启看隐瞒不住,回了一句,扭个身,坐到董老汉身边,咀嚼下咽,摸了酒壶要对着嘴顺喉咙。

  董云儿给他夺下,拧着他耳朵问他:“你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害羞?你买好酒好肉好菜,那你给的钱还少了呢。”

  “好啦!”董老汉也一脸笑意,赶董云儿出去,问刘启,“毒试完没有?咱们可以吃了?鸟大瓢把子!”

  “瓢把子?!”黑脸无常晃着手指头,指指外面,再看向刘启。

  “大名鼎鼎的乌鸦爷呀。你到江间郡那一带一打听,保证人人知道。”董老汉揶揄说,“人家单枪匹马,可了不得着呢?”

  刘启听得高兴,连忙抱拳,连连点头,很地道地谦嚷:“客气,客气,浪有虚名。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是。”

  “借兵怎么样?”董老汉笑眯眯地说,“皇帝被围困,借你的兵去救驾怎么样?”

  刘启正拔找着菜,突然停住,表情越来越严肃,突然猛一拍桌子,大叫一声:“爷正寻思着,名誉怎么丢的怎么找回来。这小皇帝虽然不怎么待见爷,但爷却不能不管他嘛,我得出兵!你们等着!”

  靖康在猛帝国日落西山时崛起,当时北方主要的威胁来自于猛人的一支——三姓阿古洛斯,而后朝廷与拓跋氏和亲,数十年间征西陇、定仓州、图河朔、兵移马重山、武律山,威震大漠,百夷来朝。等到四代皇帝君临天下时,朝廷干脆挑拨起匈裔首领、慕容氏和拓跋氏之间的仇恨,坐看拓跋氏乌鲁斯灭亡,再坐看慕容氏乌鲁斯被他部消弱,后曾因填补真空的土耳库部骚扰,曾拟定讨伐,然而拓跋巍巍复国势头猛烈,慕容氏也有兴之像,土耳库部退缩大漠,朝廷到底没有采取大规模用兵的军事行动。

  数十年来,北方边陲诸胡俯首纳耳,皆不敢向南弯弓,朝廷也因此一再松懈。

  地处原的那些百姓好多不闻他夷,见那些北方来的装马客,坐笑狎-玩,相互说:“此猛奴太可笑?!”刘启初来长月,少年们喊他“小辫猛狗”,善意的大人则亲切叫他“小鞑靼”,他一分辩,一说不是猛人,只是在草原养马,大伙张目结舌,茫然道:“只有猛人才在草原养马?!”

  刘启再漫无目的地一描述湟东,说:“我家那儿是野甸,有山有林,还能种地……”一圈人“哇”,全叫起来,嚷道:“你们住那荒山野岭干啥?!咋不住草原呢,头一马平川,都是草。”普通原百姓对北方的看法大抵如此。一些官员也稀里糊涂,拓跋巍巍赚凉北城,朝廷重臣们一味排斥鲁直重兵劾压的战略,觉得朝廷钱粮不继,兵到贼走,徒劳耗费。他们不知道数万狗人冬季横越草原,那些惹不起的小部、小族被赶着南迁,纷纷到陈州、凉国边境,更不知道朝廷西北局势已经积累到一点炸的程度。

  他们也还不知道东北的局势微妙莫测,也有猛兽虎视眈眈,连刘海的身份,他们也没兴致知道,两眼一抹黑,一开始秦纲按照拉拢敌酋的做法报朝廷,建议给高官厚禄安养长月的,但是朝廷怎么做了?为什么会这么做?对北情茫然不知。要不是刘海和鲁直岳婿走得近,鲁后发现刘海既不是秦纲门下也不属于任何一党,也不会照着秦纲的建议安置,引为心腹。

