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许清欢自个儿笑开了，越笑越大声，“我猜猜你那时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嗨这蠢女人，自己被骗了都不知道，真是个蠢货。”

  声音越发低了下来。

  许清欢半垂着头，手捂着额头，低低道：“沉念禾，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幽幽的，还有些颤抖。

  两人沉默许久。

  沉念禾率先打破沉默，“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只是想保护简黎。

  他答应过简黎，要保护她。

  ……嘶。

  沉念禾眉心紧蹙，手心抵着额头，后脑勺起了尖锐的钝痛，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太阳穴。

  ……又来了。

  这种间歇性的头疼已经维持了十几年，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医生看了也无济于事，只能开更多的头疼药给他。

  而这次的头疼，似乎不一样了。

  脑海深处，似乎要涌出些什么。

  ——“这次我保护了你，那以后你可要记得报恩，保护我。”

  零零碎碎的记忆，拼接起来，隐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黑漆漆的，看不见脸，只听见她声音。

  以及，她扑入他怀里，那股淡淡的清香。

  ——“你可不能食言啊，沉念禾。”

  记忆浮沉，头痛越发剧烈起来。

  许清欢见沉念禾忽然闭口不说话，面色还有些苍白，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呵，活该，疼不死你。

  “这已经不重要了。”

  许清欢站起身，直径来到沉念禾跟前，勾唇一笑，“想想也能理解，我可是出了名搅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你想保护自己的女人，才会出此下策。我很理解。”

  嘴里说着理解。

  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结结实实给他一巴掌。

  男人的脸侧到一边，面颊上印着鲜红的手印。

  “理解归理解，可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甩你一巴掌给我出出气，你不介意吧。”许清欢笑笑，又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还有，这一巴掌是你上回用绳子强行绑我，还害得我走光了。”

  对，她还记得这件事，老记仇了。

  “从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谁也不用理谁。”

  “沉念禾，我腻了。”

  那么多年的单相思，她已经腻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被甩了两巴掌。

  沉念禾竟没生气，他伸手，指腹捻着她手腕，“等下……”

  “别碰我。”

  女孩甩开他手，睨着他的眼神，带着厌恶，“你终于不用被我缠着了，赶紧回去跟简竹庆祝吧，至于简黎我也不会去管，放心好了。”

  话毕，她转身，迈步离开。

  沉念禾望着她身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头疼猛力捶着他后脑勺。

  等下，别走。

  他站起身，想追过去，眼前陡然一黑。

  身后响起沉闷的声响，许清欢转身看去，发现沉念禾就面色苍白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显然晕过去了。

  边上有人察看他情况，并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用她操心。

  许清欢回目光，伸手推开店门，走出去，站在街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嗯，哥哥快下班回家了。

  她想了想，绽开笑，灿如烟霞。

  得赶在哥哥到家前回去才行。

  ……

  平时，许清知回到家时，总会看见许清欢勾着笑脸冲上去，嘴里喊着，“哥，你回来啦。”

  然后许清知压抑着唇边的笑意，按着她脑袋，一脸嫌弃问她是不是又有事求他。

  可今天他回家时，不见许清欢，屋里一片漆黑，唯有二楼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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