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春桃捧着叠好的干净衣物走了进来，盘子上竟然有应天府御人坊的最新款式。

  不知为何，一向习惯耍流氓的白露，此刻竟然有一种被人抓奸的感觉，紧张的不知所措，用手紧紧护住胸前的一片春光，心跳的老快了，恨不得整个人钻进水里。

  春桃放下衣服，看着白露的奇怪举动掩嘴一笑：“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是水太烫了吗？”

  见春桃在偷笑自己，白露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在春桃眼中大家都是女人，她挡住这片春光的行为，等同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而春桃的那句问话，更是让她本就红到耳根的俏脸更加滚烫，总不能告诉别人刚刚自己在自嗨。

  自嗨一时爽，一直自嗨一直爽……

  这种事情，就算大家很熟也是不能到处说的。

  白露做贼心虚似的拨弄着泡澡水，支支吾吾道：“嗯……没……没错，是水太烫了。”

  “原来是这样，春桃这就去给姐姐加点冷水。”说着，春桃放下了手中衣物。

  白露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洗澡，她一把拉住春桃的手腕：“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洗好了。”

  “那让春桃伺候姐姐更衣吧。”

  白露点了点头，慢慢从木桶中站起，上升的水蒸气如缥缈烟云，缠绕在她四周。

  玲珑有致的身躯一展无遗，粉嫩的肌肤上还挂着颗颗水珠。

  纵是在这凌云阁里见过许多春光的春桃，看见白露这曼妙的身姿也是连连称赞，虽然被人夸赞总是好的，但白露的心里还是怪怪的。

  过了半晌，白露在春桃的伺候下，已经擦净了身子，正坐在梳妆台前，仍由春桃一双巧手为她梳妆打扮着。

  白露望着镜中的美人儿，心中五味陈杂，是苦？还是甜？她也道不清，理不顺。

  只当是坐在镜前欣赏一个梳妆的美人。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春桃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玉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一头浓密的乌发经过春桃的巧手，一个朝云近香髻已然编好，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美人儿四目相对，眼神顾盼生辉。

  此刻的白露，撩人心怀，万种风情尽生。

  春桃系完腰间的丝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白露感叹道：“白姐姐好美啊，美的像花儿，春桃敢保证，姐姐一定让那些臭男人移不开眼……”

  春桃的话惊醒了白露，这是青楼妓院啊，怎么能漂亮，漂亮就会被人点钟，那她不是出去抛头露面，这可不妥……

  白露动手想要脱下这身装扮，春桃连忙拦住了她：“白姐姐，你这是干嘛，诺是让妈妈看见姐姐妆容花了，妈妈会责罚春桃的……”

  白露这才冷静了下来，现在她在人家手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怎么还能由着性子来，看着小丫鬟无辜的小眼神，白露也不忍心因为自己连累她受责罚。

  春桃见白露不乱动了，抓着她的手臂柔声道：“白姐姐，今晚凌云阁里可是来了不少贵客，一会儿丽娘要是让姐姐出去亮个相，姐姐可不能像现在这般使性子，要是惹得丽娘不高兴，往后姐姐的日子可不好过。”

  春桃的话才说完没多久，丽娘果然带着满面笑容走了进来。

  丽娘上下打量了一眼梳完妆的白露，称赞道：“都说美人在骨不在衣吗，妈妈我看呢，这美人还真需要靠好衣裳衬托，瞧瞧，白姑娘这身装扮跟仙儿似的，这惹人疼爱的模样，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公子哥。”

  话虽然是好话，但是从封建社会的老鸨口中说出，实在是令白露不寒而栗。

  白露本来打算气沉丹田，一拳打爆她的鸡头，但是又想到春桃的那番话，怕没打爆她的鸡头，反倒惹怒了她给自己穿小鞋，而且白露对自己的武艺实在没什么信心，她连海匪的第二刀都没资格挡。

  这样的拳头打出去跟弹棉花有什么区别，白露只好收敛锋芒，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暂压下去。

  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老子就暂且装一回孙子，白露在心理自我安慰着。

  白露的薄唇轻轻勾起，淡淡道：“丽娘缪赞了，白露不敢当，白露只是蒲柳之姿，哪能上得了台面……”

  “蒲柳之姿？”丽娘一怔，掩嘴笑道：“白姑娘何必自谦呢，妈妈我这里可是不养闲人的，我既然救了你，你就得守我的规矩。”

  秦楼楚馆这种销金窟，自古以来都是充满了铜臭与血腥，老鸨也是商人，只不过是做的皮肉欢笑生意，白露知道，最快最有效与老鸨打好关系的只有利润。

  无论是官方的教坊司，还是民营的妓院，都是要赚银子的，提供娱乐服务只是个幌子，获取高额利润才是目的。

  “白露自然晓得守规矩，只是，白露不想白白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丽娘风情万种的瞟了白露一眼，款款而坐：“女儿出落的如此水灵，妈妈我又怎么舍得让那些臭男人欺负你，只是，妈妈我这凌云阁就是让那些臭男人来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让那些臭男人们占点便宜，尝点甜头，他们又怎么会乖乖掏银子呢。”

  白露咬咬牙，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接客可以，但是我卖艺不卖身。”

  丽娘用余光扫了一眼春桃，随后又看向白露：“女儿倒是挺听话，不像以往那些小蹄子，不知女人卖的什么艺，琴棋书画哪一样？先让妈妈瞧瞧，妈妈才好拿主意。”

  白露懵了啊，他突然发现会一门才艺是多么重要的事，琴他倒是也略有染指，只不过都是一些西洋乐器，中华古典乐器里玩的最溜的也只有唢呐了，总不能吹唢呐吧。

  围棋之类的她连规则都不懂，只会五子棋飞行棋之类的，又怎么能拿得出手。

  书画更是别提了，她会的都是一些偏门，属于课外读物，水墨画也不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些个人物艺术画，只不过这东西，实在是不适合拿出来卖艺……

  呆了片刻，白露弱弱道：“难道真的要，性感小姐在线坐台……”

  “什么？”

  忽然，白露灵光一闪而过。

  老子还会唱ktv啊，白露在暗自庆幸，原来他还有一技之长，得意之色喜言与表。

  “啊，我是说，我会唱曲儿……”白露突然想起，原来她除了泡妞外并不是一无是处，上辈子为了泡妞，可是在kvt飙过歌的人。

  “唱曲？什么曲？”

  见老鸨那质疑的目光，白露清了清嗓子，给老鸨直接清唱了一段儿。

  老鸨哪里听过现代流行金曲，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这曲调优美，想她丽娘什么曲儿没听过，却是从未听过如此新颖的曲子，顿时来了兴致。

  “女儿，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见老鸨问她，白露便卖起了关子，是话说三分，大家又不是很熟，怎么能对万恶的青楼老鸨掏心窝子呢。

  “女儿之前受到过高人指点。”

  这话白露也不算是瞎说，石敬岩确实是个高人，只不过并不是指点音律，而是武学与医术罢了，反正是指点了，白露不说，谁又知道，老鸨也不知道曲子哪里来的，就算白露说是如来佛教都行。

  “这曲子，倒是委婉动听，只是，曲中的意思，妈妈我是一句也听不明白，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可不能让花钱的贵客们听不懂意思。”

  “这简单，只要女儿把词改改就行，只是，女儿还是头一遭抛头露面，心里害羞的紧，妈妈能不能依女儿，允许女儿带上面纱在去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