  皇帝大婚的刺客指向河北秦纲,鲁后提前去林承避暑,以栾起挟兵锋,节制商、登号称三十万的兵壮,欲剪除河北秦纲。重压之下,秦纲交权,以退为进,暗联络北方各部,使其来扰东北边境,向朝廷施加压力,正趁章维和刘宇的意。章维内扰,拔屯牙掳走万百姓后,出兵取平辽郡,指向白登山,大同府,掳走军马数万,遥遥呼应陈州拓跋氏,而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位名叫夏侯武律的首领,也在趁火打劫,一再扰边。二人合兵一处,烽火连天。

  目前大将军健布在陈州吃了一败,拓跋兵势复盛,而仓州流寇横行,不能输送补给,登州补给线路受到威胁,有赖直州关往北输送,道险艰难,不能满足大军需求,大军锐气尽失,只能采取守势。

  这个时候,有人说非秦纲无以安东北,鲁后是半信半疑的。

  不过,她倒是知道秦纲代替小李相公镇守东北,倒是平了几场大乱。一时之间,她也在心里矛盾,究竟是杀了这个看起来远在边地,已经不成威胁的威胁呢,还是放任他……将政治对敌人的定义转移。

  她是不相信一个庶出的长子没有母亲家族的强势,还被人构陷过大错的皇子能够跑来刺杀皇帝,刺杀皇帝对其人有什么好处?若非一份自己知道的密诏,自己都能将他忽略,他岂能这般势大?这样明目张胆?她只是因为那份密诏,想趁机剪除这个可能是自己儿子最大威胁的皇子而已。

  只是这个刺杀皇帝的人隐藏在背后,只怕也有什么阴谋。

  眼下东北不稳,自己再设法杀了秦纲,会不会了别人的圈套,到时朝廷进退失据,东北又横生大乱?

  鲁后不是个蠢人。

  她犹豫了。

  她在林承避暑,却不料又一件极为巧合的事情发生。被秦纲剿灭的王勋,竟然逃到了银川,为争夺匈裔化名刘逊,突然死灰复燃,在陈州和勿母斯发展不成,趁虚而回,欲从河东南下江汉,直奔商州老家……怪怪在李操造反,不知道是不是他来不及,他没动作,李操灭亡了,他往商州流窜。

  拦截的官兵吃了败仗。

  太后一行为躲避马贼锋锐,前往登州雁门,偏偏又是巧合,和刘逊相遇,因为栾起受章维钳制,只好向关要援。

  她的儿子秦林却不肯动用长月的卫戍,而要重新募兵,声势造大。刘启因此告别母亲,应募成为一名小兵尉,带了朱温玉和另外的八十多个人,耀武扬威地路,到军营和其它营的兵士争地盘,争水,争粮食,聚众殴斗。

  万余杂募之兵在将军云潜的率领下,经过一旬半的募兵期,一旬半的急赶,在将近一个月后赶到锦门北面的山麓。

  此时刘逊已被秦纲再次击败。

  被击败的刘逊沿岭表南下,途与云潜部狭路相逢。遇贼时,刘启正指挥人埋地锅。他听到介斗章急召人马的闷角生,连忙奔了出来,逮了个乱走的人,抓了人家的胸口急问。

  那人着急大喊:“敌人来了。”挣脱往后跑。

  刘启确定局势紧急,喉头冒烟地喊自己的人,见一个火兵还撅着屁股,连忙过去踢一脚。

  他转过身,又见十数人从前线下来,杂乱地冲过用地,几乎分隔卷走自己赶着集合的人马,边骂娘边拉了一个打。

  朱温玉趁机挥手,收集自己的人,站到排头,大声地替刘启传话:“快点数?!”

  朱蛋是良长之一,却慌里慌张走出队伍,一个一个地数。

  刘启看得牙根痒,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强忍住这样、那样的冲动,大叫:“找你的什士,什士找伙士,伙士找自己的人!”

  整到一半,越来越多人的越灶穿棘,狂奔后逃。

  还有人胡乱裹着头,一头的血往后退,刘启也不再清点人数,赶着众人迎到前头,走了不远,见介斗章骑马仗剑,扯着嗓子号令面前几十号人排齐,连忙跟他们汇合。兵壮的武器是杂凑起来的,根本没有拒马枪,更没有弓弩。介斗章见对面烟尘狂滚,咬咬牙,带众人向东急走。

  众人奔了一路,等烟尘卷过,点了一点,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介斗章红着眼睛骂:“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连个斥候都没派出去吗?!”

