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程：“从煦不记得了，你还不知道吗？我承认，我以前是不太看得上他，但那不都是很早前的事了吗。”

  早在从煦一起签字抵押婚房，拿钱给鹿橙周转的时候，他就千恩万谢，也对从煦改观了。

  否则后来从煦爸妈那边有事，他也不会尽心尽力地帮。

  鹏程叹：“那真的都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裴苑到底怎么了？”

  怎么之前都好好的，从煦来一趟公司，前脚走，后脚就要让裴苑滚蛋？

  陆慎非依旧没答，问起了工作：“《无路可退》那边怎么样了？”

  鹏程一顿，“嗨”了一声：“还能怎么着，我回头再舔着脸联系呗。”

  陆慎非：“你教裴苑挂剑虹那边的电话？”

  鹏程瞪眼：“天地良心，我恨不得捧着钱去舔大神的脚后跟。”

  是裴苑自己，调回来之后，一直跟在鹏程那儿。

  陆慎非去了c市，鹏程不得不接管了《无路可退》，亲自联系剑虹那边。

  回来之后，大家都在忙别的，裴苑或许是想要表现，主动请缨，负责去接洽版权，谁能想到，乱压价乱画饼就算了，还挂了那边的电话。

  陆慎非神色不明，幽幽的：“也就是说，裴苑接触项目、挂电话，都是在我们回来之后。”

  鹏程理所当然：“是啊。”

  可从煦却说，他知道的那些，都是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听来的。

  连挂电话这种细节，都一清二楚。

  陆慎非：“裴苑挂剑虹电话这事，还有谁知道？”

  “？”鹏程想了想：“就……公司，我们几个吧。”还有剑虹那边。

  又特么不是多光荣多牛逼的举动，传出去还以为是他总教的，多丢人。

  再说了，谈价的细节，谁也不会外传。

  陆慎非坐在椅子里沉默着，没有表示。

  鹏程以为版权出了什么差池：“怎么了。”

  陆慎非却道：“这个项目还是我来。”

  “？”鹏程一时没管住嘴：“你不用追你的逃跑甜‘妻’了？”

  “……”鹏程抬手按着嘴，干笑：“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追问：“你真管啊？”

  管。

  陆慎非：他有种微妙的直觉，负责这个项目，就能再见从煦，以合理的、从煦绝不会回避的方式。

  鹏程指了指外面：“那裴苑……就这么辞了？”

  陆慎非表情恢复，一边签着文件，一边冷淡道：“辞掉。”

  他如果早知道葬礼之后发生了什么，别说外派，这个人，他留都不会留。

  鹏程想了想，叹：“他也算元老了，一直都在。”

  陆慎非：“怎么，舍不得，”抬了抬眼：“舍不得，可以跟他一起走。”

  鹏程：“说什么呢？我是心疼补偿金。呆了五年，他工资不算低，辞退的补偿金不少的好不啦？”

  说着说着，撑着胳膊趴在桌角的一堆文件上：“他调回来的时候，我看过分部和人事对他的考评。”

  鹏程：“能力么，很一般，不好不差吧。努力么，还算努力。能一呆就是五年，说明他对公司还是很认可的。”

  又道：“不过和其他老同事、能力强的新同事比，他确实挺普通的。”最后才做到了经理。

  如今辞掉……

  鹏程：“也好。总不能占着一个经理的位置，资质却平平，还尽给项目拖后腿。”

  聊到这儿，鹏程问：“那空下来的这个经理的位置，你准备让谁填？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

  陆慎非头都不抬，提了一个人：“从煦。”

  鹏程卡带卡住了。

  陆慎非抬抬眼。

  鹏程脸都皱巴了：“他不会来吧？”

  以前从不来公司，也没上过几天班。

  陆慎非没争辩，幽幽道：“那就只能分财产了。”

  鹏程：“……”

  陆慎非认真思考的样子：“先分股吧，给他一半。”

  “！！！”

  鹏程立刻改口：“行，来好了。”一个经理的位置而已，难不成能比股份重要。

  陆慎非：“我回头问问。”

  鹏程心道：问什么，不用问，肯定会拒绝。都那么有钱了，前夫也大方，谁还想上班？

  结果次日一早，从煦衬衫西服，开着跑车，气定神闲地出现在了鹿橙。

  众员工：“！！！”

  卧槽，什么情况！？

  鹏程：“……”

  从煦站在陆慎非办公室里，对着鹏程笑，解释：“可能是车祸撞了一下的关系，惜命，也珍惜人生，我现在还挺有事业心的。”

  “经理是吧？可以的。”

  “裴苑还在？先做什么，交接工作？”

  鹏程：“？？？”

  鹿橙上下所有的员工群集体炸锅——

  老板的前任……

  也太帅了吧！

  开的是保时捷。

  穿得是阿玛尼。

  关键是什么？

  是我们老板对他，旧！情！难！忘！

  废话呀，长成这样，是我前任，我也难忘。

  谁说老板对他旧情难忘？

  陆大佬今天喷了香水。

  第20章

  鹿橙是文娱公司，裴苑做的也不是什么工科技术岗，没那么多东西需要交接。

  只是从煦不来，他可以磨磨蹭蹭，看有没有挽回的转机，三五天再走。

  从煦一来——

  裴苑站在桌旁，放东西的纸箱摆在椅子上，拉抽屉、往纸箱里丢东西，动静哐当哐当。

  办公室只有他们。

  从煦没催，坐在桌后刷手机。

  好歹是来上班的，今天穿得正式了点，衬衫、西服加袖扣，腕表是衣帽间的岛台玻璃柜里随手拿的，拿得“不巧”，贵了点，江诗丹顿万年历。

  一抬头就看到表的裴苑：“……”

  从煦举着手机在眼前刷，都不用特意去看裴苑，不紧不慢：“觉得刺眼，就别看。”

  裴苑无语，东西往纸箱里一扔，看着桌后的从煦。

  从煦依旧不看他，用那戴着表的手托着手机继续刷。

  这副样子落在裴苑眼里，比当年还让他觉得刺眼。

  凭什么？他凭什么？

  如今这么不可一世，还不是因为……

  从煦像是他在心底安了一个窃听器，开口：“因为我找了个有钱老公呗。”

  裴苑：“……”

  从煦一心二用，把之前飞机上没看完的《常欢喜》扫尾看完，嘴里说着，眼睛始终在屏幕上。

  裴苑那儿一直没动静，从煦：“完了？”

  裴苑隔着桌子，注视着从煦，不动、不吭声。

  从煦已经迅速看到了《常欢喜》的最后几章，也没挪眼。

  片刻后，裴苑：“你离婚，也不是我搅和的，把我赶走，你心里就痛快了？”

  从煦翻手腕，看了看时间：“快午饭了。”

  “……”裴苑：“既然现在这么留恋，当初何必离婚？”

  从煦终于放下了手机，因为小说他已经看完了，不但结局，连两篇番外他都一起看掉了。

  小说剧情里，常欢喜和他老公在经历婚姻家庭的种种鸡飞狗跳之后，恩爱如初，生了一对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