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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后。

  大年三十。

  虽然分家了，罗平也要带着一家老回祖宅和父亲，大哥，三弟一起祭祖。繁琐的祭祖程序之后便是吃年夜饭，守夜。大明的时代讲究一夜不睡，喻为明年醒醒，不萎靡。

  罗氏有些强颜欢笑，因为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奶奶将鸡呀，鱼呀这些好吃的几乎都夹给了罗信的堂哥罗胜和叔罗智，自家两个儿子只是吃了一些青菜。这让罗氏的心中怎么可能舒服？

  罗平倒是憨厚地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伯，叔聊。罗青坐在那里不言语，这个时代的十岁男童已经很懂事了，他也知道爷爷奶奶偏心，的心眼里也很气愤。罗信却是一颗平常心，自古以来老二就不受待见。老大是家里长子，将来是要接收家产的，自然要受到重视，老都受父母疼爱，只有这老二上不接下不接地，罗信在那里寻思着：

  “如果我身下也有个弟弟，恐怕我在家的待遇也和爹爹一样吧？不知道那样的话，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读书。”

  “二哥，听你准备让信儿去读书？”

  罗智轻声问道。他的声音虽轻，但是屋子里却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罗平的脸上。罗平憨厚一笑道：

  “信儿想读书！”

  “想读书就让他读？”爷爷敲了敲烟袋锅，瞪了罗平一眼道：“他是读书的料吗？难道他想揭瓦，你还帮着他上房？”

  “老二！”奶奶也在一旁开口道：“你们家如今就有三亩田，哪里供得起信儿读书？做人要务实。”

  “信儿想读书！”罗平憨憨地笑。

  “二弟，你可要想清楚了。”大伯母淡淡地道：“不要将来信儿读书不成，反而将你家拖累得过不下去。”

  “你家才过不下去！”罗氏终于爆发了：“大过年的，你是咒我家呢？”

  大伯母脸色就是一僵：“我不是那个意思……”

  “二嫂，大嫂也是为了你家好。”婶开口道，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你没读过书不知道读书的艰难，秀才哪里那么容易考？什么人什么命，土鸡是变不了凤凰的。”

  “闭嘴！”叔厉声呵斥，婶撇了撇嘴，坐在一旁不言语。

  “二哥，你真要信儿读书？”

  “信儿想读书！”罗平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句话。

  “那就读一年试试吧，就算识两个字也是好的。”叔看了一眼罗信，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看败家子的模样。

  罗平憨笑，罗氏脸色发青。

  罗信憨笑，罗青脸色发青。

  明。

  罗平一家离开了祖宅，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罗氏一路上唠唠叨叨公婆的不公平，老爹只是憨厚的笑。回到了家里，罗信睡了一会儿，便洗漱了一下，去私塾先生家拜年，在先生家还遇到了两个同村的童子，那两个童子听罗信过年之后也来读书，倒是很兴奋。

  时间过得飞快。

  正月十六。

  罗平一大早就扛着他的大枪离开了家去县城的威打行，过了半个时辰，罗信背着书箱向着村尾的学堂走去。罗青在院子里耍大刀，罗氏在屋子里做家务，只是心神有些不宁，担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