  一个老兵也忿忿地骂几声,话音刚落,有人看到几十个马贼裹烟追来,慌忙大叫,众军士再次变成一团乱麻。

  介斗章赶着拿长枪的排到前面,把短兵加杂在间,慌忙作阵。

  刘启一头的汗,见右边地势较高,连忙跑到右侧拉弓待射。队伍,介斗章用沙哑的嗓子不停地喊,军官和老兵推人填队伍的空缺,时刻提醒:“不要惊慌!有盾牌的把盾抗在头,砍马腿。”

  马贼很快冲到跟前,却没有拉展,掠过队伍的两翼,不少人急急勒马,打了个转转回去。刘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射去刹不住马的一人,大喊介斗章。

  介斗章赶到他身边,也一肚子狐疑,说:“莫不是他们正要琢磨怎么冲散我们?”

  刘启看了几看,说:“怎么都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知道怎么打败官兵的。我杀下去看一看吧?!你盯着好,要是看准了,让大伙杀来。”

  “也许是诱敌,也可能想从后面绕击!”介斗章说,“我们徐徐撤退,等下分为两队,你带人向左侧移动,等敌人追来,我吹哨,你从坡顶出现,从一侧杀过去。”

  刘启点点头,率先带人后撤。

  地势渐高,却也有相对低一点的地方,刘启带人奔跑过去,向斜绕伏,以号角通知介斗章。

  介斗章听闻之后,也徐徐撤退。

  他使人长短相配,散出纵深距离,依次而走,有条不紊。

  敌寇果然追来,追了百步,后面又来百十寇。现在可以猜测,刚才的人停一停,是去要援。

  敌人这一回来,乱哄哄地往撵,来到百步之外,有人大喊:“我们是响应勤王的正义之兵。我们将军说了,凡是七爵以的人投降,会让他做将军。”

  勤王军一兵喊骂回去:“妈的。做贼还有理?!”

  介斗章并不说话,只是号令众人在敌人的压势下向斜坡后撤退。贼寇呼地杀了来,有些人骑术并不精良,马也无鞍子,下来和介斗章的人杀在一起,起勤王军,反倒更要杂乱一辈。他们厮杀不占便宜,不断延展战线,意图包围,只因官兵背高而战,一时难以实现。刘启已经绕到坡侧,却并不露头,直到听得喊杀声大作,才仔细地安排众人,做好准备,说:“大伙杀去时不要太快,不要太散。”

  众人相互喊传一遍,忽地从头冒出来,向绕坡的骑兵杀去。

  刘启心里激动,大吼:“立功!”

  四十余汉子呼地往下狂扑猛击,口里如狼似虎地跟喊助威。

  刘启张弓射杀一名头裹布巾的贼人后,又奋马疯叫:“封侯!”

  这口号对士兵的要求高了些,但大伙一阵的热血澎湃,个个高吼。从顶到下仅仅不过四十余步,截击这些马步军截得相当及时,许多贼人都调转不过马头。众人杀得胆大,觉得敌人不过如此,更加勇悍,硬是冲炸他们。刘启纵马驰骋,衔刀射箭,救援自己的弟兄,几乎射光了自己的一壶箭,这便抓了刀,插入敌队,呼号披靡。

  介斗章这边已经倒了十多个弟兄,见刘启已经杀到,喊着号令让众人徐转。

  这等口令是最基本的,众人也都能执行。最左边的人便杀转向更高处,右侧的人得到了刘启等人的掩护,避免敌人的绕击,合起来成了一道接触不,专从一侧斜插敌军的单翼。

  贼人没见过这等杀法,更无法充分发挥骑兵的优势,盘桓要退。

  介斗章和刘启一人一骑,猛冲入敌群,左冲右杀,告诉他们什么才叫骑兵,让他们丢下更多的尸体。

  敌兵退了,介斗章脸无一点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